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謝大將軍，我這便回去告訴父親！」苻德興奮道。

蕭言當即命令隨行軍醫，為受傷的氐人和關中軍士卒包紮，然後派人將苻德等人送了回去。

氐人，原本只是生活在中國西部的一個人很少的少數民族，不過這個民族在數百年之後，將會橫空出世一個偉大的人物，統一了中國北方，險些就完成了混一南北、一統天下的壯舉。

也不知道這個苻德，和那位苻堅，苻天王，有沒有血緣關係。

蕭言遠遠的望著苻德的背影，心中如此想到。

「繼續行進，一切小心！」

苻德隻帶了幾個人便走了，將剩下的氐人留了下來，為蕭言效命。這些氐人常年行走於山林之間，都練就了一身輕便靈敏的本領，在山林之間動若脫兔、行走如飛，各個都是當斥候的好材料。

蕭言給他們穿上盔甲、戴上鞋襪，作為斥候在前方偵查，關中軍的監視範圍一下子就擴大了五六裡，一旦遇到什麼軍情，也能夠及時防備。

不過這一路上，除了氐人之外，倒是並沒有遇到劉璋軍之類的，只是沿途遇到了幾個蜀中的樵夫，或者是獵人。

而這些人的下場，也自然可想而知。全部都被大軍處理掉了，這也是大軍秘密行進的處事方法，不管遇到的是誰，只要有可能泄露大軍行進的蹤跡，全部都處理掉。

要怪，也只能怪他們命不好...

劍閣。

劍閣，乃是蜀中第一雄關！位於蜀中梓潼郡境內，十分險固，當年張魯也打過從漢中反攻益州的主意，但是卻屢屢頓兵於劍閣之下，不得寸進，最後隻得打消了這個主意。

只見得劍閣陡峭的關牆之上，一桿「楊」字大旗迎風挺立，負責防守劍閣的守將，便是蜀將楊懷。他還有高沛，都被龐統評價為「璋之名將」，並非無能之輩。

「哼，有本將在，這劍閣固若金湯。」

楊懷站在劍閣關牆之上，自傲的道。

「真不知道主公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要把孟子度這廝派過來，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楊懷斜眼掃了過去，看向一名中等身高的武將，那人面色白皙，留著八字鬍，若是不穿鎧甲，倒更像是一名文士。

此人正是孟達，月余之前奉了劉璋之命，率領兩千餘部曲進駐劍閣，作為楊懷的副手。

楊懷是益州本地人，對於孟達這個東州人心懷不滿，因此平常並不怎麼搭理孟達，關上防禦也是完全安插自己的人手，絲毫不理孟達。

孟達對此雖然也很氣憤，不過他也不好和楊懷爭，也只能是忍氣吞聲。

其實楊懷在劍閣的日子也很無聊，而且棧道已經被劉璋下令燒毀，蜀兵整日裏都懶洋洋的，也不肯操練。

既然敵軍根本沒有可能打進來，幹嘛還要那麼辛苦的整日訓練？

對此楊懷也不好說什麼，最初依舊下令嚴格操練，但是漸漸的隨著時間流逝，他自己也放鬆了。

「守好夜，我先下去了。」

夜幕逐漸降臨，楊懷對士卒叮囑了一句，說罷走了下去，關牆之上火把通明。

楊懷剛走不久，關牆上面駐守的士卒立刻就放鬆了，一屁股坐了下去。

「嗯？你怎麼坐下去休息了，楊校尉臨走前可是命令我等一定要小心，嚴加看守的。」

「哎呀，就連棧道都被燒毀了，這裏怎麼可能出現敵軍呢？沒事的，休息吧。」

一時之間，劍閣的這些守兵，紛紛放鬆了下來，時間很快就到了後半夜。

「殺！」

忽然之間，喊殺聲四起，睡得比較淺的守夜士卒，聽到聲音頓時被驚醒過來，往下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

只見得之前還空無一人的關牆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冒出來這麼多人，無數的人頭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大軍，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人。

嗖嗖嗖！

關中軍的弓箭手賣力的拉弓射箭，無窮無盡的箭矢向關牆之上籠罩而來，幾乎每一寸城牆磚上，都被箭矢命中。

露出頭來的守軍，幾乎全身上下都被箭矢命中，直接就被射成了刺蝟，身軀隨後向後倒去。嚇得剩下的守軍身軀蜷縮在女牆之後，動也不敢動，只要露出一點來，立刻就會被箭矢集火。

「快，去向楊校尉彙報，有敵軍夜襲，夜襲啊！」

一名守軍一咬牙，手中抓住盾牌，猛然起身，只聽得「奪奪奪」連環聲響，被他舉起的盾牌，立刻就被箭矢集火，每一寸地方都被插滿了箭矢。

這名守軍用盾牌頂著箭雨，向後撤退而去，卻還是被箭矢射穿了腿部，撤下關牆後，隨手將插滿箭矢的盾牌扔在地上，一瘸一拐的跑了下去。

「楊校尉，楊校尉！」

正在睡夢之中的楊懷猛然驚醒：「什麼事情？怎麼回事？」

「楊校尉，不好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忽然冒出來一股敵軍，少說也有幾萬人，正在猛攻劍閣！」親兵急道。

「快伺候我穿甲，快！」

親兵幫助楊懷穿戴好盔甲之後，楊懷猛然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沖了出去。

「殺！」

喊殺聲震天響，饒是楊懷久經戰陣，也被這等大場面給震住了。此刻面對的敵軍，恐怕是他此生面對最多的一次。

「蕭」字大旗迎風挺立，楊懷的眼睛頓時盯住了這桿中軍大纛，滿臉不敢置信之色。

蕭言？他怎麼可能出現在此處？

主公明明已經將梓潼至漢中的棧道，全部都燒毀！關中軍怎麼可能出現在此處，而且兵力如此之多？

不過眼下已經顧不得思考這些了，因為數萬關中軍已經對劍閣發動了猛攻，清閑了整整半年的蜀軍，太久沒有拿兵器，戰鬥技巧都生疏了，陡然之間要應付如此之多大軍的進攻，實在是有些分身乏力。

「不準退，跟我上！」

見到守兵竟然有敢撤退的，楊懷大怒之下，手握刀盾便沖了上去，當先一刀將一名逃兵當場斬殺，隨後奮力擊殺登上關牆的敵軍，城頭守軍見得楊懷如此勇猛，士氣得到了鼓舞，紛紛鼓起勇氣，和登上城頭的敵軍廝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