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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案卷集·續》第 413 章 413 無門宅
案子有了進展,五十多年前的鬼車案,和十多年前的花魁案,通過水井和蝙蝠聯繫了起來,眾人初步推斷,是有什麼人,在開封皇城的地下養了一群飛魈。可要說養大型的吸血蝙蝠也就算了,這群蝙蝠還有可能是用人血餵養的,這就可能是兩個案子中,一些人失蹤和被殺的真正原因。

當年案子還有不少地方沒鬧明白。

花魁案的脈絡相對來說更清晰一些,畢竟年代比較近,而鬼車案年代隔得太久,更模糊一些。

所以展昭打算從花魁案下手。

既然找到了宅子,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從宅子的所有者下手。

展昭大晚上的就開始折騰,將開封府城中那一片區域的人頭簿都拿了出來。

大半夜的眾人都睡了,展昭坐在庫房裏一通翻,翻得白玉堂都打著燈籠來找他了。

五爺剛去洗了個澡,回來就發現展昭不在屋裏。

起先還以為他又去瞧虎寶了,五爺也沒在意……等了一會兒,還沒回來。

五爺出門虎房馬廄都找了一圈,連廚房都去看了,依然沒有。

後來五爺打著燈籠整個開封府轉了一圈,就發現庫房裏的燈亮著。

「貓兒。」白玉堂推門進來,就見滿地都是書冊,展昭邊翻邊撣灰。

五爺嘆了口氣,伸手,把燈籠放到展昭的腦袋旁邊,還比較了一下,點點頭。

展昭抬起頭,眨了眨眼看著他。

五爺指著燈籠說,「你兄弟。」

展昭轉臉,看了看那個圓滾滾的燈籠——這個更像小四子的兄弟。

白玉堂提議,「要不然先睡了,明早再接著當明燈?」

展昭把燈籠拿起來,夾在了一旁的燈籠架上,指了指眼前的書冊,說,「沒有誒!」

白玉堂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下,翻了翻幾本人頭側。

開封皇城來往的人不少,對於戶籍的登記兩三年就會進行一次,五年十年會重記,查得也更細……但無論是大查還是小查,那一趟街上,都沒有那座宅子的信息。要說城外荒僻村野沒記錄在案也就算了,這可是城中啊。

說到買地,五爺還是比較有經驗的,他幫展昭把書冊都收起來放回書架上,邊說,「通常這種沒有記錄在案的,只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展昭好奇。

「一種,宮裏的地。」白玉堂說。

展昭其實也想到了,再一聯想大屋頂上大內侍衛留下的標記,「好煩……」

「其實還有一種。」五爺戳了戳蔫頭耷腦的展昭,「也不會記錄在案,而且也有可能會有大內侍衛標記。」

展昭頭立刻抬起來了,眼睛都亮晶晶——真的麽?

白玉堂微微笑了笑,「外人的宅子。」

展昭倒是愣了一下,「外人?」

白玉堂點點頭,「金庭館驛那邊不是住了很多他國的使節麽?還有些是常年住在這邊的。」

展昭想了想,覺得有理,「館驛裡隨時都有皇城軍監視,他們要搞什麼事情在裏面容易泄密,所以安全起見是出來搞。但如果租個普通的民宅,容易被發現……」

展昭抓抓脖子,「那房子從哪兒搞來的呢?」

「之前有件事情。」白玉堂邊說,邊抓住展昭撓脖子的手……脖子都被他撓紅了。

「是不是書裡有蟲子?」五爺湊過去幫他吹了兩下。

展昭覺得被吹了兩下更癢了,伸手捂住脖子。

五爺問他是不是爬衣服裏面去了,拽著他衣領幫他吹。

一吹髮現展昭脖子紅了一大片,白玉堂突然覺得自己身上好像也有蟲子,拽上展昭就泡溫泉去了。

……

拿著個酒罈子嘩啦一聲跳進溫泉池子裏,展昭倒了兩杯酒,跟白玉堂邊喝邊聊。

「你剛才說之前有個什麼事情?」展昭問。

「哦。」白玉堂接著剛才的話題,「差不多一年前了,在黑風城那會兒,趙普問我,開封城裏有沒有不用的地,他想買一塊。我說有幾塊,問他要幹嘛。」

展昭也好奇——趙普要地為什麼問小白堂找?身為王爺,他應該有很多地才對啊……

「趙普說,他要塊查不到的地蓋座宅子,秘密安置個人。」五爺接著說。

展昭眼睛就眯起來了,八卦之魂也起來了,小聲問,「趙普幹嘛了?悄悄摸摸想要安置誰呀?」

白玉堂微微笑了笑,「我一開始也這麼問來著,不過不是那麼回事,之前吐蕃不是兵變了麽?」

展昭點點頭。

「內部爭權之後,被鬥敗的那一位王子叛逃了,到了黑風城找趙普。」五爺說,「趙普覺得這人還有用,寫信給趙禎,皇上說得找個安全又秘密的地方安置他。那地方得是在皇城裏,這樣宮裏能派侍衛暗中保護他。不能用管家的地,是怕皇城的眼線發現,吐蕃肯定會派人來暗殺他。」

展昭摸著下巴聽完,覺得這個可能性比皇親國戚參與犯案的可能性更大。

「這蝙蝠又是大理那邊過來的……樹藤也是那邊過來的……」展昭問,「再加上這樣的宅子,以及宅子上的大內侍衛標記,會不會是先皇后期,大理那邊過來的什麼人被安置在了皇城?蝙蝠是他養的,花魁案也是他乾的……後來皇上登基之後,就不再需要此人,將他遣返回去了或者安置在別處了,所以花魁案才停了?」

「換言之,這個兇手是誰,沒準趙禎是清楚的。」白玉堂覺得花魁案是可以解釋得通的,「可眼下有兩個案子,除了花魁案還有鬼車案,同樣是養蝙蝠,會不會都是一個地方來的?」

「沒準兩人還有什麼關係!」展昭覺得有理,「只要知道花魁案的兇手是誰,追查一下,沒準就能破了鬼車案!」

「這事兒好像趙普都不知道……」白玉堂笑了笑,「沒準兇手已經回去大理身居高位了呢。」

展昭皺眉,「那怎麼行?!」

「可我朝與大理關係向來不錯。」白玉堂提醒展昭。

展昭心情就有些低落,還有些生氣,往水裏沉了沉,就露出一雙眼睛在水面上,咕嘟咕嘟在水裏吐泡泡。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如果放在以前……我可能不會像今天這麼想。」

展昭看著他——怎麼想?

白玉堂歪了歪頭,「我對趙禎……還挺有信心的。」

展昭坐起來,「你也覺得皇上沒放走那人?」

白玉堂點頭,「放以前的話,我會覺得,帝王無情,一個別國的要員,與幾個青樓女子的性命,一定都會選前者。但是這些年相處熟悉了之後。我覺得,不管兇手是多位高權重的外族,只要他殺的是我大宋子民,趙禎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白玉堂見展昭看著自己,就問,「你覺得呢?」

展昭笑了,點點頭,「那必須的!」

兩人正聊著,就聽到石屏風外腳步聲響,聽著噠噠噠的很熟悉。

兩人一回頭,就見小四子探頭往溫泉的方向瞧了一眼,「啊!果然在這裏!」

小四子繞過屏風衝過來,結果到了池子邊一個沒剎住,「啊啊啊……」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伸手,把糰子給托住了。

「呼……」小四子才鬆了口氣。

「你還不睡啊?」展昭把小四子抱起來放回岸邊。

「九九剛剛回來呢,說找你倆,喵喵樓裡不是沒有麽,我們就打賭你倆在哪兒來著。」小四子笑眯眯說,「爹爹說貓貓可能餓了吃宵夜去了,小良子說你倆在廚房,九九說去太白居找找……」

展昭越聽越不對勁,「怎麼都跟吃的有關啊?」

「我說不是啊!」小四子拍拍自個兒,「我說你倆沒準泡溫泉來了!這不是剛被蝙蝠追麽,白白要洗澡澡的!」

五爺微微一挑眉。

展昭摸著下巴瞧了瞧白玉堂,「話說,你好像回來洗了兩個澡了!要洗禿嚕皮了!」

兩人上岸換上浴袍,帶著小四子一起回去。

展昭問小四子,「趙普去哪兒了?」

小四子說,「剛才小青青來了一趟,把九九叫走了呢。」

展昭和白玉堂默契對視了一眼——趙禎叫的吧。

回到喵喵樓,趙普正在虎房裏坐著等他倆呢。

九王爺盤腿坐著,抱著胳膊靠著小五,一起看三隻虎寶吃奶。

聽到腳步聲,九王爺站了起來,抓起身邊一個捲軸和兩塊瓦片,溜達了出來。

展昭和白玉堂到桌邊坐下,公孫也過來了,小四子繼續鑽進虎房看小老虎。

趙普說,「剛才皇上跟我說了件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趙普似乎心情不錯,就等著他說。

趙普將那個捲軸打開,鋪在桌上,給兩人看。

展昭和白玉堂一看,就見畫像上是個年輕的男人。人很瘦,長相有些怪異,看著眉目不善。

公孫皺眉,「是畫師的緣故還是這人長得就有問題啊?怎麼看著不像好人。」

趙普笑了,「因為就是壞人啊。」

「這人是誰?」展昭問。

「兇手。」趙普輕描淡寫地說。

「花魁案的兇手?」三人一起問。

「嗯。」趙普點頭,「這人叫高睿遠。」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了看公孫。

公孫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就看趙普。

「高瑞的叔父叫高方,原來的洱海貴族。」趙普見眾人還是有些糊塗,就說,「段思平知道吧?」

眾人都點頭,大理的開國皇帝……

「段思平原本是通海節度使,因為被大義寧國主迫害,舉兵把大義寧國給乾滅國了,才建立的大理。」趙普說,「但當時段思平不是一個人乾的,還有幾個幫忙的,其中就有高方。所以高家是開國的功臣,再加上段家的子嗣也不知道什麼毛病,吃齋念佛是主業當皇帝是副業,所以朝政基本都是高家把持。高睿遠是高方大哥的兒子,高方他大哥原本在開封住過一段時間,但支持的並非先皇,而是另一位皇子。後來先皇繼位,押錯了寶的老高就回去大理了。因為大理跟我朝關係不錯,段家幾個皇帝還是比較賢德,但畢竟第一次押錯寶了,怕影響後續的關係,所以在皇上登基之前,派了高睿遠過來,還帶來了大量的財寶禮物。這次押寶倒是押對了,可問題是……」

趙普伸手,戳了戳那張畫像,「皇上繼位之前,城裏出了花魁案,當時開封城一派的風聲鶴唳,更有傳聞將嫌疑往皇上身上引。後來南宮去調查了一下案子,拿回來了最後一個死者芸寶兒身上的幾件珠寶首飾。就是這麼巧,大理國送來的禮物裡,也有一套差不多的首飾,其中一枚戒指皇上還送給龐妃了。後來據說是連夜跑去龐府,把戒指丟茅坑裏了,還給龐妃洗了半個時辰的手。」

眾人都哭笑不得,有點趙禎的風格。

「這事兒吧,挺難辦。」趙普說,「高家之前押錯寶,這次其實是來補救的,如果高睿遠在開封城出了什麼事,那高家肯定覺得皇上是記仇,那兩國關係就好不了了。另外,案子要是公開出來,肯定惹怒全城百姓,高睿遠是代表大理來的,還是影響關係。當時遼夏蠢蠢欲動,北邊本來就受敵,南邊要是也穩不住,腹背受敵就麻煩了。但是吧……」

趙普微微一挑眉,「皇上也忍不下這口氣,這高睿遠就是個變態啊!」

眾人都點頭。

「後來呢?」公孫問。

趙普壓低聲音說,「皇上讓南宮悄悄把人抓來,就在冷宮僻靜之處,給他捆上,捂上嘴澆上水,讓他跪在冰天雪地的后宮院子裏,活活凍死了。」

眾人驚訝地看著趙普。

趙普一挑眉,「那些花魁也都是被棄屍在冰天雪地之中,當然也要讓他嘗嘗那種滋味。」

「那後來呢?」公孫問,「怎麼處理的屍體和後續?」

趙普接著說,「這活兒當然是南宮幹了,皇城軍軍營裡不是養了很多獵犬麽。」

眾人都有些嫌棄,「不要吧,狗子招誰惹誰了?這事兒可千萬別讓霖夜火知道。」

趙普笑了笑,「要毀屍滅跡當然要毀得乾乾淨淨了。這件事之後,驛館發現高睿遠一直沒回去,就開始找。不過高睿遠時常消失一段時間,幾天不回驛館也是稀鬆平常。皇上還特地找畫師畫了畫像,滿城尋找呢,找不到我們也沒辦法啊對不對。之後我帶兵掃北去了,而大理那邊也忙著爭位那檔子事兒,很需要我們的支持,所以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高睿遠的人頭還在呢,皇上讓南宮把他的頭顱戴上枷鎖,埋在幾位花魁墳墓的山腳下,墓碑上就寫了『罪人』」兩個字。

聽趙普說完,眾人都明白了——難怪花魁案兇手沒抓到案子就封了,原來是讓趙禎給私刑處置了,這案卷已經不是懸案了,而且牽扯很廣屬於機密,的確是要封起來。

眾人都覺得挺解氣,兇手惡貫滿盈罪無可恕,就該是這樣的下場!

「不過問題是。」趙普似乎有些憂心,拿起那兩塊瓦片放到了桌上,「這件陳年舊事,似乎是要起新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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