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龍淵抿了抿嘴，想開口要第三封信，可是見那小方子跪在地上不言不語的模樣，禦龍淵瞬間明白了，這個小太監應該是隻忠心於禦循，不會被威逼利誘，如果是逼急了，他毀了那封信也說不定。

禦龍淵開口道：「平身吧，明日出殯，朕會安排妥當的，讓禦循體面的離開。」

小方子開口道：「奴才替安王殿下，多謝陛下眷顧。」

禦龍淵點點頭，帶著風行離開了。

……

回承明殿的路上，風行低聲道：「陛下，我們身邊一直有人跟著，但是他們不敢靠的太近，剛剛陛下和小方子的談話，應該沒有聽見。」

禦龍淵早就知道自己行蹤被龍瑞公主拿捏在手上，也沒什麼可奇怪的，不過有一件事，確實要抓點緊了。

禦龍淵開口道：「明日不早朝了，就說朕身體不適，找上次那個太醫前來問診。」

他今日剛剛得知了楚驚鴻和禦衡的事情，明日心情不佳不去上朝，龍瑞公主也不會起疑。

無論如何，總要先把明寶兒找到才好啊！

——

次日晨，官道。

馬車裏的楚驚鴻緩緩蘇醒，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一般。

昨夜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彷彿從來沒有來過，此時此刻的她除了胸口隱隱刺痛之外，沒有任何不適。

沐風何見楚驚鴻醒了，連忙端上一杯熱水，開口道：「驚鴻，你感覺怎麼樣？」

楚驚鴻喝下水之後，開口問道：「我昨晚怎麼了？」

沐風何搖搖頭道：「你的脈象很正常，只有心脈稍弱，好在及時點了你的昏睡穴，沒有刺激到心臟，你現在感覺那裏不舒服麽？」其實楚驚鴻睡醒之前他頻頻診脈，都沒有發現異常。

楚驚鴻搖搖頭，用醫療空間給自己看了一下健康情況，發現除了心口的傷之外，她確實沒有其他問題。

而心口的傷病來已經該癒合了，昨晚的疼痛又加重了心脈的負擔，所以眼下隱隱作痛。接下來只要保持心境平和好好養著，便不會有大礙。

可是昨晚那撕心裂肺的痛是怎麼回事？

楚驚鴻想不通，沐風何也搞不清楚，應寒歌也開口道：「不是中蠱。」

楚驚鴻看嚮應寒歌發現他雙手裹著紗布，連忙開口問道：「你怎麼受傷了？」

她昨晚昏迷過去，對發生過的事情一無所知。

沐風何將昨晚的經歷簡明扼要的向楚驚鴻敘述了一番，規避了其中的風險，闡述了一些簡單的過往。

可是楚驚鴻哪裏會猜不到昨晚有多驚險，那南秦鬼影衛，她是見識過的，那帶刀片的漁網，上次就傷了沐風何，沒想到這一次傷了應寒歌。

不過……

楚驚鴻疑惑道：「你說是禦衡救了我們？」

沐風何點點頭。

楚驚鴻心情複雜的抿了抿嘴，沒有再多言。

……

半個月後，眾人抵達了渡頭。

臨上船之前，禦衡與楚驚鴻眾人告別。

楚驚鴻心情複雜的開口道謝：「多謝你一路相助，我……」

禦衡連忙揮手拒絕道：「你我之間，何必言謝，我們……」

楚驚鴻開口打斷禦衡的話，她問道：「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回京城麽？」

禦衡苦笑著搖頭道：「京城是個是非之地，我不打算再回去了，我封王的時候，封地在陽州，我準備去封地，做一個閑散王爺，逍遙此生。」

楚驚鴻點點頭，這不失為一個好去路，按照龍瑞公主的性子，待江山大定之後，說不定會痛殺五國皇室，以報仇雪恨。

楚驚鴻無奈的嘆口氣道：「經此一別，再見無期，願二殿下，歲歲長安。」

禦衡鼻子泛酸，深吸一口氣道：「平章，我小字平章。」

楚驚鴻明白禦衡的意思，可名字可以隨便叫，小字卻不能隨便叫，楚驚鴻道：「禦衡，保重。」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楚驚鴻轉身離去，沒有將感謝說出口，她給不了回報，就別那麼矯情了。

眼看著楚驚鴻上了船，禦衡心中愈發難受，差一步，他每次都差一步。

當初楚驚鴻與他定親，他差一步就能娶到她。

之後他逼迫楚驚鴻與他成親，也差一步就能成事。

現在……現在也差了一步，可他卻沒有勇氣邁出這一步。

「呦呦，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忘了往事，可我希望有一天當你記起我的時候，能在心裏的角落裏，留下一個屬於我的位置。」

禦衡自言自語的聲音落下後，船，起航了。

——

半個月後，無望山腳下。

看著高聳入雲的無望山，應寒歌忍不住感慨道：「原來走水路竟然能快這麼多！」

楚驚鴻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之前來過無望山？」

應寒歌點頭道：「來過，為了救父親，我曾四處尋找方法，自然不會錯過玄門正宗的無望山，只是沒有緣分入山罷了。」

楚驚鴻疑惑了：「為何？」

沐風何笑了笑道：「他沒有機緣，花弄影也沒有機緣，不然花弄影怎麼會被關在山門外，最後不得不拜無涯子為師呢。」

提起花弄影，楚驚鴻忍不住有些難過。

「花弄影……真的死了麽？」

眾人沉默，沒有人可以給出明確的答案，但是眾人心裏都已經相信了七八分，畢竟花弄影那個性子，一看就不會屈居人下，而禦龍淵又對大商志在必得。

兩虎相爭，沒有兩敗俱傷，已經很好了。

見楚驚鴻難過，沐風何連忙開口道：「驚鴻，不要多思。」她現在的心脈由不得她大喜大悲。

楚驚鴻苦笑著點點頭，心想著自己怕是要出家為尼，才能心如止水吧。

「走吧，趁天亮，我們上山吧！」白子墨開口道。

眾人沒有異議，開始上山。

這無望山高的看不見山頂，可這台階倒是修的整齊而寬闊，光是這上山的路，只怕就廢了不少功夫。

看著這些巨大青磚鋪就的台階，楚驚鴻忍不住開口問道：「這無望山存在多少年了？這些巨石，看起來磨損的並不嚴重。」

沐風何開口道：「具體多少年也說不清，反正在九闕皇朝之前就存在了。至於這些台階，應該是每年都有人修繕。畢竟來無望山求學的人太多了，若是不及時修繕，只怕要出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