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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第七十八章 天涯陌路(下)
第七十八章天涯陌路(下)

司天晴大鬧婚禮,最後差點弄出了人命。眾多賓客不好再待下去,觀禮完便告辭,許多人酒席都沒吃就走了。原本是一場風光盛大的婚禮,卻鬧出這樣的醜事,最後草草收尾,其中最委屈的要屬新嫁娘端木文琪了。

晚上本該是洞房花燭夜,她卻孤伶伶守在觀塵殿的新房裏。

侍女端著合巹酒進來,憤憤不平說:「都怪那個姓司的,大喜的日子被她害成這樣!」

端木文琪盯了她一眼,半晌說:「你出去打聽打聽,看看司姑娘怎麼樣了。」

侍女氣道:「姑娘,你還有閑心管她!今天明明是你成親的日子,可是你看看掌門,看都沒看你一眼,一心全撲到她身上去了!」

端木文琪說:「人命關天,你還不快去。」

侍女不情不願去了,很快回來說:「聽說流了好多血,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好幾個醫師趕過去了。掌門今晚想必是不會回來了,這合巹酒還怎麼喝啊!」

端木文琪嘆道:「希望司姑娘沒事才好。」

侍女哼道:「姑娘,你就是濫好心,她死了才好呢!」

端木文琪喝道:「采芹!」

采芹嘟著嘴不做聲了。

端木文琪端起茶喝了一口,緩緩說:「這事司姑娘有錯嗎?她也是受害者。男人做的孽,為何要怪罪到女人身上?」

采芹低著頭,好半天說:「那我再去打聽打聽?」

端木文琪頷首。

采芹這次去了半日,直到深夜時分才跑回來,氣喘籲籲說:「姑娘,司姑娘早產加難產,兇險得很,幸虧齊老醫師及時趕到,孩子總算平安生下來了,聽說是個男孩。」

端木文琪鬆了口氣,又問:「司姑娘沒事吧?」

「司姑娘雖然產後大出血,不過已經止住血了,有齊老在,性命應該無礙。」

端木文琪點頭說:「那就好。你伺候我就寢吧。」

采芹小聲問:「不等掌門了?」

「不等了,你去打水來。」

采芹唉聲嘆氣地去了。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門關,就算有靈丹妙藥亦不例外,司天晴這次差點去了半條命,產後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來。她虛弱地睜開眼睛,想要動一下,下身卻傳來劇痛,不由得發出一聲悶哼。

蔣翊聽到動靜,忙走過來,一臉驚喜說:「晴兒,你醒了!」伸手撩開她粘在臉上的頭髮。

司天晴側過臉避開他的手,一副不想看到他的表情。

蔣翊臉色僵了一下,很快又若無其事說:「你還沒見過孩子吧,因是早產,怕有閃失,在醫師那裏呢,等過幾天情況穩定了,再抱來給你看。」

司天晴撇過頭去不理他。

蔣翊不以為意,端來一碗奶白色的湯想要喂她。司天晴緊閉嘴唇,乾脆閉上眼睛。

蔣翊見她如此,神情黯然放下碗,叫道:」甘棠!」

甘棠忙推門進來,「少主!」

蔣翊抬起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碗。

甘棠會意,端起碗坐在床頭,柔聲勸道:「您現在身子虛得很,這是醫師開的大補湯,最適合產婦喝。無論您心裏有什麼怨氣,總不能和自己身子過不去不是?」

司天晴盯著旁邊的蔣翊看了一眼。

蔣翊明白過來,嘆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待他走了,司天晴才肯喝湯,啞聲問:「這是哪裏?」

甘棠說:「是觀塵殿偏殿。」

司天晴昏睡中被移過來時,端木文琪主動表示要把作為婚房的正殿讓出來,蔣翊實在愧對她,便將司天晴安排在左配殿。他這番操作,是向端木家表示,儘管他把司天晴母子留下了,可是仍以端木文琪為正妻。端木文琪母親氣得直罵:「這個蔣仲宣,明裏一套暗裏一套,還以為他跟這姓司的早就斷了,沒想到一直偷偷藏著,現在連孩子都生下來了,把咱們耍的團團轉,看來他早就打定主意要享齊人之福!」

端木涵雖然也憐惜女兒,但更看重的是家族利益,只要蔣翊履行約定,端木家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翻臉的,說:「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是能把一個半死不活的產婦趕走,還是能把孩子塞回去?你多安慰安慰文琪,讓她想開點。司姑娘也是出身名門世家,知書識禮,應該不難相處。」

顯然是默認了司天晴的存在。對於滿心都是建功立業的男人來說,這些女人之間的感情糾紛,根本不算什麼,傳出去說不定還是一樁風流韻事。

司天晴聽說是觀塵殿,不顧渾身疼痛,掙扎著要坐起來,「我要走!」

甘棠急得直說:「您別動,小心傷口又裂了,好好好,咱們走,不住這兒。」

司天晴重重捶了下被子,恨自己動彈不得,喘著粗氣說:「現在就走。」竟是一刻都等不得。

甘棠出去跟蔣翊商量,說:「夫人原就不喜歡這裏,還是移到圍屏山下的木屋去吧,那裏人少清凈,風景也好,適宜調養。」

司天晴還不肯,說要離開溟劍宗。甘棠勸道:「您大傷元氣,醫師還要天天來問診,開方用藥,再說還有孩子呢,小公子早產,身子弱得很,根本離不得醫師。」

想到孩子,司天晴無奈之下隻得住進了圍屏山的木屋,卻撂下狠話不許蔣翊踏進這裏一步。蔣翊知道後露出一個苦笑,隻好每天站在窗外跟她說話。司天晴照例是不理的。他卻鍥而不捨,每天都來說一會兒閑話才走。

如此過了十來天,司天晴身體好些了,能坐起來自己吃東西,孩子情況也穩定了,能吃能睡,可以從醫師那裏抱回來了。蔣翊看著懷裏的孩子,根本捨不得放手,怕禦劍風大傷著孩子,一路抱著親自送去圍屏山。路上碰到巡邏的趙桓,趙桓湊上來看了兩眼,笑道:「恭喜師兄喜得麟兒!這孩子嘴巴跟師兄簡直一個模子刻下來的。」

蔣翊得意地說:「我的兒子,自然像我。」

趙桓見孩子閉著眼睛蠕動著嘴唇,覺得新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蔣翊忙說:「你手冷,別亂摸。」

一語未了,孩子果然哭了起來。

蔣翊動作熟練地搖了搖孩子,孩子很快又睡了。

趙桓訕訕道:「哭聲這麼響亮,哪像早產的,取名字了嗎?」

蔣翊說:「取了個小名,叫阿吉,大名可得好好想想,,師弟幫我也參謀參謀,我想了許多,都覺得不夠好。」

趙桓忙擺手說:「得了吧,我取的又不作數,師兄你就慢慢想吧,把《詩經》、《楚辭》那些挨個翻個遍。」說完笑著走了。

蔣翊心情大好來到圍屏山,興沖沖抱著孩子給司天晴看:「你看,我們的兒子,我取了個小名叫阿吉,你看怎麼樣?」

司天晴接過阿吉,這還是她生下孩子後第一次見到他,目不轉睛盯著這個小不點兒看了半天,才發覺蔣翊也在,不悅道:「你出去!」

蔣翊索性在床頭坐下,說:「他剛才哭了,你摸摸他是不是尿了。」

司天晴忙伸手摸了摸,發現是乾的,知道他故意跟自己找話說,索性不理他。

蔣翊又拿了個小碗小杓過來,「你喂他喝點水。」

司天晴隻好接過來,試了試溫度正好,正要喂水時,蔣翊拿了個小圍兜過來,放在孩子下巴那裏墊著。司天晴瞟了他一眼,動作笨豬地給阿吉餵了幾杓水,累的出了一身的汗,將阿吉放在床頭,靜靜看著他,心想這就是自己差點去了半條命生下的孩子,原來血脈相連是如此神奇的一種感覺,初為人母的她又是激動又是陌生。

阿吉大概是吃飽了,懶洋洋地睜開了黝黑濕潤的眼睛。

蔣翊驚喜不已,忙叫司天晴:「快看,他睜眼睛了!」又伸手在他眼前晃,笑容滿面說:「阿吉,我是爹,這是娘,你看得見嗎?」

司天晴沒好氣說:「他這麼小,哪看得見。」頓了頓又說:「我要睡了,你走吧。」

蔣翊知道她氣還沒消,不過他並不擔心,有阿吉在,她遲早會心軟的,意猶未盡說:「那我晚上再來。我準備給阿吉取個又好聽又好叫寓意又好又不會重名的名字,晴兒你是他母親,也幫著一起想想吧。」

蔣翊走後,司天晴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裏是又氣又苦,若是沒有孩子,她早就一走了之,可是偏偏有了阿吉,一看到他,萬般悔恨難過都化作了無可奈何。

晚上蔣翊來時,甘棠拿了張對摺的紙給他。蔣翊問是什麼。甘棠說:「下午夫人翻了會兒詩詞,不知看到什麼,觸動心腸哭了起來,然後便提筆寫下了這個。」

蔣翊打開,見上面寫著「蔣莫」兩個字,顯然這就是司天晴給阿吉取的大名了,頓時默然無語。從這個名字裏他窺見到司天晴對他的恨意,一掃這些天早得貴子的喜氣,也不進去看母子倆了,在外面站了半天,怏怏回了觀塵殿。

回到觀塵殿,端木文琪早迎了上來,親自端茶倒水,似乎有話對他說。他才想起端木文琪已經搬進來住了,自己竟是無處可去,這些天他為了給司天晴賠罪,都是住在圍屏山的溫泉宮,此刻面對端木文琪又是心虛又是尷尬,新婚夜別說洞房了,他連合巹酒都沒喝,強笑道:「師妹,對我你無需客氣,這些事讓下人做就是,我回來拿點東西,等下還要去執法堂一趟。」隨時準備溜之大吉。

端木文琪見他如此,也不拐彎抹角了,開誠佈公說:「師兄,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深知彼此性情,就算沒有夫妻之情,也有同門之誼,你去看司姑娘母子無需避著我。司姑娘我也見過,星月法會上還跟她說過幾句話,是個溫柔和氣的人,她孤苦伶仃一個人在這兒,連個親朋都沒有,連我瞧著都覺得不忍。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皆是過客,咱們雖說是修道之人,可是從沒有聽說過誰真正得道成仙與天同壽的,不過三五百年,最後還是要化作泥土重歸天地。既然如此,大家都想開點吧,珍惜眼前,得過且過。」她雖然迫於家族壓力嫁給了蔣翊,可是心思也不在夫妻之道上,既然蔣翊心有所屬,以她的傲氣豈會勉強,大家仍跟以前一樣當師兄妹相處,彼此互不干擾倒也不錯。

她這一席話說的蔣翊倒是慚愧起來,「難怪大家都稱讚師妹你為人行事不同流俗,有林下之風,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些天委屈你了。」

端木文琪笑著搖了搖頭,「師兄要取什麼東西,讓采芹幫你拿,我先回房了。」

蔣翊唉聲嘆氣出來,最後在景白的昭明殿住下來。溟劍宗雖然佔地廣闊,房屋眾多,可是各處都是有主的,以他的身份又不能隨便找個地方將就,反正景白都被逐出師門了,便把昭明殿的牌匾摘下,暫時住了進去。

杜大可知道後,嗤笑道:「這下真是鳩佔鵲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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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章節要修改,可是又要審核,大家先這麼將就著看吧,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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