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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第七章 任覺非(下)
一陣鋪天蓋地的劍光襲來,像一張網一樣把景白和舒令儀圍在中間,猶如困獸。景白眉頭一皺,大喝一聲:「破!」斬霜劍繞著兩人遊走一圈,紫光暴漲,將原本密不透風的劍光吞噬的乾乾淨淨。

「咦!」半空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似乎很驚訝靈飛派的弟子劍法竟然如此高明。

景白和舒令儀聞聲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露出警惕之色。

那人卻沒再出聲。很快一道帶有閃爍雷電的劍氣直衝兩人而來,併發出劈裡啪啦爆炸的聲音,氣勢驚人。景白催動斬霜劍迎了上去,一劍便將雷電劍氣一分為二。可是不等那雷電劍氣消散,另一道燃燒著赤焰的劍氣又出現了,熱浪撲面,似乎要將一切焚燒殆盡。景白臉色突變,驚呼:「五行劍陣!」

舒令儀一邊祭出青蓮燈抵擋,一邊問:「什麼是五行劍陣?」

景白說:「此人果然是溟劍宗的劍修,而且不是普通弟子!五行劍陣是我們溟劍宗的護島劍陣,含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劍氣互相交替,生生不息,威力無窮,單是連綿不絕的五行劍氣,便能將闖入劍陣的人困死,更不用說列成劍組發動殺陣,其勢銳不可擋,此劍陣下少有生還者。」

舒令儀頓時感覺不好,「那我們豈不是凶多吉少?」

景白不屑道:「若是我們蒼瀾島的五行劍陣,自然是九死一生凶多吉少,可是這偷工減料的五行劍陣,攻擊效果大打折扣,那就未必了,只要將這五道劍氣各個擊破,組不成劍陣便可!」說著斬霜劍紫光大盛,猶如一條首尾相顧的遊龍,將此消彼長的五行劍氣圈起來,分割成一塊一塊,使之不能連成一線。五行劍氣生生不息之勢頓時告破,彼此之間出現的間隔越來越長,很快便無力為繼,劍氣越來越微弱,最終消散。

空中傳來一聲冷哼,似乎極為惱怒。

劍陣被破,兩人還來不及高興,周圍環境忽的一變,原本的山洞不見了,眼前煙霧瀰漫,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舒令儀隻覺迷迷糊糊的,想不起景白去了哪兒,一個人如無頭蒼蠅般到處亂撞,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出這片迷霧。心裏正著急,忽然一道靈光破開無邊無際的迷霧,顧衍腳踩青蓮飄然而至。

舒令儀大喜,忙跑過去,仰起頭問:「師父,你怎麼來了!」

顧衍摸了摸她的頭,一臉寵溺說:「為師察覺到你有危險,便來看看。」

舒令儀順勢一把抱住他,把頭靠在他胸前,撒嬌道:「師父,我剛才真的好害怕,怎麼找都找不到出路,好像自己要迷失在這片迷霧裏。」說到這裏心裏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

顧衍安慰道:「別怕,師父不是來了嗎。」

舒令儀用力點頭,「嗯,師父,我最喜歡你了。」

顧衍含笑看著她,「師父也最喜歡令儀。」

舒令儀難以置信,內心最深處最羞於啟齒的秘密被這樣被捅破了,讓她一時又是驚喜又是羞窘,不敢確定似的問:「師父,你真的喜歡令儀嗎?不是師父對徒兒的喜歡,而是話本上說的那種喜歡。」

顧衍輕笑一聲,抬起她的下巴,手指在她唇角摩挲流連,看了眼她,彎下腰,頭一點點靠近,兩人鼻尖相觸,呼吸交纏在一起。就在顧衍的唇要吻上她時,舒令儀大概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一個激靈,忽然從幻境裏掙脫了出來。眼前正要親她的人哪是顧衍,而是正陷入幻覺而不知的景白。

舒令儀面紅耳赤,一把推開他,大口喘息,難以承受般閉上眼睛,懊惱自己怎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覺,光是想一想都讓人覺得羞愧!

青蓮燈懸停在身前,發出幽幽藍光,周圍迷霧在藍光的照射下全都退避三舍,這是舒令儀能及時從幻境裏清醒過來的重要原因。看著這盞青蓮燈,舒令儀不由得想起了顧衍,想起方才幻覺裡他用手指摩挲自己嘴唇挑逗的樣子,想起他想要親吻自己的樣子,感覺是如此的真實,至今心口猶在砰砰跳動。她不由得甩了甩頭,彷彿想把剛才的畫面全都從腦海裡甩出去,不停告訴自己,「那是假的,假的,不要當真,現在當務之急是從這個幻陣裡出去!」

她手持青蓮燈靠近景白,見他閉著眼睛站在那裏,臉上表情忽而痛苦忽而平靜,正不知經歷什麼。「昭明君,昭明君!」無論她怎麼叫喚,景白始終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景白又看見屍橫遍地、滿目瘡痍的太微宮,他翻過一具具屍體,不停尋找,一個個認識的人倒在他身前,先是接待過他的鐘家子弟;再往裏是鍾會鍾士超,阿如的大哥;正殿裏阿如的母親雲容仙子靠著牆角半坐在地上,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景白渾然不覺自己淚流滿面,只是不停翻找屍體,不停呼喊阿如的名字。

舒令儀見景白雙眼緊閉,情緒激動叫著:「阿如,阿如!」憂心不已,再這樣下去,昭明君可能會一直陷在幻境裏,永遠出不來。催動靈動,青蓮燈頓時發出明亮藍光,迷霧褪去,身旁一大片範圍被照亮。她先是推了景白幾下,見他毫無反應,拿出一把銀針,雙手合十說:「昭明君,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舒令儀拿起景白的手,頭皮發麻地看著銀針一寸寸刺進他的指尖。十指連心,希望身體的疼痛能將迷失幻境的景白喚醒。當十根手指都插滿銀針時,景白驀的睜開眼睛,手上銀針全都倒飛出去。

舒令儀長舒口氣,露出笑容,「你醒了!」

景白靈識已經擺脫幻境,可是整個心神還沉浸在往事中,望著言笑晏晏的舒令儀,彷彿又回到二十年前,年少疏狂無憂無愁的時候,眼睛一酸,忽然落下一滴眼淚,緊緊抱住舒令儀,輕聲道:「阿如,你曾經說要嫁給我,我當時只是太驚訝了,並非不願意——」

舒令儀尷尬不已,忙打斷他:「昭明君,你醒醒,快醒醒!」

景白恍若未聞,只是將她抱得更緊。

舒令儀心想,難道他還沒從幻境裏醒來?掙扎道:「昭明君,你先把我放開好不好!」

景白聞著她身上傳來的熟悉的味道,語氣顫抖說:「阿如,對不起。」他恨當年的自己太過弱小,無能為力,什麼都阻止不了。

舒令儀從未見過如清風明月一樣的昭明君如此失態,怕他沉淪在幻境中不可自拔,忽然出手,扇了他一巴掌。

景白被扇的神情一怔,回過神來,獃獃看著她。

舒令儀像做錯事的孩子,忙把手背到身後,心虛地問:「昭明君,你醒了嗎?」

景白打量著周圍,終於想起了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舒令儀見他恍然大悟的表情,放下心來,問:「昭明君,現在我們怎麼辦?」

景白又恢復冷靜自若的模樣,說:」區區幻陣,找到陣眼,破了就是。」

舒令儀望著白茫茫彷彿沒有盡頭的迷霧,不由得犯愁,「陣眼在哪兒呢?」

兩人搜尋了一遍,這裏除了無邊無際的迷霧,什麼都沒有,似乎這個幻陣純粹是用來困人的,根本就沒想過在裏面暗藏殺招。景白停下來,凝神想了一會兒,說:「姓任的是劍修,劍修大都簡單直接怕麻煩,五行劍陣用來殺人,迷霧幻陣用來困人,乾脆明了,因此陣眼應該也不會太難找——」說著眼睛看著腳下。

舒令儀反應過來,「陣眼肯定埋在地下。」

兩人提著青蓮燈仔細察看,很快找到一處被挖過的地面,上面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放了一塊石頭,更是顯眼。舒令儀搬開石頭,看著鬆軟的地面說:「應該就是這了!」

景白點頭,斬霜劍周身紫光閃爍,一劍劈開,地上頓時裂開了一道縫隙。漫天迷霧突然消失,兩人站在一座高大寬敞的洞府前。洞府裡傳出一個聲音,「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老夫這箇舊人,看來真的是老了!」說著一聲長嘆。

大門洞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舉步走了進去。洞府內靈氣充沛,顯然是設了聚靈陣,此地靈氣全都匯聚於此。遠遠地見一個老者高坐其上,景白拱手行禮,揚聲道:「東海溟劍宗景白拜見前輩。」

那老者問:「景雍那老賊是你什麼人?」

「正是師尊,不知前輩是——」

那老者忽然站起來,一臉傲氣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任覺非!」

景白和舒令儀面面相覷。

任覺非見景白聽到他名字沒有任何反應,臉色一變,「怎麼,你不知道我?」

景白搖頭。

任覺非氣急敗壞道:「景雍這個老不死的,一定是記恨當年我跟他爭奪掌門之位,把我名字從弟子譜裡抹掉了。」又罵景白:「你們現在這些年輕弟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連師叔都不知道,回頭我定要去找景雍那老賊算帳,問問他可對得起師尊臨終的囑託!」

景白聽他大罵師祖,張口老賊閉口老不死的,心中不悅,卻又礙於輩分,不好說什麼,只能裝作沒聽見,眼觀鼻鼻觀心站在那裏。

任覺非斜睨景白,說:「你小子紫清劍訣練得不錯,一身功法深得景興廷真傳,看來溟劍宗後繼有人,只是未免多情了些,恐怕日後於大道有礙。」小輩的感情之事,他不好多加置喙,點到即止,眼睛瞟向舒令儀,問:「你這女娃娃,又是誰?」

舒令儀忙見禮:「南越靈飛派舒令儀,拜見前輩。」

任覺非點頭,「哦,靈飛派的啊,你的來意我知道了,不就是為了幾個凡俗女子嗎,你待如何?」

舒令儀神情肅然說:「這些人雖是凡俗女子,卻都是南越子民,靈飛派既然受了供奉,便要庇佑她們,敢問任前輩,那些女子何在?」

任覺非毫不在意說:「死了。」

舒令儀壓抑著怒火問:「怎麼死的?」

任覺非興味盎然看著她,「你很生氣?你想要怎樣,跟我打一場?為了幾個不相乾的人,把命丟在這裏?別人怕靈飛派,我任覺非可不怕!」

舒令儀抬起頭直視對方,一字一句說:「任前輩,身為強者,更應憐憫弱小才是,而不是仗著道法高強,肆意妄為。」

任覺非哼道:「我要是肆意妄為,廬丘城早就化為灰燼了,再說了,那些女子又不是我強搶來的,我可是付了靈石的。」

「那飛燕呢?」

任覺非一臉不解,「誰是飛燕?」

舒令儀隻覺悲憤莫名,在這些高位者眼裏,弱者的命就跟螻蟻一樣,想怎麼捏死就怎麼捏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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