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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第六十六章 不共戴天(上)
第六十六章不共戴天(上)

七夕這天靈飛城到處張燈結綵,人潮湧動,本該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好時候,蔣翊卻沒有出門,一直待在林溪客棧,手持書卷,不時抬頭看向外面,似乎在等什麼人。

夜深人靜,一道人影鬼魅般從門外飄進來,順手將門關上了。

蔣翊站起來倒茶,「如晦兄,你來了。」

申紀此刻哪有心思喝茶,問:「都打聽清楚了?」

蔣翊拿出一張地圖,赫然是靈飛派地形圖,上面各處建築標註得清清楚楚,指著其中一處說:「凌霄真人回來後,沒有出過靈飛派,也很少見人,一直住在這裏,也就是存心閣。存心閣是藏書樓附屬建築,需要身份令牌才能進。」

申紀聽的皺眉,拿過地圖,看了半天說:「這存心閣後面是山嗎?」

蔣翊點頭,他到過靈飛派數次,對藏書樓一帶甚是熟悉,「不錯,我記得是一片懸崖。」

申紀沉吟不語,心中另有打算。

蔣翊問:「如晦兄,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申紀收起地圖,「不用,多謝了。」靈飛城是靈飛派的地盤,他怕暴露行蹤,事前偵察打探消息這些事只能拜託蔣翊去做。蔣翊這段時間盤踞靈飛城,好歹算半個地頭蛇。

兩人坐在那裏,一時無語。

蔣翊輕聲問:「沖和真人是打算明日動手嗎?」

申紀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想也知道,明日靈飛派要辦慶典,整個南越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人多混雜,若要下手,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蔣翊說:「為了緩和局勢,我們溟劍宗主動奉上賀禮,靈飛派收下了,所以明天我亦要去參加慶典,要不要我掩護你?」

申紀搖頭,「不用了,我自有法子混進去。無論成與不成,明天必有一場混亂,你以後還要待在靈飛城辦事,還是不要牽連你的好。」

蔣翊緩緩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預祝一切天遂人願。」

申紀抱了抱拳,很快離開了。

第二天天公作美,艷陽高照,晴空萬裡,雖是盛夏,山中天氣卻並不像靈飛城裏那麼炎熱,何況宴客大殿設有法陣降溫,賓客一踏進裏面,便感覺渾身一涼,暑熱盡去。靈飛派上下喜氣洋洋,客流如織,就連極意觀都派了劉凝來道賀。靈飛城的習俗,舉辦宴席一向是在中午,蔣翊巳時就來了,想到今天將有大事發生,雖然盡量裝作若無其事,卻忍不住暗暗觀察別人。他和劉凝座位相鄰,見劉凝到處跟人打招呼,談笑風生,神情輕鬆,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心中稍安,轉頭去看站在門口迎客的顧衍。

顧衍一如往常,溫文爾雅,老成持重,親自將盧科帶到他座位面前。盧科坐在那裏左顧右盼,看到被徐珣引進來的顏宗梁,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靈飛城顏司盧朱四大家族,以前排座次時,顏家總是在首位,如今盧家排在顏家前面,盧科自是揚眉吐氣,挑釁地看著顏宗梁。顏宗梁早有心理準備,對此視若不見,在盧科下首坐下,靜待宴席開場。

客人陸陸續續到達,依次入座。司天晴領著一排年輕弟子進來,按照座次奉上靈果靈酒以及各種珍饈美味。酒菜上的差不多時,司憲看了眼時間,叫來司天晴:「要開宴了,去請師祖。」

司天晴應了一聲,轉身出去。蔣翊自從司天晴出現,便一直注意著她,聽到她和司憲的話,忙跟了上去。

司天晴見他跟來,嚇得直說:「你做什麼,要開宴了,還不快回去坐著!」

蔣翊一把拉住她,「我有話跟你說。」

司天晴忙甩開他,快步往前走,「有什麼話回頭再說,小心叫人看見!我忙著呢,你再這樣,我可要惱了,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場合!」

蔣翊伸手攔住她,高聲道:「司姑娘,聽說我們溟劍宗送來的禮單對不上,可有此事?」

旁邊有經過的弟子聽見了,好奇地看了他們一眼。

司天晴隻得停下來,沒好氣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蔣翊壓低聲音說:「你不就是要去請凌霄真人嘛,隨便派個小弟子去便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今兒好不容易見著了,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一直纏著你不放!」

司天晴拿他沒辦法,隻得轉身,叫住那個已經快開離開的小弟子,「你是姓黃吧?我這會兒走不開,麻煩你去存心閣跑一趟,就說客人到齊了,請師祖來赴宴。」

那黃姓弟子笑道:「司師叔,我叫黃弢,你忙你的,我這就去請師祖。」

蔣翊和司天晴來到轉角僻靜處,兩人拉拉扯扯,說了好一會兒的親密話。司天晴怕人看見,理了理散亂的鬢髮,很快回大殿招待客人去了。蔣翊隨後也回到座位坐著。

黃弢離開大殿,一路往後山去,靈飛派弟子都在前面忙著招待賓客,路上一個人都沒碰到。眼看就要到藏書樓,經過轉角處時,突然靈光一閃,一片樹葉不偏不倚恰好射入他眉心靈識處,他邁出的腳步還沒收回來,當即倒在地上,一擊斃命。

譚綸從隱身處走出來,盯著他臨死前驚恐瞪大的雙眼看了會兒,面無表情合上他眼睛,伸手在他身上搜出一枚靈飛派弟子令牌。他用弟子令牌順利進了存心閣,站在門外敲門。盧衡聽到敲門聲,估摸是弟子來請他,理了理道袍,毫無防備打開門。突然狂風捲起無數落葉形成一道恐怖的利刃漩渦朝他襲來。

盧衡眸光緊縮,迅速往後飛退,砰的一聲衝破窗戶,倒退著飛出閣樓,好一會兒才止住去勢,立在半空中時身形晃了晃,顯然被這出其不意的一招傷到了。他盯著緊追而來的譚綸,恨恨道:「譚老鬼,是你!」

譚綸自從聽到盧衡回歸的消息便坐立不安,後來得知盧衡手裏竟然有回天珠,更是憂心忡忡,盧衡若是利用回天珠順利進階元嬰後期,第一個要殺的人恐怕就是他。當年太微宮一戰,盧衡和鍾理打的難解難分,他想漁翁得利,趁機偷襲,以致於盧衡元嬰受損,被困湖底陵墓二十餘年不得出。盧衡為人最是記仇,兩人早就矛盾重重,加上這樣的深仇大恨,根本不用奢望盧衡會大發慈悲放他一馬。他得知盧衡重傷未愈,加上回天珠的誘惑,便下定決心趁他病要他命。

譚綸也不廢話,上手就是殺招。他修的是木系法術,揮動雙手施展靈力,地上樹木連根拔起,捲起漫天飛沙走石,齊齊朝盧衡撞去。盧衡手上幻化出無數冰柱,化去譚綸的樹木攻擊。兩人一來一往,很快來到後山懸崖處。譚綸忽然衝天而起,不要命般朝盧衡衝去。盧衡心裏罵他瘋子,無處可退,隻好快速往懸崖下面墜去。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低緩的嗡鳴聲,申紀手持東皇鍾出現在懸崖下面。

東皇鍾專門攻擊神識,修為越厲害,受到影響則越大,乃是長天門至寶。盧衡隻覺靈識深處像是被重擊了一下,疼的眼珠子幾乎都要迸裂。

譚綸和申紀配合默契,趁盧衡受東皇鍾影響分神之際,一掌打在他天靈蓋上,又射出密密麻麻的滅魂針,殘酷的毀滅他的元嬰,以防他假死逃逸。

盧衡如斷線風箏,直直摔向崖底。

東皇鐘響起時,顧衍神色大變,飛身衝出坐滿賓客的大殿,很快來到存心閣。隻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偌大的存心閣如颱風過境,一片狼藉,門窗早已毀壞,連帶著屋頂都被掀掉了。他察覺到強烈的靈力波動,往後山懸崖走去,沿路只見樹木橫倒,亂石成堆。從現場殘留的強大的木系法術和剛才聽到的東皇鍾可以推斷,出手的是譚綸。譚綸敢堂而皇之打上靈飛派,想必早就做好萬全準備,顧衍全神戒備,發出掌門令,「傳令下去,一級戒備,啟動護山大陣,誰也不許離開靈飛派半步!」

靈飛派弟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驚慌了一會兒,很快在師長們的安撫下鎮定下來,拿出法器,把守著各個關隘路口。司憲聽到顧衍竟然發出掌門令,心頭巨震,立即衝到歷代掌門住的清波殿,按照既定程序,打開機關密室,啟動護山大陣。

一整座房間的極品靈石轉眼消失,護山大陣開始運作,整個靈飛派像被一個巨大的靈力罩罩上了,形成一道固若金湯的屏障,外面的人進不來,裏面的人出不去。

徐珣守在大殿裏,一邊安撫賓客,一邊讓弟子關門,誰也不許離開。

眾人心知肯定出了大事,不然靈飛派不會啟動護山大陣,互相打探消息,人心惶惶。

蔣翊神情莫測看著眼前這一切,心想看靈飛派這如臨大敵的樣子,譚綸大概是得手了。

顧衍順著鬥法痕跡來到懸崖底部,一眼便看到盧衡靜靜躺在那裏,衝過去時才發現他元嬰被毀,早已生機斷絕,撲上去慘叫一聲,「師尊!」心痛如絞,眼中流下一行血淚。

罪魁禍首譚綸和申紀這對師徒,早已規劃好逃跑路線,在護山大陣啟動之前,順利逃離了靈飛派。

現在不是傷心痛苦的時候,顧衍很快收起眼淚,抱著盧衡的屍體離開崖底,回到宴客的大殿,推開門一步步走進去,將盧衡放在原本為他設立的座位上,面向眾人,竭盡全力壓住心底不斷翻湧的恨意,用顫抖的聲音說:「譚綸不顧元嬰之尊,喬裝混進靈飛派,先殺我靈飛派弟子,後殺了我師父,搶走回天珠,此仇不共戴天!皇天后土在上,我顧衍在此發誓,此仇不報,誓不苟活!」

眾人聽的心頭一震,凌霄真人竟然死了,今天這慶典真是諷刺之極!

坐在下面的眾多賓客表情精彩紛呈,傷心難過者有之,目瞪口呆者有之,大鬆口氣者亦有之。

蔣翊卻是眸光一緊,譚綸搶走了回天珠,怪不得他千方百計要殺盧衡,原來他對回天珠亦是垂涎不已,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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