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風不想說，葉纖雲也沒辦法。

好在牧風有事情做之後精神明顯好了些，短短幾天時間他除了百鳥朝鳳圖之外，用剩下的金箔紙另畫了一副，兩幅畫他一併裹了帶下山。

這幾日牧風情緒異常，葉纖雲也無心它事，這次便也沒有藥材需要帶了，牧風簡裝上陣，背著竹簍便往外走。

葉纖雲跟在他身邊走著，一路上仍舊很沉默。

牧風一路走到了於家，於家一大家子都在，看了畫都嘖嘖稱奇。

牧風臨走時於大壯拉住他說道：「一個人的人生很長，曾經怎麼樣並不重要，餘生如何是要自己把握的。」

晚上葉纖雲特意做了牧風喜歡的韭菜餡餃子，牧風也跟著幫忙。

飯間，他將之前買的兩壇酒拿出了出來，兩個人開了封一同慢慢喝著。

喝著喝著，兩人對視一眼，忽然都笑了。

這一刻，葉纖雲知道了，自己的那個牧風又回來了。

接下來的幾日牧風都在埋頭畫妝奩，反覆畫同一張圖是很消磨人精神的重複性勞動。

他以前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也厭煩做這樣的事情，現在卻覺得這樣很磨人的心性，整個人的心緒也跟著變得越來越平穩。

於小若惦記著小兔，盤算著小兔已經滿月了便來抱。

葉纖雲見到於小若的時候，頓時意識到自己不在的那一日兄妹二人來過，牧風的異常反應應該是和那天聊天有關。

葉纖雲帶著於小若看小兔子，讓她自己挑想要哪個，同時問道：「你們上次來的時候，你哥跟牧風都說什麼了？」

於小若的一顆心都在小兔子上，有些漫不經心道：「他就說想要三媒三書六聘的娶你進門做正妻，然後我哥就跟他說你曾經給方家做侍，方程當初趕你出門那事做的不地道，我哥怕他這麼做得罪方家，就讓他不必張揚大辦，然後他又問了些你在方家的事情，別的就沒了。」

牧風想要三媒三書六聘娶她做正妻，葉纖雲聽到這句話，隻覺得心裡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身體四肢都有了溫暖的感覺。

她想起那天牧風問她的話。

「方程那麼對你，為什麼不對我講？」

「他一句詆毀毀了你半生，這麼多年來讓你受盡冷言冷語，你竟然還為他說話？」

「你倒是告訴我啊，是什麼恩情？什麼樣的恩情能夠讓你心甘情願的把自己抵給方家做侍，什麼讓的恩情讓你到現在還在記掛著方家的好，對方家百般維護？」

「葉纖雲，你有哪怕稍微疼惜過自己一點麽？」

牧風知道她曾經給人做侍不僅沒有覺得難堪，反倒在心疼她，為她曾經的遭遇而生氣，為她打抱不平。

而她當時卻隻想到方舟，想到師父，卻沒有想到牧風的感受。

於小若挑了一黑一白兩隻兔子後歡喜的抱著下山了，葉纖雲卻在原地站了許久。

牧風將畫好的妝奩與之前的那個放在了一處，兩個妝奩精緻唯美，但他卻覺得這樣的東西仍舊是配不上葉纖雲。

葉纖雲這個人自有一股淡雅堅韌，不似這般繁花似錦，卻更讓人移不開眼。

葉纖雲走進屋，在牧風身旁坐下。

她看著牧風，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良久問：「累麽？」

牧風笑，「有什麼累的？跟這樣的酬勞相比，更苦更累的事想必都有好多人願意去做，說起來我現在總算賺的多了些，不像之前那般捉襟見肘，前兩次的時候都未曾問過你，你有什麼想要的麽？我買給你。」

葉纖雲驟然紅了眼眶，牧風之前縱使生氣也沒對她說過什麼重話，只是一個人發獃或者忙碌。

他像是用細碎的時間磨碎了自己的脾氣，慢慢竟然無聲之中又恢復成了這般溫柔的模樣。

這樣的牧風，讓她如何能夠放手？

「我沒有什麼想要的，你想要什麼，我買給你。」葉纖雲說道。

牧風輕聲的笑了，他輕輕的攬過來葉纖雲的身子抱在懷中說道：「不用了，有你就好了。」

……

……

我會好好的珍惜你

再好的禮物也比不過你

你就是上天賜予我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