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賜冷漠的開口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從來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讓她楚驚鴻輸了呢？」

蘇城主也忍不住了，怒吼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們，讓我們交出驚鴻公主，你做夢！」

龍天賜哈哈大笑道：「殺了你們？不不不，朕已經答應不會殺你們了，朕要困著你們，讓你們親眼看看，大商千餘輛投石機，是怎麼將寧陽城夷為平地的。你們一天不交出楚驚鴻的屍體，朕就毀掉一座城池，十天不交，就毀掉十座，朕倒要看看，是你們的骨頭硬，還是朕的石頭硬！」

所有人都震驚在原地，就連龍瑞公主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龍瑞公主駕馬來到龍天賜身邊，低聲道：「陛下，不要節外生枝，還是儘早……」

龍天賜瞥了一眼龍瑞公主，冷聲道：「朕，才是君，你，只是臣。」言外之意，龍瑞公主的話，已經不能讓他服從了。

龍瑞公主微微一愣，抿了抿嘴低下了頭。

龍天賜說的沒錯，她只是臣，不該對主子的決定，她無權置喙。

可這種決定……

龍瑞公主回頭看向身後的百萬大軍，即便是她已經將禦龍淵最親密的幾個將領都軟禁了起來，可剩下這些將領，仍舊臉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因為在他們心中，禦龍淵雖然殺伐果決，但是絕不是這種睚眥必報的小人。

龍瑞公主擔心龍天賜露出馬腳，可此時此刻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也沒辦法去開口提醒。

而且……

龍瑞公主看向龍天賜，他分明已經癲狂了，壓抑了二十幾年的情緒，如今得以釋放，他已經難以自控了。

沐城主眾人敢怒不敢言，可讓他們交出楚驚鴻的屍體，他們如何能做得到啊？

沐風何咬牙切齒的開口道：「我絕對不會允許你侮辱驚鴻，絕對不會！」

龍天賜嗤笑一聲道：「好啊，那就看看你能挺到什麼時候，放！」

一個「放」字落下，嗖一下一顆巨大的石頭被投石機投降寧陽城。

砰的一聲巨響之後，不知又死傷了多少人命。

所有人的心，都跟著這巨石的爆裂聲，一起顫抖。

禦衡忍不住怒聲道：「十三叔，你瘋了麽？驚鴻那麼愛你，她為了你連……」

龍天賜嗤笑道：「為了朕什麼？你想說……她為了朕連跟你睡覺都願意？你覺得這是犧牲？朕覺得這是恥辱！她不僅僅是北楚的罪人，她也是大商的恥辱，是朕的恥辱，一女同時侍奉叔侄二人，怎一個香艷了得。這種女人，難道不應該釘在恥辱柱上嗎？」

禦衡難以置信的看著龍天賜，他完全無法想像這樣的話會出自十三叔的口中。

禦衡搖頭道：「不，不，你不是十三叔，你不可能是十三叔，十三叔雖然和驚鴻立場不同，可他們是相愛的，你不是，你絕對不是！」

龍瑞公主心裏一抖，連忙開口道：「晉王，你是大商的晉王，怎麼能因為沉迷男歡女愛，就去幫北楚說話？」

龍瑞公主的意思，就是禦衡因為上了楚驚鴻的床，所以在胡言亂語。

禦衡看向龍瑞公主，蹙眉道：「你又是何人？本王從未見過你！」

龍瑞公主攥緊了韁繩，心知不能再糾纏下去了，她急切開口道：「陛下，進城要緊，只要進了城，找到楚驚鴻的屍體輕而易舉。」

龍天賜當然知道龍瑞公主說的是對的，可是他偏偏不要聽她的，他就是要在所有人面前，讓這些對抗他的人屈服，就是讓楚驚鴻死了，也要遭到同伴的背叛，就是要禦龍淵在天之靈，看到他心愛的女人，被拉到五國四城面前，脫光衣服，狠狠的鞭屍！

若不將別人痛苦最大化，如何能彌補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影子。

龍天賜沒有理會龍瑞公主，隻對著眾人道：「少廢話，交還是不交？！」

沐城主眾人死死咬著牙關，他們沒辦法交，卻又不敢開口拒絕。

龍天賜顯然沒有什麼耐性，當即大喊道：「放！」

「不要！」沐城主大喊著阻止，然而那邊投石機已經投出第二個巨石，隨之而來的又是震耳欲聾的轟隆聲。

「瘋了，他瘋了，他根本不是人！」應寒歌氣得咬牙切齒。

南秦袁震燁嘆口氣道：「你們對驚鴻公主的感情太深了，確實很難抉擇，可是你們想想，如果她還活著，她會怎麼選擇？」

她會怎麼選擇？

眾人陷入了沉思。

如果楚驚鴻還活著，在面對這樣的局面，她一定會選擇犧牲自己。

沐城主無力的嘆口氣，開口道：「我……」

沐風何連忙阻止：「爹！不能答應啊！」

沐城主伸手點了沐風何穴道，幾度哽咽道：「我不能讓北楚和四成的人，都死我手上。這件事，是會被萬人唾罵的，所以這個決定，爹來做！」

「爹！」沐風何眼眶泛紅，卻無力阻攔半分。

沐城主深吸一口氣，看向龍天賜，開口道：「我同意，即刻派人將驚鴻公主的屍體運出來。可你要承諾，不再傷害北楚和四城一兵一卒！」

龍天賜得意的開口道：「好啊！」

……

一炷香後，寧陽城的城門再次打開，六個侍衛共同抬著一個棺木走出了城門。

沐城主眾人隱忍的全身發抖，卻沒人能阻攔半分。

人在最無力的時候，只能祈求老天爺開開眼，讓眼前的禦龍淵，得到應有的報應。

棺木放在了龍天賜的馬前，龍天賜勾唇一笑，翻身下馬。

他一腳踹開了棺蓋，垂眸看向裏面的屍體。

果然是楚驚鴻！

龍天賜繞著棺木走著，開口道：「果然是五國四城最美的女人，竟是死了也讓人我見猶憐，你們是怎麼保存屍體的，竟然還如此鮮活。本來朕還擔心會看到噁心的場面，現在倒是覺得很有趣了。」

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的喘著粗氣，有龍天賜得意的笑著。

「來人……」龍天賜話還沒說完，一隻通體黝黑的雄鷹在眾人頭頂盤旋了一圈，發出了啾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