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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第五十二章 恢復記憶(上)
第五十二章恢復記憶(上)

李道乾趕到連海城時,一眼看見的便是懸掛在城門口馮毅南的首級。溟劍宗在端木楓的帶領下偷襲連海城,原本一切順利,卻在入城後遭到馮毅南的誓死抵抗,傷亡慘重,溟劍宗一怒之下便將馮毅南懸首示眾。李道乾自是憤怒之極,馮毅南這樣的英雄人物,死後怎可受此折辱,溟劍宗欺人太甚!他當即取下首級,又單槍匹馬闖進溟劍宗大營,重傷端木楓,將馮毅南屍身搶了回來,親手將首級和屍身縫在一起。又花了幾天時間,找到馮家其他子弟的屍體,帶回無雙城安葬。

嚴西范見到馮毅南屍體,眼含熱淚走過去,叫了一聲「毅南兄」,強忍悲痛哽咽道:「你安心去吧,我們會為你報仇的,絕不讓馮氏子弟白白戰死!」

散修盟其他人亦是感同身受,義憤填膺,全都用不善的目光看著景白。

李道乾讓人取來香燭酒水絲帛,當場焚燒祭奠。他親手將三炷清香插上,點燃絲帛,又接連三次將酒水倒在地上,整個過程所有人鴉雀無聲。祭奠完畢他才轉過身來,眼睛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景白身上。

景白眼見如此情形,知道自己今晚凶多吉少。李道乾精通機關傀儡術,功法自成一派,其道法修為就連景雍都十分忌憚,還未結嬰的景白根本不是對手,加上這是無雙城,散修盟勢力中心,就是想逃都沒地方逃。再說以景白的驕傲,也不屑於不戰而逃。李道乾看過來時,元嬰威勢如有實質朝景白鋪天蓋地壓來。景白運起全身靈力抵抗,咬緊牙關滿頭大汗,仍然搖搖欲墜,雙膝一彎正要被迫跪下時,斬霜劍突然出現在手中,牢牢插在地上,阻止了他繼續下跪的動作。

李道乾手中拂塵甩了一甩,冷哼道:「倒是個硬骨頭。」收起了威壓。景白渾身一輕,靈力突然之間消耗過大,身形不由得一晃。

舒令儀一臉心疼,忙上前扶住他,看著李道乾戰戰兢兢說:「真人,連海城馮家上下殉城而亡,天下敬仰,我等亦為之痛心不已。可是這事跟昭明君無關啊,昭明君自正月離開溟劍宗,此後再未回過蒼瀾島,無數人可以作證。還請真人明鑒!」

李道乾轉頭看著她,問:「你是誰?」

舒令儀忙行了一禮,說:「在下靈飛派弟子舒令儀,見過真人。」

李道乾神情微愣,「你姓舒?」

舒令儀還要求他解開記憶封印呢,自然不會隱瞞身世,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解釋自己是太微宮鍾氏之後,隻好說:「我母親姓舒。」

李道乾聽了這話,仔細打量她,通過她的面容似乎想起了什麼,眼中露出惆悵之色,不過很快他將愁緒收回,目無表情看著景白:「連海城的事跟你無關,那蔡溪民呢?景雍眾目睽睽之下將他殺了,既然如此,我也可以殺你為他報仇,一報還一報,公平得很。」

景白聽的臉色一白,卻是無言以對。

舒令儀登時急了,忙站出來說:「這不公平!」

「如何不公平?」

「歸元真人之所以殺蔡溪民,是因為蔡溪民鬥法台上心狠手辣廢了溟劍宗杜道友的金丹,他還故意傷人——」舒令儀越說越心虛。

「就算如此,他也罪不至死,景雍這是欺我散修盟勢單力薄,殺雞儆猴!」

這下就連舒令儀也說不出話來,一臉焦急看著景白。

李道乾問景白:「你是否也覺得不公平?有沒有要為自己辯解的?」

景白面如死灰,卻昂首挺立,不肯墮了溟劍宗弟子的名聲,緩緩搖頭,「師尊待我有如親子,師父的債徒兒來還,天經地義。」

李道乾露出讚賞的表情,「好,我不齒景雍久矣,不過又是一個沉溺權勢野心勃勃之輩,向道之心大概早就丟到腦後去了,此刻卻羨慕他有一個好徒弟!如此良材美玉,可惜卻要死在這裏!」

景白想到自己將死,萬念俱消,對上李道乾惋惜的目光,輕聲說:「臨死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李道乾將拂塵換了隻手拿著,「你說。」

景白轉頭凝視舒令儀,想到以後再也看不見她的面容,聽不到她的聲音,心裏一痛,「舒姑娘之所以不畏險阻孤身來到無雙城,是因為有事求見千機真人。」

李道乾有些驚訝,挑了挑眉問:「什麼事?」

舒令儀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抱住景白不肯放手,「小白,我不要恢復記憶了,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李道乾聽出了一些端倪,走到舒令儀面前,露出探究的表情,「你記憶怎麼了?靈識被封印了嗎?」

舒令儀狠狠瞪著他,帶著哭腔說:「殺蔡溪民的是歸元真人,你要替他報仇,不去找歸元真人,卻找上小白,明明就是怕了歸元真人,欺負小白打不過你!你要真想為蔡溪民報仇,冤有頭債有主,就去找歸元真人,不然就是欺軟怕硬,欺負小輩!你還有臉說看不起歸元真人,自己跟他還不是一個樣,一丘之貉!」

舒令儀嘴裏說著狠話,臉上卻哭成了花貓,李道乾看著好氣又好笑,冷哼:「你這丫頭倒是膽大,就不怕我一怒之下連你也殺了嗎?」

舒令儀梗著脖子說:「死就死,有什麼好怕的,有我陪著,小白在九泉之下就不那麼孤單了!我死了,我師父,靈飛派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自然會為我報仇!還有小白,小白若死了,歸元真人,溟劍宗所有弟子都不會放過散修盟,你們就等著覆滅吧!」

嚴西范、余世存等人聽到這裏,臉色微變,知道景白若真的死在這裏,歸元真人只怕會發瘋,溟劍宗要攻陷的不只是連海城,而是無雙城了,到時散修盟就真的危矣!

李道乾當然也知道這點,因此他說:「如此說來,我要殺你們,就是恃強凌弱,欺負小輩了?蔡溪民就這麼白白死了嗎?景雍殺人的時候可不管是不是恃強凌弱,欺負小輩!」

舒令儀聽他這話似有轉機,忙擦了擦眼淚,一臉討好說:「您不齒歸元真人久矣,自然跟他不一樣!」

李道乾看著她似笑非笑說:「不殺你們,我自然是好人了。」說著神情一變,「蔡溪民慘死,此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不然散修盟將何以立足?景重光,蔡溪民雖不是你殺的,不過你既為景雍弟子,自然要替他還債,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今日廢你金丹,予以懲戒,從此天下人便知道,我散修盟不是好欺負的!」

舒令儀聽說要廢景白金丹,頓時慌了,母雞護崽一樣把景白護在身後,哭道:「真人,你怎可如此殘忍?身為修士,若金丹被廢,沒了修為,豈不是生不如死?求求你高抬貴手,放小白一馬,不要廢他金丹!人死不能復生,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可以用別的法子補償,何必喊打喊殺呢!」

李道乾走向景白,無動於衷說:「血債自然要用血才能償還!」

舒令儀驚駭不已,連忙撲在景白身上,試圖阻攔李道乾,咬牙道:「你要廢小白金丹,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景白輕輕推開她,柔聲道:「阿如,別這樣,只是金丹被廢而已,我又沒死,你也要好好活著!」

舒令儀又哭又叫:「什麼叫只是金丹被廢而已,金丹廢了,你連斬霜劍都使不了,以後怎麼辦,嗚嗚——」想到景白以後的慘狀,頓時淚流滿面,抱著他放聲大哭。

景白臉色一白,抬起手摸了摸她頭髮,安慰道:「沒事的,你還記得杜師弟嗎?他金丹被廢,從頭開始修鍊,現下已是鍊氣三層,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築基結丹。杜師弟可以重新修鍊,我難道就不可以嗎?」

舒令儀只是搖頭,抱著他痛哭不已。

陸辭芳在一旁看的不忍,忍不住求情:「盟主,還請三思!」

余世存立即走出來,指著陸辭芳鼻子說:「盟主,陸辭芳勾結溟劍宗,吃裏扒外,還請重懲!」

李道乾看著兩人頭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兩人互相哼了一聲,不敢再說,各自退下。

李道乾見舒令儀哭的聲嘶力竭,景白亦是神情淒惶,看著甚是可憐,嘆了口氣,自言自語:「明明是為了報仇雪恨,卻弄的我好像十惡不赦的壞蛋一樣。」

舒令儀卻是聽見了,紅著眼睛大罵:「你不但是壞蛋,還是蠢蛋,報仇都找錯了對象!」

李道乾成名以後,還從未有人敢這樣當面罵他,若是別人,早就一拂塵甩過去了,卻透過她淚痕斑斑的臉想起了昔日故人,心中一軟,突然劈向景白的那柄拂塵稍微變動了下方向。李道乾的拂塵掃過來時,景白隻覺泰山壓頂,渾身靈脈似乎都被碾碎了,眼前突然一黑,當即暈了過去,倒在地上。

「小白,小白!」舒令儀大驚,忙跪在地上探他脈息,見他還活著,鬆了口氣,趕緊拿出儲物袋翻找丹藥。因丹藥太多,她又沒有收拾整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急得把所有丹藥倒出來,總算找到僅剩的那粒大還丹,連忙喂景白服下。

事已至此,景白都昏厥了,想必金丹已廢,舒令儀反倒鎮定下來,抹了把眼淚,啞聲道:「陸辭芳,過來幫下忙。」

陸辭芳忙上前扶起景白。

李道乾見到地上諸多稀奇古怪的丹藥,心裏猜測又肯定了幾分,看著要走的舒令儀說:「你萬裡迢迢不辭辛苦來找我,不想恢復記憶了嗎?」

舒令儀此刻恨極了他,「我才不信你有這麼好心!」

李道乾甩了甩拂塵說:「我既然答應了景重光,自然不會食言。」

舒令儀淒然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小白不會來無雙城,金丹也就不會被廢了,小白都這樣了,誰還在乎記憶恢不恢復!」

李道乾神情一噎,半晌說:「你會來找我的。」說完負手倒持拂塵,施施然走了。

舒令儀看著他的背影,恨恨想我才不是這麼沒骨氣的人,和陸辭芳一起扶著昏厥過去的景白,離開了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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