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意任勞任怨的給顧南風脫掉鞋襪，將他吊在「廣木」沿上的雙腿搬上去。

然後低頭打算將他的外套脫下來，這樣好讓他能睡的舒服一點。

可這盤扣實在是難解，光線又不好，秦知意解了幾下沒解開，便低下頭將腦袋湊近了他的胸口跟那盤扣較著勁。

手上搗鼓了半天，終於將那扣子解開了。秦知意正想伸手給他扒下來的時候，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秦知意：「……」

她緩緩的，緩緩的抬起頭來，然後便對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

顧南風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瞪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秦知意。

秦知意心中閃過無數念頭，一把迷魂散已經抓在了手心裏，只要顧南風有任何異動，秦知意就給她撒一把迷魂散。

這事兒早該辦的，可秦知意覺得他已經喝醉了，便省了這道工序。

結果就壞事兒了。

秦知意正準備抬手將手中的迷魂散撒出去，卻見那雙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雙眼漸漸的濕潤，然後慢慢的，一行清淚流了下來。

秦知意：「！！！」

這怎麼哭了？

這眼淚，跟開了閘的大壩一樣，水嘩嘩的流，且是無聲的。

這一出，結結實實的震撼到了秦知意。

她手裏的迷魂散撒不去了，默默的收了起來。

「你、你哭什麼？」秦知意小心翼翼，擦了擦顧南風臉上的淚：「你別哭了，你這哭的怪嚇人的。」

顧南風掉眼淚……那是真正的猛虎落淚啊！

顧南風一把抓住她給他擦眼淚的手，看著秦知意喃喃的道：「小意，你終於回來了？」

秦知意：「……」

她還矇著臉，這傢夥是怎麼認出自己的？

清醒的時候沒認出來，如今喝醉了，倒是將自己認出來了？

不等她反應過來，顧南風已經伸手一拽，將秦知意拽到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抱住。

他臉上的淚，打濕了她的肩膀上的衣衫。那溫熱的感覺，燙到了秦知意的心。

「你終於回來了……」顧南風的聲音帶著不明顯的哽咽，喃喃的道：「我等了好久好久好久，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你卻還沒回來。你知不知道，我等的有多疼……」

秦知意聽著這人苦兮兮的控訴，久違的，良心有一點點痛。

她猶豫了一下，拉下面上遮臉的黑巾，在黑暗中直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南風，說：「我回來了。」

她這次沒伸手幫他擦眼淚，而是低下頭，一點一點地將顧南風臉上的眼淚給「口勿」掉。

顧南風一動不動的道任由她動作，在她一點點的親吻下，顧南風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終於，他忍不住一把拽著秦知意脖子將人腦袋壓下來，難耐的親了上去。

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又喝了幾罈子的陳年佳釀，暈暈乎乎的如在雲端，舒服的他恨不得這輩子都不願醒來。

他猛地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自己的身下，雙手本能的去抓扯身下人的衣裳。

秦知意雙眸募得瞪大，忍不住掙紮起來，推拒著顧南風。

顧南風感覺到她的抗拒，便一下一下的親著她的臉，溫和的安撫著她，嘴裏喃喃的念叨著：「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他跟念經似的，嘮嘮叨叨的不停歇，一會兒就把秦知意的腦袋給念迷糊了。

她推拒的力氣越來越小，隨後嘆息一聲，徹底的鬆了力道，任由顧南風對自己為所欲為。

還能怎麼辦呢？面對一個醉鬼，捨不得打也捨不得罵，只能由著對方了。

顧南風感覺到她的順從，整個人興奮起來。

他直起身，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衣裳。秦知意耳邊都能聽到那盤扣被撕裂的劈啪聲。

她抽了抽嘴角，早知道如此，自己剛剛就不用費勁吧啦的給他解開了。

反正都是要暴力撕開的。

顧南風撕完自己的，伸手就來撕秦知意的。還沒等秦知意反應過來，她身上的衣裳被同樣野蠻的撕開。

她感覺身上一涼，頓時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

顧南風很快俯身下來，牢牢的將她控制在自己的懷裏。

恍惚中，顧南風貿然闖入，秦知意驚呼一聲，臉色頓時疼的發白。

她雙手不自覺的抓著顧南風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串串的抓痕。

「你、輕點……」

秦知意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只是，喝醉酒的顧南風就像是一頭蠻牛，壓根聽不進去秦知意的一個字。

他低垂著頭一下一下的親著秦知意，嘴裏叨叨咕咕的喊著：「小意，小意……」

秦知意如死狗一般癱在「廣木」上，慘白著一張臉，瞪著晃來晃去的房頂，悠悠的道：「喊命啊……你是恨我回來的太晚，想要弄死我吧……」

顧南風聽不見，喊一聲動一下，一下比一下重。沒幾次，秦知意便徹底說不出話來，只剩下急促的喘息聲。

———

秦知意不知道昨夜是多久結束的。

她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的時候，顧南風還在不停的動作著。她昏睡過去之前唯一的想法，就是：她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現在，醒是醒過來了，但是卻也跟死過一次似的，渾身都像是散了架，連個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秦知意微微側頭，便見顧南風睡在自己身側，雙手抱著自己的腰，睡的像死狗。

他的氣色相當的好，跟吃了補藥似的，唇角還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秦知意怒從心頭起，毫不客氣的一把迷魂散伺候。

她掰開那雙纏著自己的胳膊，翻身起來。

她每動一下，就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在哢哢哢的響。

她艱難的從地上撿起被顧南風撕掉的衣裳，披在身上一看，發現實在是無法蔽體。最後無可奈何，她順走了一件顧南風的外袍，將自己牢牢的裹了起來。

然後身殘志堅的翻牆出門，一路回了自己的寢宮。

小月在門口等了一夜，見她回來，忙迎接了上去。

可一看清楚她的樣子，頓時瞪大了眼，驚呼一聲：「主子，你……」

「停，」秦知意麵無表情的道：「我要睡一覺，在此之前，一個字都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