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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第三章 琅琊山尋寶(下)
小島上草木異常繁茂,遠遠望去像是一把巨大的綠色傘蓋,將整座孤島遮蓋得嚴嚴實實。兩人還未落下,便聞到一股難聞的腐臭味。鍾令儀趕緊捂著鼻子,「什麼這麼臭。」說著身形一晃,腳下像是踩到什麼東西。那東西被層層藤蔓裹成一個蠶繭的模樣,腐臭味就是從裏面散發出來的。

他面露好奇,對著蠶繭施了個赤焰術,想要看看裏面是什麼,若是普通草木,早就燒成灰燼了,可是那藤蔓居然一點事都沒有,紋絲不動,不由得吃了一驚。

景白面露凝重之色,示意他退開,斬霜離鞘,一道紫光劈在藤蔓上。那藤蔓頓時像活過來一樣,不停扭曲掙扎。景白又是一劍,那藤蔓承受不住,慢慢停止掙扎,一點點變得乾枯。景白挑開表面乾枯的藤蔓,露出裏面一具屍體。那屍體尚未完全腐爛,看得出是一具男修,還在蠕動的藤蔓不停從他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裏面伸出來,情狀十分可怖。

鍾令儀看的臉色發白,一把抓住景白胳膊。景白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推開,手持斬霜,舉步向前。越往裏走,花草樹木越少,而藤蔓則變得越來越多,枝幹也越來越粗,簡直有遮天蔽日之勢。又碰到兩個藤蔓蠶繭後,景白神情變得嚴肅,無一例外,裏面是早就死去的前來尋寶的修士。

景白默念口訣,運轉靈力,在鍾令儀和自己周身形成一個靈力罩。突然地上一根藤蔓動了,蠕動著枝幹,化作利箭一般朝景白他們襲來。景白揮劍斬去,那藤蔓登時斷成兩截,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這一聲動靜,像是突然打開了什麼禁製,漫天遍地的藤蔓全都復活了,氣勢洶洶,對著景白和鍾令儀齊齊發動攻擊。

天上地下、四面八方都是要命的藤蔓,景白和鍾令儀背靠著背,應付的手忙腳亂。斬霜劍化作一道道紫光,身前藤蔓不斷乾枯斷裂,可是很快又有新的藤蔓補充進來,彷彿無窮無盡;而鍾令儀那裏,更是狼狽不堪,五雷符、寒冰符、炎爆符各種符籙不停往外扔,藤蔓卻越靠越近,而他又靈力漸漸不支。一根藤蔓衝破靈力罩,直衝他面門射來,鍾令儀驚的面色大變,情不自禁後退,重重撞在景白背上。就在那藤蔓正要插入他眼睛裏時,一把紫色光劍適時飛來,擋在他臉上,阻止了藤蔓的前進。鍾令儀用手抓住那根藤蔓,施展靈力將它扯斷,用力扔了出去。

景白心中焦躁,跟這些沒有意識的藤蔓一直纏鬥不是辦法,只會空耗靈力,打蛇要打七寸。他望向遮天蔽日的藤蔓深處,眼神變得堅定,低聲說了句:「抓緊了。」運轉靈力,整個人如同一把發光的利劍從重重藤蔓的包圍中沖了出去。

鍾令儀死死抱著他的腰。因為景白周身靈力太過激蕩,還未築基的他承受不住,忍不住噴了一口血出來。

衝出藤蔓包圍圈後,眼前的情景讓兩人又是震驚又是恐怖。那是一株高達數十丈半人半藤的邪妖,全身被一層綠光籠罩著,那光芒太過炫目,以至於天上圓月彷彿都染上了淡淡的綠色光暈,妖異之極。它腦袋和上半身軀幹成人形,兩隻手和下半身還是藤狀,兩隻藤手各抓著一名修士,數根藤蔓化成手指樣,分別從兩名修士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裡伸進去,而藤手上不停有顏色各異的光點浮現,一點點往藤妖腦袋處匯聚,顯然是在吸收修士靈識,待那些彩色光點全部變為綠色後,便鑽進藤妖識海裡,以此增長修為。

景白和鍾令儀恍然大悟,什麼綠光衝天、靈寶出世,全是這藤妖在作惡,怪不得那麼多修士一去不回,看來都被這藤妖吸食乾淨,化作藤繭了。

那藤妖見到景白和鍾令儀,一雙綠色眼睛露出猙獰凶光,兩隻藤手放開正在吸食的修士,朝景白和鍾令儀抓了過來。景白持劍迎了上去,鍾令儀則扔出一道炎爆符,然後一個利落的地滾翻,躲了開來。斬霜在空中疾沖而下,嗡鳴作響,一劍便將一隻藤手斬斷,不等景白鬆口氣,斷了的那隻藤手卻又哧溜哧溜長了出來。

鍾令儀趴在玉葫蘆上,左衝右突,不停躲避藤手的追擊,在一旁看的心急,大聲提醒:「砍它腦袋!」

景白反應過來,口念法訣,身上白底鑲紫道袍無風自動,斬霜登時紫光大盛,飛速朝藤妖腦袋刺去。那藤妖不愧是快要修鍊成形的邪妖,手段高強,身前突然形成一堵綠光組成的光牆,斬霜停在藤妖臉部三寸外,無論怎麼催動都前進不了,不但前進不了,雙方僵持了一會兒後,還被綠色光牆逼得節節倒退。

景白不由得臉色煞白,眼看情勢越來越不妙,把心一橫,逼出丹田中剩餘的全部靈力,在身前形成一個靈力風暴。斬霜似有感應,發出嗚的一聲清鳴,一團紫光猛地炸裂開來,將那堵綠色光牆炸的粉碎,一舉將藤妖腦袋捅了個對穿。

景白靈力耗盡,頭痛欲裂,眼前一黑,暈倒過去。斬霜也跟著光芒變得黯淡,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那藤妖雖然受到重創,卻還沒有死,痛苦之下突然發狂,兩隻藤手在空中胡亂揮舞。鍾令儀見狀,朝它身上扔了一堆符籙,劈裡啪啦一陣火焰、雷光閃過,那藤妖終於倒地,氣絕而亡。周圍藤蔓紛紛乾枯斷裂,風一吹便化為灰燼。

景白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月牙湖邊的河灘上。月上中天,空曠的河灘彷彿染上了一層朦朧的白紗,微風吹過,月牙湖不再像先前那樣波瀾不興,而是泛起陣陣漣漪,耳邊時不時傳來窸窸窣窣鳥獸撲騰的聲音。為了對抗藤妖,最後他不得不使出搏命一招,以致於靈力枯竭,丹田受損,可是剛才他內視時,卻發現丹田已經修復了大半,身上靈力如細細涓流正源源不斷滋長。

他站了起來,看見鍾令儀背對他蹲在河邊像是在清洗什麼。很快鍾令儀發現他醒了,沖他揮了揮手,轉身往回走。

景白盯著他手中用樹枝串著的一塊血淋淋的生肉,問:「這是什麼?」

鍾令儀笑道:「騰蛇肉啊,取的是腹部最嫩的那一塊。」說著使了個赤焰術,地上堆著的柴火便熊熊燃燒起來。他邊烤騰蛇邊問:「難道你不吃蛇肉?你們東海人不是什麼都吃嗎?這騰蛇肉可是富含靈力,乃大補之物,最適合像你這樣重傷之人了。」

景白輕聲問:「我的傷是你治好的?」

鍾令儀漫不經心說:「不用放在心上,不過是一粒大還丹而已。」

大還丹可是珍稀丹藥,經常有價無市,景白欲言又止。

鍾令儀見狀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堆瓶瓶罐罐,說:「這是培元丹,這是解毒丹,這是聚靈丹,這是回春丸,這個是大還丹,我還有一粒呢。」

景白看的無語,好半天說:「你倒是準備充足。」

鍾令儀笑道:「出門在外,窮家富路嘛,我們太微宮別的沒有,丹藥還是不缺的。」

景白點頭,他倒是忘了,太微宮素來以煉丹製符見長,怪不得鍾令儀用起各種符籙來,大把大把往外扔,一點都不心疼。

大概是靠近湖水的緣故,那柴火沒有完全乾燥,因此燃燒的時候冒出陣陣青煙。鍾令儀被嗆的連聲咳嗽,頗為狼狽。

景白施了個小法術,火焰猛地升騰而起,青煙立刻沒有了。

很快騰蛇肉便烤好了,鍾令儀分了一半給他,說:「烤肉的調料是我從太微宮帶來的,獨家秘方哦,你嘗嘗。」自己迫不及待咬了一口,評價道:「肉質細嫩,味道鮮美,雖然比不上我們河洛的鯉魚,不過也算不錯了。」

景白已經築基,平時多是服用辟穀丹,並不好口腹之慾,不過還是接在手裏,默默吃起來。

兩人分食完騰蛇肉,疲憊的身體得到能量補充,一直緊繃著的精神不由得鬆弛下來。鍾令儀看著遠處湖面,水天一色,波光粼粼,感嘆:「月明風清,如此良夜,真是令人流連忘返,不忍離去。」

景白轉頭看了他一眼。

鍾令儀撥弄著快要熄滅的火堆說:「我是出來尋找機緣,以求築基的。今晚藤妖一戰,讓我隱隱約約觸摸到了一種玄妙的感覺,就像原本固若金湯的城池有了垮塌的跡象。」

景白是過來人,明白他這種感覺,問:「你要走了嗎?」

鍾令儀點頭,「天亮之後,我就回太微宮。」

景白情緒有些低落,萬般相聚,終須一別,這就是他寧願獨來獨往的原因。

太陽從濃重的黑夜裏掙脫出來,天空顏色由深灰到淺灰再到乳白,很快便天光大亮。迎著初升的朝陽,鍾令儀和景白在琅琊山山腳下道別。

鍾令儀沒有絲毫離愁別緒,語氣輕快道:「重光道友,你要是來河洛,一定要來找我啊。」

景白微微頷首。

他又笑說:「說不定我什麼時候便去溟劍宗找你呢,到時候你可要帶我遊遍東海哦,聽說東海有很多好吃的,各種海鮮俯拾皆是,又新鮮又美味。」

景白不由莞爾。

「啊,對了!」鍾令儀像是想起什麼,拿出一個玉盒遞給他,「給你。」

景白疑惑地看著他。

「藤妖內丹。」

那藤妖是景白拚死除掉的,留下的內丹自然應該歸他。

景白輕輕推了回去,「早就說好,我們一起合作尋寶,若有所獲,一人一半。」

「啊?」鍾令儀頗為意外,隨即又煩惱起來,藤妖總共一顆內丹,一人一半怎麼分?

「另外一半就當是大還丹的報酬。」

「哎呀呀,重光道友,你真是太好了!」鍾令儀聞言不由得眉開眼笑,「那我就卻之不恭啦。我竟然能殺死快要化形的藤妖,說出去都夠吹噓好久了!」

景白啞然失笑。

鍾令儀蹦蹦跳跳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回頭。

景白知道離別的時候到了,拱手作別,「鍾道友,珍重。」

鍾令儀皺眉說:「聽你這麼叫,感覺好生分,以後叫我阿如便是,我爹娘都這麼叫。」

景白默默無言。

鍾令儀拿出飛行法器,玉葫蘆慢悠悠升騰而起。他趴在玉葫蘆上,朝下面揮手喊道:「景白,別忘了給我發傳訊符啊——」話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見。

「後會有期。」景白收拾好心情,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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