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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第二十五章 風起青萍(下)
第二十五章風起青萍(下)

夜幕降臨,溟劍宗悠遠綿長的鐘聲終於響起,舒令儀停下修鍊,一陣風似的跑出洞府。她已經從錢佩發來的傳訊符得知鬥法結果,雖說是意料之中,卻還是忍不住擔憂,怕徐珣一時想不開。

剛祭出玉葫蘆,正要離去,卻見景白從一顆大樹後面走出來,讚許道:「不錯,果然待到晚鐘聲響才走。」

昭明君竟然等在這裏看她有沒有早退,舒令儀越發歇了偷懶的心思,哼道:「昭明君你也太小瞧人了,我向來言出必行。」

「好,既如此,那我也乾脆包接包送,免得舒姑娘路上要是碰到什麼壞人,明天可就不來了。」景白笑著打趣,禦劍送她回去。

到了南城巷子口,笙歌照舊在那裏守著她的小食攤。

舒令儀眼睛一轉,指著她的攤子,豪氣地說:「你這些我全都包了,不過要換個地方現做現吃,可以嗎?」說著指了指靈飛派住的那片地方。

笙歌連連點頭,看了不動聲色的景白一眼,拉著小車跟在她身後,進了徐珣住的院子。

天氣剛剛入冬,蒼瀾島上草木還未完全凋零,但在南越這種溫暖濕潤的地方待慣了的靈飛派眾人,一到晚上還是不免覺得又乾又冷,頗不適應。徐珣在眾弟子中一向素有威望,今日落敗,雖然他本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大家言談之間還是十分小心,故意避開星月之爭的話題,以免刺激到他。因此舒令儀領著笙歌進去時,院子裏靜悄悄的,大家都待在房裏各忙各的。

舒令儀弄出的聲響把無所事事的錢佩引出來,他掃了眼笙歌身後拉著的小推車,懷疑地問:「小師妹,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跟這攤主合夥,做生意做到這裏來了?」

舒令儀沒好氣說:「二師兄,你以為我是你啊,成天就想著怎麼從大家身上賺錢。我包下了這位道友的攤子,想吃什麼儘管說。」

錢佩立即把大家都叫出來,院子裏瞬間熱鬧起來,「難得小師妹大方一回,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走過去問笙歌:「老闆,都有哪些吃的啊?」

笙歌現場製作,雖然只是一些蛋卷餅、肉夾饃、煮餛飩等尋常小食,倒也香氣四溢,引的人食指大動。

舒令儀又去把司天晴等女弟子叫過來,大家聚在一處,頭頂一輪明月,就這麼站在外面,圍在笙歌的小食攤旁說說笑笑,吃著熱食,喝著熱飲,像是一場露天集會,倒也頗有野趣。

徐珣被院子裏歡快的氣氛感染,打開房門走出來,搖頭說:「小師妹,不用說,肯定又是你的鬼主意,大晚上的又吃又喝,又吵又嚷,小心擾了師父清凈。」

舒令儀一把把他拉進人群中,塞給他一個肉夾饃,「哎呀,師父才不會介意呢,你嘗嘗這個,這可是河洛那邊的特色小食。」

司天晴也忙拿了一杯熱飲遞給他,「大師兄,一天都沒見你吃東西,晚上天冷,喝點熱的暖暖身子。」

徐珣知道大家之所以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都是不想他一個人悶在房裏,沒有拒絕她的好意,一手肉夾饃,一手熱飲,大口吃起來。圍繞在他身旁的師弟師妹雖然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卻用實際行動關心著他,不知是不是肚子填飽了的緣故,徐珣很快從失敗的打擊中振作起來,恢復平日談笑自若的模樣。

錢佩看著女弟子手裏加了異香果的飲品一臉嫌棄說:「小師妹,靈酒都沒有,你這也算是請客嗎!」

舒令儀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你會說這個,早有人買去了。」

話未說完,景白提著一大壇酒出現,笑道:「這麼熱鬧啊,我沒有來晚吧?」

眾人紛紛打招呼,這些日子大家混熟了,對景白不像以前那樣客氣,態度變得隨意起來。錢佩接過酒罈,打開聞了一下,贊道:「梨花白!還是昭明君懂酒,青梅酒軟綿綿的,女人才愛喝那玩意兒,咱們男人,就應該喝烈一點的酒,那才夠勁兒!」說著跑去抱了一排的碗出來,挨個倒滿。

舒令儀嫌他不講究,「你願意大碗喝酒你自己喝,我們卻是要把酒溫熱,配上白玉杯淺斟慢飲。」

幾個女弟子表示贊同,把酒倒進酒壺裏,問笙歌借爐子溫酒,一時間酒香四溢,穿牆過戶,把隔壁的顧衍也引來了。

徐珣忙迎上去,「師尊,你怎麼來了?」

顧衍笑道:「老遠就聽見你們這裏歡聲笑語的,我也來湊一湊熱鬧。」

徐珣搬了一把椅子過來,請他坐下。顧衍說:「不用了,我和大家一樣站著吧,本就是聚會取樂,不必拘禮。」

徐珣看了看桌上的吃食,只有幾樣小食果飲,有些不好意思,「小師妹一時興起,準備不足,師尊且喝杯酒吧。」正要去倒酒,顧衍叫住他,寬慰道:「亭嶽,一時勝敗而已,莫要放在心上,來日方長,修真之道,路漫漫其修遠,能成大事者,不在一時之爭。」

徐珣明白過來,師尊之所以破例湊起弟子們的熱鬧,都是因為自己,心中感動不已,目光堅定說:「師尊放心,今天這一敗,發現自己許多不足之處,天下才俊何其多也,我更應該努力奮進,見賢思齊,說起來還應當向小師妹學習,知恥後勇,砥礪前行!」

顧衍點頭贊道:「有此覺悟,雖敗尤勝。」

說到舒令儀,顧衍不由得抬頭尋找,見她跟錢佩湊在一塊不知又在鼓搗什麼,走到景白面前,玩笑道:「昭明君,我敬你一杯,謝你替我教導弟子。」

景白忙說:「玄臨君誤會了,我跟舒姑娘一見如故,不過是借洞府一用,何來教導之說。」

顧衍意味深長說:「一見如故嗎?我還以為昭明君跟我這小弟子似曾相識呢,所以才這般古道熱腸,處處幫忙。」

景白神情微變,看著顧衍說:「玄臨君是懷疑我別有用心嗎?」

「昭明君言重了,只是我這小弟子為人天真,不諳世事,我這做師父的自然要多提點一二,借用洞府一事已是深感不安,怎能再麻煩昭明君來回護送呢,這等小事,隨便叫哪一位師兄弟陪同便是,就不勞昭明君大駕了。」

顧衍畢竟是舒令儀名正言順的師父,他既然作了安排,景白亦不好反駁,唯有沉默以對。

舒令儀和錢佩在那裏商量說沒想到師父和昭明君都來了,這些街頭小食自然拿不出手,不如烤肉,大家又吃又玩又體面。錢佩出去一趟,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半爿靈獸肉,連肉帶骨足有一百多斤。舒令儀大讚他有辦法,找出鐵叉、鐵絲網等物,眾弟子一起來幫忙,切肉的切肉,醃製的醃製,燒烤的燒烤,一時忙的熱火朝天。

不一會兒,舒令儀端著一盤烤好的肉和一壺酒過來,笑道:「師父,這可是我親手烤的,酒也是剛溫好的,修道之人,偶爾也應該喝喝酒吃吃肉,沾沾人間煙火之氣,順應飲食天性,這也是另一種的道法自然嘛。」

顧衍罵道:「想喝酒吃肉直說就是,我又沒有禁止,哪裏來的這麼多歪理邪說!」

舒令儀嬉皮笑臉說:「這不是怕師父不肯賞臉嘛。」

顧衍見她如此,隻得接過來嘗了一口。

舒令儀眼巴巴問:「怎麼樣,味道還行嗎?」

「你親手烤的,自己心裏沒有數嗎?」

「我覺得還不錯啦,烤焦的都切掉了,油滋滋,香噴噴的。有肉怎能無酒,這是上好梨花白,師父請——」舒令儀執壺倒酒,雙手捧杯,笑吟吟看著他。

顧衍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見她時的情景,跟此刻如出一轍,不由得晃了晃神,「令儀——」

舒令儀應了一聲,見他一直沉吟不語,「師父?」

「昭明君不是普通人,你不要失了分寸。」

舒令儀有些尷尬,小聲說:「師父,你誤會了,我對昭明君,跟對大師兄二師兄是一樣的……」

顧衍神情亦有幾分不自在,打斷她:「好了,你心裏有數就行,以後不要凡事都麻煩別人,你要學什麼法術,為師自會教你,何須別人越俎代庖。」

舒令儀眼睛一亮,「真的嗎?那我要學焚心術!」

「焚心術乃是結丹期法術,你現在就算學了,也發揮不出其威力——」

「師父又哄我了,段師叔可是結丹前就把焚心術練會了!」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打好基礎比什麼都重要。」

「我不管,我就要學可以傷人元神的焚心術,師父,師父……」舒令儀磨著他叫個不停,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顧衍一臉無奈,「那就先教你一些粗淺的吧。」

舒令儀又蹦又跳,興奮不已,「謝謝師父!」笑著跑開。

景白一直注意著她的動靜,見她跟顧衍說完話,走過來問:「在幹什麼?」

舒令儀嘴裏哼著小調,手上忙個不停,「我在溫酒,昭明君要不要來一杯?」

景白又問:「剛才玄臨君跟你說了什麼嗎?」

舒令儀神情微怔,低頭不語。

景白見她如此,猜到一些,意興闌珊說:「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舒令儀忙把酒壺一扔,「那我送你出去。」

兩人站在門口道別,舒令儀一臉歉意說:「昭明君,今天真是多謝你了,還勞煩你親自去買酒,也沒好好招待你——」

景白忽然轉頭,目光炯炯看著她,「你若真要謝我,那就不要和我這麼生分。」

舒令儀一時語塞,「昭明君,我沒有和你生分的意思——」

景白不客氣地說:「你現在就在跟我客套。」

舒令儀默然無語。

景白還要說什麼,發現笙歌遠遠跟在後面,時不時往這邊探頭探腦,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轉身離去。

笙歌見景白走了,姑娘一個人站在門口發獃,許久不曾移動,心裏不知在想什麼,走過去輕輕扯了扯她衣服。

舒令儀回過神來,「是老闆你啊,今晚真是麻煩了。」說著拿出事先說好的靈石遞給她。

笙歌愣了一下才接過來,拱手表示謝意。

舒令儀又從儲物袋裏翻出一瓶丹藥,「老闆,你手都開裂了,這是養膚丹,每天一粒,堅持服用很快就會好,日後莫要這麼辛苦了,早點回去歇著吧。」

笙歌看著手裏的丹藥,一時百感交集,眼淚不知不覺滾落。

舒令儀忙安慰道:「一瓶丹藥而已,何至於此,老闆做事如此勤勉,以後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心想這老闆雖是修士,卻修為低下,又是個啞巴,在外面不知受過多少冷眼,吃過多少苦頭,以致於一點小事就感動成這樣,著實叫人憐惜。

笙歌胡亂擦了把眼淚,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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