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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第四十三章 長春觀(下)
第四十三章長春觀(下)

秦錦瑟說要住下來,並不是隨口說著玩。跟來的婆子提醒說夜深了,請她回去。她盤腿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用不容拒絕的口吻說:「我不回去了,就住這裏。」

那婆子急道:「姑娘,這屋子乃是放雜物的地方,又臟又亂,什麼都沒有,怎麼能住人!」

秦錦瑟看也不看她,掃了一眼屋子說:「這裏有圍牆有屋頂,不透風不漏雨,怎麼就不能住人了?陸哥哥能住,我當然也能住。」說完不理她,轉頭詢問起陸辭芳的傷勢來。

那婆子見她態度堅決,知道無法勸動,只能和其他下人先退了出去。

早有人把這裏發生的事稟告給秦韋廷,一併將景白突然出現,打暈守門弟子的事說了。秦韋廷聽了後卻並未動怒,只是問:「錦瑟還好嗎?見到陸辭芳,情緒怎樣?有沒有發病?」

那人回道:「沒有,看樣子挺高興的,話也比平時說的多。」

秦韋廷點點頭,輕嘆一聲,「她高興就好。」

那人又問:「跟陸辭芳一起抓來的那個姑娘呢?」

秦韋廷眉頭微皺,說:「沒想到景昭明也來了,溟劍宗的人可不好對付,這些名門正派的弟子,大都同氣連枝,打了小的,引來老的,麻煩得緊,還是放她走吧。」

那人應聲去了。

秦錦瑟堅持留下來陪陸辭芳,秦韋廷又不阻攔,底下人隻得任由她去。很快有人進來打掃房間,中間用屏風隔斷,鋪上地毯,掛上帷帳,又搬了床榻、被褥、桌椅等物進來,臨走前還熏了香,去除霉味,不過片刻工夫,整個屋子煥然一新。

舒令儀看的怎舌,走到陸辭芳身邊,打趣道:「陸道友,新房已經佈置好了,你跟秦姑娘什麼時候成親啊?」

陸辭芳看了眼旁邊的景白,挑眉說:「彼此彼此,舒姑娘,你跟昭明君想必亦是好事將近了吧?」

論起不要臉的程度,舒令儀豈是他對手,聞言又羞又惱,隻好說:「陸道友,咱倆一起被抓,你現在軟玉溫香抱滿懷,萬事不用愁,我可怎麼辦?」秦韋廷雖然表示任由她離開,可是她已經跟陸辭芳說好了,大家一起去無雙城。

這時秦錦瑟忽然說:「舒姐姐,我和陸哥哥住這裏,原來的屋子空著,你住我屋子吧。」

舒令儀心想自己這不是鳩佔鵲巢嘛,忙擺手說:「不用,不用,修道之人,平時在外遊歷,露宿荒郊野外都是常事,隨便找個地方打坐一夜就過去了。」

秦錦瑟走到隔壁房間看了一眼,裏面堆了幾張閑置不用的桌子木架,只要搬出來便可,便說:「舒姐姐,既然你不喜歡我的屋子,那我讓人把隔壁收拾一下如何?你跟陸哥哥是朋友,大家住在一起,來往方便。」

舒令儀見她為人天真直率,毫無心機,不由得心生好感,忙謝過她,說:「無需麻煩,只要簡單灑掃一下便可。」她雖然叮囑不必麻煩,可是等下人整理完,她進來一看,裏面床榻桌椅一應俱全,收拾的十分乾淨整潔,外面差一點的客棧都比不上,另外又送了一些茶水糕點過來,儼然是把他們當客人待了。

笙歌指了指景白,打手勢問舒令儀怎麼辦,難道她們要和昭明君一起住?

不想景白髮現了,忙說:「你們不用管我,我自有去處。時間不早了,你們歇著吧。」說著就要走。

舒令儀一把攔住他,語氣頗不客氣:「你哪有什麼去處,還不是找個地方打坐。出門在外,事急從權,誰還計較這些。」

景白看著她,又看了眼笙歌,想了想說:「這院子應該還有空屋子,我隨便找一間住就是了。」

舒令儀瞪了他一眼,「那些都沒打掃,到處是灰塵蛛網,髒得很,這麼多下人進進出出忙了大半夜,也都累了,已經回去睡了,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人家。你就在這將就一晚,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頓了頓又小聲嘀咕了一句:「以前又不是沒有一起住過。」

景白聽的她這麼說,想起廬丘城鄒家莊兩人同住一屋的情景,輕咳一聲,不再堅持。

笙歌出去打水洗漱,一時屋裏只有兩人。舒令儀這才問:「你什麼時候跟著我的?」

景白笑了笑,不答。

舒令儀不知為何,被他笑的有些發惱,忽然推了他一下,「你笑什麼?」

景白忙說:「沒笑什麼。」望著她的那雙眼睛充滿笑意。

舒令儀狐疑地盯著他,「你一定是在笑我倒霉,是不是?」

景白笑著搖頭。

舒令儀氣得又推了他一下,「你還笑,你就是幸災樂禍,不安好心!」

景白忽然伸手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阿如,見到你,真好。」

舒令儀隻覺得心跳加速,血液倒流,臉通的一下紅了,結結巴巴說:「昭明君,你是君子,怎麼能這樣——」

景白恍若未聞,看著她小巧圓潤的耳垂,像是受了什麼蠱惑,鬼使神差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舒令儀瞬間如遭雷擊,呆怔當場。

景白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臉慢慢紅了,慌亂地解釋:「阿如,剛才,我,我只是情不自禁——」

舒令儀又羞又氣,跺腳罵道:「你還說,閉嘴!」

景白張了張嘴,很快又合上了。舒令儀垂著眼,不肯看他。兩人站在那裏,誰都沒有說話,可是周身那種曖昧、羞澀、緊張、尷尬的氣氛卻有如實質,將兩人緊緊纏繞在一起。景白偷偷看她一眼,輕聲叫道:「阿如——」

舒令儀還在生氣,鼓著臉不應。景白試探地去拉她的手。舒令儀猶豫了一下,因此沒有及時甩開。景白見狀忙握住她的手不放,沒話找話說:「折騰了一天,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

舒令儀卻不領情,把臉一撇,「我又不是餓死鬼投胎。」紅著臉用力掙了掙,小聲斥道:「你放開!」

景白牢牢攥住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呢喃道:「阿如,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舒令儀聽著他的聲音,低沉柔軟,滿含情意,不由得抬頭看他,對方瞳孔清晰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充滿期待的臉上是那樣的緊張忐忑,一時大為震動,彷彿有一道光從外面射來,瞬間衝破她的心防。

就在兩人互相凝視、執手相對的時候,笙歌回來了。舒令儀彷彿被驚醒了,忙掙開他的手,跑到桌邊倒了杯茶,一飲而盡,緩解心頭湧上來的燥熱。景白亦有幾分尷尬,暫時避了出去。

當晚舒令儀和笙歌和衣而睡,景白守在門口打坐。正要入睡時,卻聽的隔壁傳來一陣歌聲,唱的是一首民間小調,歌聲輕快悠揚,明顯是陸辭芳的聲音,其中有兩句,「東去春來百花香,願化蝶飛彩雲上」,反覆唱了數遍,有餘音繞樑之感。舒令儀靜靜聽著,心中頗為感慨,難怪陸辭芳如此浮浪,秦錦瑟還這樣死心塌地喜歡他。

陸辭芳唱完這首「百花歌」,對半躺在床上的秦錦瑟說:「好了,唱完了,這下原諒我了吧?」秦錦瑟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一臉讚歎之意,拍著手說:「陸哥哥,你唱得真好,我還要聽。」

陸辭芳說:「夜深了,該睡啦,再唱的話,舒姑娘和昭明君他們心裏要罵我了。」

秦錦瑟一臉遺憾,「可是我還不想睡。」

「那我陪你說說話吧。」

秦錦瑟用力點頭,忽然說:「陸哥哥,我們不成親,那你可以不走嗎?」

陸辭芳沉默半晌,看著她純凈無邪的眼神,不願再哄騙她,輕聲說:「錦瑟,我不是好人,你以後還是忘了我吧。」

秦錦瑟臉色一黯,「陸哥哥,你不喜歡我了嗎?」

陸辭芳以前流連花叢,彼此都深諳遊戲規則,向來是你若無情我便休,縱然有哭哭啼啼不肯放手的,散盡身家賠償也就是了,可是秦錦瑟顯然不是這些人,他從未感覺像此刻這樣美人恩重,難以承受,隻得打破她的幻想,冷聲說:「我這人最是三心二意,喜新厭舊,今天喜歡你,明天也可以喜歡別人。」

秦錦瑟怔怔看著他,許久沒說話。

陸辭芳很是愧疚,嘆了口氣,站起來要走。秦錦瑟輕輕拉住他,「陸哥哥,你去哪裏?」

陸辭芳說:「我出去走走。」

秦錦瑟眼中露出擔憂之色,「那你還回來嗎?」

陸辭芳見她如此,心中一軟,寬慰道:「放心,我不會偷偷溜走的。你看我身上,都髒了,我去弄點水洗洗。」

秦錦瑟掀開被子跳下來,「屏風後面有水。」跑去端了一盆水過來,挽起袖子說:「陸哥哥,我伺候你洗漱。」笨手笨腳撈起盆裡的手巾,踮起腳尖往他臉上擦。

陸辭芳看著猶在滴水的手巾,接過來說:「我自己來。」一邊擰乾手巾一邊笑問:「你是不是第一次伺候人啊?」

秦錦瑟以為他嫌自己伺候的不好,神情有些懊惱,忙說:「我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會,不過德言容功這些,以後我會好好學的。」

陸辭芳嗤之以鼻,說:「別聽你身邊那些婆子胡說,什麼德言容功,都是害人不淺的東西,女子不易,最要緊的是自己過的快活就好。」

秦錦瑟一臉崇拜看著他,「陸哥哥,你真好。雖然我不喜歡跟我爹說話,不過他以前也說過這樣的話。」

提到秦韋廷,陸辭芳氣悶不已,洗漱完把兩張椅子拚在一起,準備睡覺。

秦錦瑟走過來說:「陸哥哥,你不上床睡嗎?」

陸辭芳無奈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我可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秦錦瑟忽然笑了,「陸哥哥,你是喜歡我的。」

陸辭芳背對她躺下,不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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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有些粗糙,先更後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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