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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竹》第443章 青春
一條小河隔開女孩和男孩,兩個人刻意地不看對方,耳朵卻總是「必不可免」地聽到一些東西。

與猴王之戰,張漫主攻,受傷的於滿輔助,小姑娘氣力消耗不小,來到一片視野還算開闊的空地自修。於滿原本是想偷偷跟著的,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大模大樣」的落在河邊另一面的空地處。小夥子一邊低著頭起火烤果子,一邊在心裏自己「安慰」自己,「母親說男孩要有氣度,要有禮貌,尾隨跟蹤女孩是不對的。那我這不算尾隨吧?我是一不小心找來這裏。我不是跟蹤,我只是簡單的找地方休息而已。我應該不算錯吧。」自己勸自己是個有趣的事,於易足「樂此不疲」。小姑娘那邊其實也蠻「高興」男孩安身於附近,畢竟之前她出劍幾乎殺了於滿,心中很有歉意,又說不出口,只能希望用其他方法補償,「很好,你就在那裏好好待著吧,我可以保護你。也不知道你這傢夥身上的毒和傷勢如何。」

「各懷鬼胎」的兩個人於是便「賴」在河邊的兩片空地不走了,待了好長一段時間。期間有不少高手路過,不過在看到於滿和張漫後全都灰溜溜跑掉了,絲毫不敢停留,更別提襲擊他們。「人猴大戰」,兩個此次考核最年輕的參加者算是打出了名聲。

「哎呦!」某時某刻,注意力全在河對面的於滿烤果子時不小心燒到手,輕輕叫喚一聲,河對面的張漫立刻轉頭看向這邊,瞧著於滿好像沒什麼大問題,又扭回了頭。易足能夠感應到楠空的回頭又扭頭,心裏頗是歡喜,然後……「哎呀!」「哎呦!」「咳咳!」「真好吃~!」「喝點水吧~!」小夥子開始各種「不小心」,發出各種奇怪動靜嘗試引起小姑娘的注意,說話的嗓門往高提,聲音弄得有些不倫不類,特滑稽。

「嘻嘻。」最開始張漫聽到「異響」總會回頭瞧瞧,但很快便不再「特別關注」,似乎完全不理會了。不過實際上,小姑娘一直在嘻嘻的笑,「真是莽撞的人,吃個烤果子都能總受傷,真笨!烤果子就算是很好吃,至於大喊大叫嗎?真沒見識……」楠空原本是在練功的,然而很快就完全沉浸於「嘲笑」河對面那個「傢夥」的情緒中,功法完全停滯。

亂七八糟地弄出動靜,對面的姑娘卻不再扭頭,於滿有些失望,藉著去河裏舀水的工夫偷瞄了張漫一眼後垂頭喪氣地往自己的篝火那裏走,瞧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十分有趣。小夥子腦子裏想的都是怎麼「有禮貌」地再次引起小姑娘的注意,心不在焉,走路跌跌撞撞,來至篝火前,「真·一不小心」,腳下不穩,呼的一下摔倒在火裡,「哎呀!」小夥子滿身的火,吱哇叫喚。

聞聽於滿大叫,張漫大喜……哦,不對,是大驚,運轉輕功縱身越過小河,寶劍出鞘,抬手從河裏撩起一股水澆在於滿身上,撲滅火焰,「哎!你沒事吧?」

「哎呀!哎呀!好疼!好疼!」也不知是有事,還是沒事的於滿捂著身體各處喊痛,「不小心扯壞傷口了,好疼。哎呀,好疼,動不了了。」

既然「那傢夥」動不了,那張漫只能「勉為其難」地去救他。小姑娘假裝冷著臉,附身扶起小夥子,「一點小傷而已,叫的那麼厲害,真不是男人!」楠空小聲說道。

「我娘親說不管大傷還是小傷都是很疼的,男人在不關鍵的時刻沒必要裝著不喊疼。」於滿說道,「那個,楠空,我有點難受,您能不能照顧我一段時間?」這句話,易足說完後整張臉就像烙鐵一樣。話說,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很是親切的稱呼張漫為「楠空」。

「那……好吧~就一段時間哦。」張漫「不情不願」地說,「看在是我傷了你的面子上照顧你,哼~」最後「哼」這一下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從那一天開始,兩個年輕人……不對,應該是一個男孩和女孩一塊在河邊生活,相互照應。即便不久男孩身體已經恢復,兩個人也很有默契地沒有提起分開的話題。年紀不大的他們還不懂為什麼兩個人在一塊時為什麼會很高興,只是下意識的覺得能看到對方就很開心。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情竇初開」吧。

男孩和女孩安靜地在河邊生活這幾天,關於考核的爭鬥並沒有停止,八王宮、三清宮、大佛島、玉柳宮、拜龍島、沉石島以及散練武者決定主動拿出各自獲取的血晶果,用公正比武的形式分配,避免血戰,即,一對一的擂台戰,點到為止,切磋為主,不可殺人。為了照顧散練武者,八王宮等勢力願意自己約束自己,每家最多取兩枚果子。最終,八王宮、三清宮、大佛島各自獲得兩枚血晶果,玉柳宮和沉石島各一枚,散練武者眾得兩枚,拜龍島一無所獲。

考核還沒有到截止日子,但爭鬥已經結束。擂台戰相對來講還是很公平的,眾人都很服氣,沒有怨言。分配血晶果後少男少女們聚在一塊說話聊天,分享武功心得,甚至跳舞唱歌,氣氛極其愉悅。

海灘外的大船上,星沙派的高手們瞧著熱熱鬧鬧的海灘,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什麼情況?他們為什麼在一塊玩樂?不該是你死我活的打鬥才對嗎?這是為什麼?難道是放棄了?不爭血晶果了?為什麼會這樣?」眾多老頭老太太看著看著,眼角不知為何慢慢流出淚水,眾人不禁在心中暗暗說道:「這才是我想像的武林。這才是該有的世界。這便是青春吧。」

作為此次困猴島負責人,宋直宋壯雄一句話沒說。別看宋壯雄體格壯碩,似是個大大咧咧的粗獷漢子,可他的心思其實極為細緻感性,亦是被孩子們的純真模樣感動。「當年嬴天算是強了,也不過是打服眾人減少傷亡,哪像今天的少男少女們如此難得地拋出了爭鬥之心,不再在乎彼此的身份和來歷,忘卻海上的恩仇,在這個隔絕世外的小島上真正的做一回自己。他們遠比嬴天強,強太多了。」宋直強忍著不流淚。「哎?不對,怎麼沒有張彥的女兒和於澎的兒子?他們去哪了?難不成遇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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