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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第四十五章 活人傀儡(上)
第四十五章活人傀儡(上)

甘露寺的鐘聲悠遠綿長,驚醒了枝頭棲息的鳥兒,撲楞著翅膀飛遠。湖邊賞花的遊人聽見這鐘聲,三三兩兩往回走。秦錦瑟對舒令儀說:「廟裏的師父們結束午課,該用齋飯了,我們也回去吧。」兩人剛進甘露寺,便收到陸辭芳的傳訊符,問她們在哪兒,又說自己和景白在齋堂等她們。

大家在齋堂碰頭。舒令儀取笑道:「陸辭芳,你忙什麼呢?半天不見人影,吃飯的時候倒是出現了,難不成專門來蹭飯的?」

陸辭芳大剌剌說:「哎呀,舒姑娘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瞧瞧都有什麼好吃的。」

甘露寺的素齋少而精緻,口味清淡,都是什麼「禪院椒香」、「文思豆腐」、「羅漢齋」、「菩提絲」之類的,其中有一盤香椿炒雞蛋,乃是時令菜,偏陸辭芳受不了香椿那個味兒,一臉嫌棄說:「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大老遠的跑來吃這個,真是自找罪受。」要了一疊烙餅,夾了些素菜放在餅上,捲起來當春餅吃。

舒令儀見他連吃好幾個卷餅仍不停手,打趣說:「陸辭芳,你這半天是去碼頭扛包了嗎,餓成這樣!」

秦錦瑟邊幫他卷餅邊說:「陸哥哥,你吃慢點,先喝口茶,小心噎著。」

陸辭芳吃這些素齋嘴裏已經淡出鳥來,哪肯喝茶,摘下隨身攜帶的酒葫蘆,咕嚕咕嚕喝起來。秦錦瑟嬌嗔著打了他一下,「陸哥哥,這是佛門凈地,你好歹注意點!」陸辭芳雖然不情不願,還是把酒葫蘆收起來。

舒令儀隨口問身旁的景白:「你們剛才去哪兒了?」

景白含含糊糊說:「沒去哪兒。」

舒令儀察覺到有點不對勁,盯著他看了一眼,湊到他身邊嗅了嗅,隱隱約約有一股甜香,狐疑地看著他,「昭明君,你去了什麼地方,身上怎麼這麼香?」

景白神情一僵,支吾著不答。

陸辭芳聽見了,笑道:「舒姑娘,你是狗嗎,鼻子這麼靈!花月樓的催情香果然厲害,不過是在裏面待了一會兒,這麼久都沒散!」

舒令儀臉色微變,沉聲問:「花月樓是什麼地方?」

景白忙說:「我只是進去了一下,連杯茶都沒喝。」

秦錦瑟說:「花月樓是本地最好的青樓。」轉頭看著陸辭芳,嘆了口氣,「陸哥哥,你又去這種地方!」

舒令儀忽然抓起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陸辭芳手上狠狠敲了一下,對秦錦瑟說:「光說有什麼用,不打不長記性。」

陸辭芳「哎喲」一聲,甩著手不滿說:「舒姑娘,你心裏有氣,要打也應該打昭明君,幹嘛打我?我這招誰惹誰了?」

舒令儀瞪著他說:「昭明君跟我一樣,頭一回來吉水鎮,哪裏知道什麼花月樓草月樓,若不是你領著,能去這種地方嗎?怎麼,我還冤枉了你不成?要不是看在秦妹妹的面子上,我才懶得敲打你!」

秦錦瑟忙幫腔說:「陸哥哥,你自己去也就罷了,幹嘛把昭明君也帶去?」

陸辭芳見兩人齊聲指責他,似乎犯了眾怒,隻好認慫,小聲嘀咕了一句:「好男不跟女鬥。」三兩下將手裏的卷餅吃完,一溜煙躲了出去。

吃完素齋,眾人沒有再逛,各懷心事離開了吉水鎮。回到長春觀,已是半下午,奔波了這一日,其他人倒還好,秦錦瑟卻是有些疲憊,回房休息去了。舒令儀一時無事,在長春觀閑逛起來。長春觀地方寬敞,建築精美,分為前殿後院兩個部分,正殿玉虛宮依山勢而建,丹牆碧瓦,殿前數百級石階寬闊陡峭,氣象宏偉,令人忍不住心生敬畏之情。後院乃是大家日常生活起居之地,數進院落依次排開,舒令儀她們住的院子便在最偏僻的東北角。

後院花園有一座假山,上面建了個亭子,舒令儀站在那裏,俯視著鱗次櫛比的殿堂屋宇,整個長春觀一覽無遺,遠遠見觀中弟子安靜有序,來去匆匆,心想秦觀主禦下甚嚴吶。不一會兒景白跟了來,放眼望去,只見青山蜿蜒,草木蔥蘢,一時心有所感,說了句:「倚劍登高台,悠悠送春目。」

舒令儀扶著欄桿,沒有回頭,只是說:「昭明君忽然大發感慨,可是有所頓悟?」

「登高望遠,滿目春光,令人心懷大暢罷了,何來頓悟之說。」景白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舒令儀側頭打量他一眼,輕哼一聲,「滿目春光?看來昭明君這是念念不忘啊!」

景白不解,不由得問:「這話何意?」

舒令儀似笑非笑說:「花月樓滿目春光,自然令人心懷大暢了!昭明君,花月樓的姑娘好不好看啊?」

景白心想怪不得她這一路對自己不冷不熱,原來是因為這個,頗有幾分窘迫,忙解釋說:「我事先並不知道陸道友要去這種地方,不過陸道友之所以去花月樓,倒不是為了尋歡作樂,他是真有事。」

舒令儀很是好奇,問:「他這樣浮浪的人去青樓,能有什麼事?」

當時景白在門外,隱約聽到幾句,說:「陸道友似乎在找什麼人。」

舒令儀撇了撇嘴,「什麼人啊?不會是哪個相好的姑娘吧?」

「這就不知道了。」

兩人正談論著陸辭芳,不想他突然出現在假山下面,仰頭說:「昭明君,舒姑娘,你倆自詡名門弟子,怎麼也在背後說人閑話?」說著飛身上來,一副要找人算帳的模樣。

舒令儀被正主抓了個現行,有些不好意思,忙說:「我可沒有說你壞話,只是好奇你去花月樓幹嘛。」又問:「上回你說還有事,暫時回不了無雙城,就是要找人啊?到底什麼人,這麼重要?」

陸辭芳卻是神情微變,明明左右無人,還是施了個靈力罩,將三人都籠罩在內,這才說:「此事正要請二位幫忙。」

兩人見他如此鄭重其事,忙說:「請說。」

陸辭芳嘆道:「我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叫張濟,和我一樣是散修盟的修士,金丹初期,無緣無故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兩人知道此事定有蹊蹺,金丹修士可不是那些剛剛築基的小弟子,任人宰割,自保之力還是有的,再說就算意外隕落,也不至於連屍體都找不到,怎麼會莫名其妙失蹤了呢?舒令儀不由得問:「張道友是在哪裏失蹤的?失蹤多久了?」

陸辭芳說:「三個月前有人在吉水鎮見過他,之後便杳無音訊,怎麼都聯繫不上他。我跟張濟關係最好,經常互發傳訊符,從未有過數月不通消息之事,心知有異,一個月前從無雙城追到吉水鎮,暗中調查情況。」

舒令儀頓時恍然,難怪他就算逃婚也不肯離開這裏,原來是為了找失蹤的朋友,說:「那你去花月樓,得到什麼消息了嗎?」

陸辭芳目露寒光,輕聲道:「我懷疑張濟就在長春觀,凶多吉少。」

景白和舒令儀露出吃驚的表情。

陸辭芳收起平日玩世不恭的表情,拱手行了一禮,正色說:「秦觀主的手段兩位是見識過的,憑我一人之力絕不是他的對手,因此想請兩位鼎力相助,日後必有報答。」

舒令儀知道他所謂的報答是指引見千機真人,當下說:「那你要怎麼做?不會是想來硬的吧?萬一張濟不在長春觀呢?」

陸辭芳眯起眼睛說:「所以我們先要弄清楚張濟到底在不在秦觀主手裏。」

景白問:「你想怎麼確認?」

陸辭芳沉吟道:「捕殺散修盟的金丹修士,煉製活人傀儡,都是機密之事,你要是秦韋廷,會把人藏在哪裏?」

舒令儀想了想說:「要是我肯定得藏在眼皮子底下,時時盯著才放心。」

「你說秦韋廷平日待的最久的地方是哪裏?」

舒令儀脫口而出:「當然是自己住的地方了。」像師父,除了去議事廳處理門派事務,平時總是待在清波殿打坐修鍊。修真問道乃是日積月累之功,秦觀主修為如此了得,可見其修鍊一定十分勤勉。

陸辭芳看著遠處一座四四方方的院落,周圍戒備甚嚴,秦韋廷就住在那裏,說:「所以我要進他打坐修鍊的靜室看看,還請兩位從旁協助,將他引開。」

三人埋頭商量起來,敲定具體行事方案。

吃過晚食,天色完全暗下來。傍晚時起了風,天上厚厚一片雲層,無星無月,到處黑漆漆的。秦韋廷正在靜室裡吐納天地靈氣,忽然有弟子來報:「觀主,昭明君求見。」

秦韋廷不得不中斷修鍊,皺眉想他不是已經放了那個姓舒的姑娘嗎,景昭明還上門來做什麼,難不成是想找他的麻煩?若不是怕惹上景歸元那老匹夫,區區一個景白,他還不放在眼裏!

秦韋廷一臉凝重來到前廳,景白和舒令儀已經坐在那裏。出乎他的意料,兩人言談間甚是和氣,似乎沒有找麻煩的意思,秦韋廷放下心來。彼此寒暄一番,舒令儀嘆道:「在下交友不慎,以至於有今日之禍,幸虧秦觀主大人有大量,沒有遷怒,特來道謝。」

舒令儀如此客氣,秦韋廷自然不能失禮,忙說:「說來也是老夫的錯,以為陸辭芳之所以逃婚,是因為姑娘,一時氣憤,這才將姑娘擄了回來。」

舒令儀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當時他不分青紅皂白將自己帶回了長春觀,笑道:「既是誤會,大家說開便沒事了。若不是這番因緣,我也不會認識錦瑟妹妹。」又說起今天和秦錦瑟一起去甘露寺賞花一事,表示自己和秦錦瑟一見如故。

秦韋廷顯然早已知道此事,對女兒家這些事不感興趣,說:「錦瑟自小沒有什麼朋友,舒姑娘能跟她合得來,再好不過。」

眼看秦韋廷有送客的意思,此時才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陸辭芳不知道有沒有溜進靜室,景白忙說:「昨日一時魯莽,打傷了貴觀弟子,他沒什麼事嗎?」

秦韋廷說:「一點小傷,沒什麼要緊的,昭明君無須放在心上。」

景白拿出一瓶丹藥,說:「秦觀主,能不能請他過來一趟?我想當面致歉。」

秦韋廷心想,不愧是名門子弟,如此講究禮儀,自然不會反對,派人去將那個弟子叫來。

秦韋廷陪著等了一會兒,那弟子不知被什麼耽擱住了,半天沒來,這時秦韋廷站起來說:「老夫還有點事,兩位先坐著,我去去就回。」

舒令儀心裏著急,卻又找不到阻攔的理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快步往內院去了。

陸辭芳斂聲屏氣避開守衛弟子,順利溜進秦韋廷的靜室。裏面雖然寬敞,卻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一應器具擺設普普通通,完全不像是煉製傀儡的地方。他拿出一個圓盤模樣的法器,中間有一根細針,旁邊有許多刻度,這是指靈盤,反應十分靈敏,可以測試極其細微的靈氣波動。他在靜室各處走動,查看手中指靈盤的動靜,當走到一面銅鏡前時,指靈盤動了一下。陸辭芳立即運起靈力,結了個手印打在銅鏡上。那銅鏡表面像是有水流過,盪起層層波紋,很快露出一扇門來。

秦韋廷察覺到自己設下的禁製被動,臉色一變,匆匆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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