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歡偏說我這是好勝。

落落偏說這是成就感。

反正怎麼說她都是為了集郵。

他說：「我看你集郵好玩，就愛上了。反正我又沒有什麼興趣愛好，跟著你，興許還能挖掘自己的興趣。」

落落說：「你那麼無聊嗎，有空怎麼不多看看題目，多做做題，是學生太閑還是你太閑了，居然有空想去玩。」不是我不想他出門，他一出門，準是兩天一夜就回來了。

她這麼說不是在說笑的，有一次成歡和她說出遠門。

她一聽，覺得是好事。

結婚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聽他說一個人要出遠門，那會兒薑舒的事情大致上了解一點，就隨口問了句有沒有其他人去。

他說沒有，就他自己。

落落說哦，那讓他自己注意點。

他說好的。

平日裏工作忙，但閑下來的時候都是她計劃去哪裏玩，就連住的酒店都是她安排好的，還有就是連計劃表都是她制定的。

落落問他為什麼不弄。

成歡說她是工作狂人。

她說工作狂人怎麼了？

成歡說工作狂人比較會製作計劃表。

她心裏就納悶了，這什麼跟什麼啊，這計劃表和旅遊有什麼關係嗎？沒有吧，她一臉懵地看著成歡，成歡一臉無辜看著她，像是在說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這其實計劃旅遊的事情，她計劃起來的話會比較快，而且她這個人就喜歡做事速戰速決，什麼事情都拖不得，恐怕這和她性格多少有些關係的。直來直往慣了，自然也會做事乾脆利落起來。

然而她不太理解成歡說的出遠門是這麼個遠法。

「通常我們出遠門一般都是去比較遠的地方，譬如說我們去一個離家的地方起碼坐車都有五六個小時才叫出遠門吧？當然三四小時也算，只是我這個丈夫很奇怪，去一個兩小時都不到的地方叫出遠門？這就算了，真正讓我無語的是，他去了兩天都沒有，第一天到了以後，他住在酒店沒有出門，第二天去了海邊，然後……我以為有然後，結果我星期天下午提前了一小時回家，之所以會提前，是因為我知道成歡不在家，想呼叫一些死黨過來開台打麻將，我這個人沒什麼娛樂，就喜歡有空的時候和朋友打下麻將，小賭怡情那種，一毛錢一個碼。」

「為什麼要趁成歡不在家的時候約呢？」

「純屬是成歡這個人在什麼事情都不是人精，但在麻將打牌絕對是個人精。」

記得當時她給凌嬋嬋打電話說：「嬋嬋啊，你今晚有空嗎，我晚上有空哦，對了還是老規矩，有空過來撐個台，三缺一呢。」

凌嬋嬋接到她的電話，她第一個想法就是打麻將，主要星期天要是下午提前下班，多少打過去，她都能猜到我的心思。對於凌嬋嬋這個好朋友，真是什麼都瞞不了她。

她對我家成歡有所忌憚，之前他們玩得特別大，說起來還是因為當時我們在一旁玩，大家都不好意思一直讓成歡看著，所以就開玩笑地問成歡要是會的話就來和大家玩。

「由於我家成歡是人民教師，大家當然覺得成歡為人師表，對於這種小賭怡情的娛樂方式是不會的。」

這會兒成歡靦腆微微一笑，說「會一點點，看著你們玩，大概懂了你們的打法。」

她當時以為成歡是剛弄明白打法，所以才把位置讓了出來說：「那我位置換你來打，輸了沒關係，就當娛樂而已。」她下台之前就輸了幾百塊，那會兒是過年，大年初四，去了成歡爸媽和她爸媽那邊了，剩下的日子，大多都是請一些朋友過來玩，過年賭大一點沒事，平日裏都是聚聚，小賭怡情便好。

成歡沒有說什麼，只是笑著看她點頭。

「我想著他估計也只是不好意思。」

的確，最後我還真是不好意思了。

自家做東的，最後自家把人家客人贏得一身輕回家。

那會兒覺得，這成歡打麻將就是個人精，居然爛牌能給他打成一手好牌不說，更讓人意外的是，他居然……

能記牌。

這，這……那是一名人名教師，這簡直是被教育耽誤的賭神。

一次這樣沒什麼，第一次大家是覺得新手上場都會贏，這是他們這邊的說法，所以一次兩次被他贏了都不覺得怎麼樣，就是這兩三年下來，大家漸漸地發現這不是新手能保持場場都不輸錢的記錄。成歡這不是新手，簡直就是活脫脫的老手在裝新手啊！

等客人都走了以後，落落悄悄地問他：「你是不是以前就會打麻將？」

他毫不隱瞞地說：「我一直都會，從小就被家裏人帶著打。」別看他家是書香門第，但是娛樂的模式也跟著潮流的。

落落說：「那你怎麼沒告訴我？」

他說：「你都沒問我啊！」

也對，轉眼她又問：「那我去你家怎麼沒見你爸媽打麻將？」

成歡幽幽地說：「你見過哪家人民教師敢在家聚眾賭博的……」

落落：「……」

成歡這話說得沒錯，人家是老師，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膽在家擺著一張麻將台，不，不對啊，那現在……

「不對啊，我們家為什麼有！」她想了想還是不對勁，那為什麼她家有麻將台，而他們家就沒有。

成歡解釋說：「這是我們家，你又不是人民教師，你是人名教師的老婆，這你有點娛樂，這還犯法嗎？不吧，我們打麻將純屬為了預防老人癡獃，而且我們家有麻將台就行了，這樣我爸媽還可以經常過來開台了，你爸媽應該也會吧，這樣老人家有空可以來我們家的時候打打麻將消遣什麼的……」成歡就趁這個機會和她講了很多，說了這麼多，她是發現了這麼一件事情，從前不是他們不打，而是礙於老師這個身份不好意思打了。

落落問他：「你家這種情況怎麼打麻將的，真好奇你們一家三口是怎麼，怎麼能在這種環境下茁壯……」上下打量他一眼，「嗯，長大了……」

成歡見她這種神情，立馬抱住他自己，一臉小媳婦的樣子看她說：「你，你要幹嘛，這麼看我，是不是想對我，對我，那個啊！」這人就是個戲精！絕對就是，說不是的都拉出去……

落落鄙視他這種行為。

他不介意落落這麼看他，等落落沒理他的時候，他又蹭蹭地湊過來說：「落落，晚上我們打麻將嗎？」

「不打。」她身邊所有朋友都醜拒和他打麻將了，以至於現在大家打麻將都得躲著他打。

「為什麼啊！」這人明知故問吧。

她這個做老婆的，還第一次聽說打麻將得和一群朋友躲著自家老公打的，不是害怕被老公發現，而是怕輸得太慘。

這人啊，不能贏得太漂亮，要贏得多了，自然就沒人敢和他打了。

開玩笑的，主要是大家都不想她家成歡沉迷於娛樂而耽誤了祖國的花朵。

就此展開了孤立她家成歡打麻將的道路開啟了。

說回正題，當她聯繫凌嬋嬋到家裏打麻將的時候，凌嬋嬋特意多問了她一句，「你家那位說去遠門不是假的吧？我怕他坑我們。」她覺得人還是要留個心眼，這個月她工資剛發，想著和姐妹們來一場大的盛宴，自然玩得也大一點好。

我說：「成歡說要出遠門，昨天才出發的，今天回來那就不可能吧，哪有人會出遠門那麼快，況且我這才剛下班回家，你說他萬一回來這那裏是出遠門，簡直就是出去家外遛個彎就回家了，我想成歡不可能這麼傻吧，出去住一晚然後就回來？」她被她自己都快說服了，凌嬋嬋她差不多都被她說服要晚上過來了。

她臨掛電話前還是擔心地問：「落落，你家那位真的說過要去幾天你清楚嗎？」對於她這位丈夫，凌嬋嬋通過資料大概了解到成歡是個讀書人之外，腦子還挺好使，就是這人就一根筋，有些事情比較死腦筋，她不太喜歡這樣的男人，但是她覺得落落喜歡就行了，她不參與他們兩人之間的話題，只是她不放心落落有沒有聽清楚成歡的話。

鑒於她是否聽清成歡的話，她自己都不太清楚，所以說，當凌嬋嬋這麼問她的時候，我愣是拿著電話想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丫頭不相信她真的聽到成歡說出遠門了。

「我說嬋嬋，我都說成歡去旅遊出遠門了，他這麼久都沒出過門，加上好不容易放了暑假，是吧，他出去玩好幾天不回家，我是放心的，畢竟他人品就在那裏……」

凌嬋嬋忍不住說幾句，「就你最不關心老公的，別人家老婆都恨不得自家老公天天足不出戶，待在家裏，你倒是心大，一點都不擔心你老公被人家拐跑了。」她就是對那個薑舒一直記掛在心裏，對於成歡身邊有這麼一個執著的女人在他身邊，多多少少還是會替我擔心的。

落落沒她那麼多彎彎繞繞的腸子，既然嫁給了成歡，「沒辦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了成歡，就算是個木頭我也得認吧，何況當初我相親看上的人，結婚這麼久了，他老呆家裏，我怕他會發霉呢，老公太黏人，我不覺得是好事，我喜歡成歡有自己的空間，我自己也喜歡有屬於自己的空間。面對很多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的想法，我真不敢恭維，我實在忍受不了天天得黏在一起，我既不能好好工作，還得分心照顧對方心情，一絲一毫的心情都得去牽製我的情緒，這會讓我的生活變得很混亂的。」

「你就是心大。」凌嬋嬋最後還是那這句話來提醒她。

她這不算是心大，是放心。

對成歡，她是有信任的。

「他出門在外，我不擔心他會亂來，他心裏有分寸，正如我已婚這個身份，時刻出門在外都會帶著婚戒，同樣的，他也一樣戴著婚戒示人。我不喜歡結個婚遮遮掩掩的，在商場也是，這結婚同時也有好處，可以避免一些客戶的騷擾，畢竟已婚的話，能打消不少壞客戶的壞主意壞思想。」

結婚有好處也有壞處。

估計是單身的時間長了那麼一丟丟，在結婚的第一個星期以後，成歡下班回家的時候準備開門，找了半天的鑰匙都沒找到，於是給她打電話，可憐兮兮地說：「落落，我忘記帶鑰匙了。」這可不，小奶狗一樣的語氣說話，她看了一下午的文件，頭都暈了，接到他的電話，聽到他的聲音，整個人的精神好了一大半，像是找到了充電的源頭。

「你鑰匙忘帶了，那你要不等我回家？」她抬手看了看手錶，還有一小時才下班，提前下班倒是沒什麼，就是讓成歡在家等的話，感覺好像不太好。

成歡問：「你工作處理好了嗎？」

她實話實說：「還沒有。」

成歡說：「那我等你吧，我出去外頭找家咖啡廳坐著等你下班，你工作下班以後再給我打電話。」

她琢磨著要不要讓他來公司拿鑰匙，其實她在公司還留著備用鑰匙，就是以防萬一哪天自己忘記帶鑰匙了，還能回來公司取。只是沒想到結婚以後，這把鑰匙還得留在公司。

成歡原來也是個迷糊小傢夥。

想到這裏，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煩躁的工作心情漸漸也消散了一大半，接著她就開口說：「你要不來我公司拿鑰匙，怎麼樣？」

成歡不想打擾到她的工作，拒絕道：「不用了，等你下班就好了，何必去你公司打擾你了，反正你快下班了。」

「可是……」還有一小時呢。

話沒說完，就被他搶過話說：「沒什麼可是了，你只要好好專心工作，記得回家了就給我打電話。」

既然他不過來，在咖啡廳等的話，落落想著沒事，就應下了工作完就給他回電話。

只是，想不到公司變卦要她加班。

當然，她是簡直忙到沒有手去另外回復成歡，加上手機沒電了，成歡見她晚上七點都沒回家，生怕她遇到什麼事情了，連忙打她電話，只是這手機一直在說她手機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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