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麼？」應閔生覺得自己除了一條性命之外，已經沒有什麼東西，還能再讓楚驚鴻再次加碼的了。

然而這是他嘀咕了楚驚鴻的殘忍程度。

楚驚鴻說：「出了剛剛那些，我再加一個小東西……」楚驚鴻的眼神從應閔生的臉上緩緩下移，來到他腰帶之下，雙腿之間。

不等眾人想到楚驚鴻要說什麼，就聽楚驚鴻開口道：「我要你入后宮，進永巷，刷恭桶！做一輩子的……太監！」

聽到太監二字，在場眾位男子忍不住併攏雙腿，竟是覺得胯下一緊。

應閔生當即炸了毛一般，大吼道：「楚驚鴻，你瘋了麽，士可殺不可辱！你竟然敢羞辱我！」

楚驚鴻嗤笑一聲：「你讓我堂堂戰王妃，給你做妾，你何嘗不是在羞辱我？不僅僅是羞辱我，你還羞辱了王爺，就沖這一點，我楚驚鴻，勢必要你生不如死！」

此時此刻的楚驚鴻，無論是口出的狂言，還是張狂的氣勢，都讓眾人感覺不寒而慄，又感覺陌生悚然。

就連城府極深的昭武帝，都忍不住雙眸微眯，開始打量起楚驚鴻，總覺得這個北楚公主，像換了個瓤子一般。

不僅昭武帝這麼認為，幾乎是所有與楚驚鴻相識的人都覺得她有點不尋常。

溫涼玉、白若兮、禦衡、禦衍，還有后宮那些算是看著楚驚鴻長大的妃嬪娘娘們，都忍不住去驚訝。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唯唯諾諾的北楚公主嗎？

相比之下，反而只有和楚驚鴻最為親近的禦龍淵，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唯有眼中波光瀲灧，那滿目星河中，滿滿的都是叱吒如風的楚驚鴻。

……

事已至此，留給應閔生的路似乎根本沒得選擇了。

若是他認輸了，別說應寒歌不會放過他，就連一直扶持他的昭武帝，也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只能賭一把，賭這第三場比試，應寒歌贏不了。

額頭上的冷汗將他的碎發黏在臉頰上，配上他慘白的臉色，整個人顯得十分緊張，幾乎在崩潰邊緣。

相反，應寒歌雖然剛剛遭了不小的罪，可此時卻神情淡然，甚至臉色還比剛剛進入大殿的時候，要好看了幾分。

眾人的視線在二人之間遊弋，直到應閔生開口說話，眾人才將眼神定在了應閔生身上。

應閔生咬了咬腮幫子上的軟肉，疼痛和滿口的腥甜，讓他暫時壓下了心中的畏懼和惶恐。

他開口道：「我賭！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楚驚鴻勾唇輕笑：「可我不信你，來人，傳文房四寶！我要……立字為據！」

楚驚鴻在華容殿這種場合開口傳文房四寶，按理來說是十分不和規矩的。可眼下這群人也不知怎麼了，似乎被楚驚鴻嚇著了一般，她一開口下令，剛剛那些準備畫具的宮人就連忙出去，把剛剛比試畫畫的那張桌子又搬了回來。

上面文房四寶，一應俱全。

楚驚鴻轉頭看了看周圍，最後目光定在沐風何身上，柔聲道：「勞煩沐大夫執筆，將我們賭注寫下來，順便做個鑒證。」

楚驚鴻自己可不敢寫毛筆字，以免貽笑大方。

好在沐風何並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上前在空白的紙上，揮毫潑墨，很快寫好了兩份字據。

所有賭注盡數在內，竟是沒有半分錯漏。

應閔生看到字據上面「太監」二字，拿著筆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寫下的名字，也歪七扭八。

而楚驚鴻這邊，不等她提筆寫字，應寒歌已經走到前面，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白紙黑字，立字為據，誰也別想抵賴了。

「那麼……不知各位長老，說出的第三題，是什麼？」楚驚鴻問向蠱城的長老。

二長老深吸一口氣，起身開口道：「蠱術，考驗的並不是下蠱之能，而是以蠱術來治病救人，以蠱術來以毒攻毒，以蠱術來造福蒼生，此乃蠱城之道。所以今日的第三題，並不是看誰能下蠱，誰能操控更厲害的蠱蟲，而是……誰能解蠱。」

應閔生聽到二長老的題目，臉上倉惶的神色漸漸褪去，整個人也慢慢冷靜了下來，似乎對這場比試十拿九穩。

而應寒歌則依舊是面無表情，靜靜聆聽。

二長老話說到這裡，便從袖口中取出兩個小瓷瓶，開口道：「這是老城主留下的兩個一模一樣的蠱蟲……」

聽到二長老提起老城主，應寒歌沒有光澤的雙眸中，也忍不住浮現一抹水光。

「你說……這是我爹留下的東西？」

二長老點點頭，想到應寒歌看不到，又開口道：「沒錯，老城主一生致力於研究各種蠱蟲和蠱術，這兩個蟲便是老城主留下的無解之蠱毒。至少至今為止，老夫及其他長老，都沒能探究出這解蠱的方法。現在老夫將它們分別下在你們身邊人的體內，給你們三日時間去解蠱。誰能解開這個蠱，且不傷害宿主，誰便是勝出者。」

應寒歌有些擔憂的說道：「可若是解不開，中蠱之人豈不是白白枉死？」讓身邊的人犧牲性命來成就他的比試，應寒歌做不到。

本以為二長老聽了應寒歌的話之後，會說什麼解決的方法，沒想到他卻坦言道：「沒錯，三日內不解開此蠱，中蠱之人會死，這就要看看，你們身邊有沒有願意為你們做出犧牲的人了。」

應閔生似乎早有所料一般，當即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後面，不起眼的一個人。

那人從人群中後面走出來，開口道：「小的願意為公子犧牲。」

蠱城的人似乎都認識他，他是應閔生的隨從，命喚黑昀。

應閔生上前拍了拍黑昀的肩膀，開口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黑昀恭敬的回應：「小的信任公子。」

如此一來，應寒歌這邊，就必須也選出一個人來，否則便是不能應試，便是棄權了。

傻小子武貝上前一步，開口道：「我也願意為城主犧牲。」

「不可！」應寒歌阻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