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的歐陽清皺眉，立即道：「皇后娘娘應該知道！」

顧九聽到外面動靜，忍著渾身的不舒服披著褙子便走了出來，「聖上來了！」

蕭南征這才笑容泛起，「阿九怎麼出來了？是誰受傷了？怎麼有血跡？」

顧九一臉害羞，「聖上還是進屋再說吧！」

蕭南征要握顧九的手，顧九不著痕跡避過。

蕭南征尷尬不大，隨著顧九進來，屋裏倒也整潔，看不出任何翻雲覆雨的痕跡。

歐陽清識趣沒進來，但同樣也解救了曲歡。

顧九說是來了月事，日子沒記準便弄髒了床單和衣物。

蕭南征深信不疑。

顧九主動倒茶，蕭南征受用。

蕭南征道：「這次鳳棲宮損害不是很大，三日後你就可以回去，朕已經命人連夜修補，你若是不喜歡鳳棲宮，便到長樂宮，那兒離朕也近點，以前是先皇柔妃的居所！」

顧九根本不在乎這些，她覺得住哪兒都一樣，便道：「聖上說了算，阿九住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蕭南征點頭，「那就你便住在鳳棲宮吧！到底那兒風水最好，先帝早些年就說那兒是蔓延子孫的福地！」

顧九頓了頓點頭，「聖上今天這麼早下朝？」

「你住在這兒，朕不放心，便來看看！邊關來報說南秦邊境正在增病兵，蘇玉真是不怕死的要命！朕打算派孫竹亭去抵禦，可是他姓孫，是蕭懷曄的小舅子，朕又不放心！」

「何不派胡家人去呢！」

「胡家就一個嫡子，若是出事，朕難辭其咎！」

顧九嘆氣，「聖上已經別無他法，是不是？今夜您得去寧華宮坐坐了！」

「阿九，你要是不樂意，朕是可以不去！」

「開枝散葉是聖上的職責，皇上如今還沒有子嗣，怎麼能？」

蕭南征嘆氣，「早知道如此，朕只要你，不要這個皇位！」

「聖上可別說氣話了，這個位置可是讓眾親王搶的頭破血流的。」

蕭南征苦笑，「父皇把兄弟們都封地出去，這京城也就四哥一個人而已。四哥如今賦閑，也不願意踏入朝堂，倒是幾個小妾都有了孩子，他在後院還養了雞鴨」

「這是冷王的自由，何必強求？」

「朕真的孤家寡人哪！」

顧九有些於心不忍，「聖上在權利的巔峰自然會感覺孤獨！這孤獨不是誰人都能享受到的！」

顧九忽然覺得蕭南征有點兒頹廢的感覺。

蕭南征又是一陣苦笑，「若是十九哥在，我隻想要你，江山我可以不要！」

顧九一頓，「聖上其實心中也在恨我吧，他到底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哥哥，而我卻什麼也不是！」

「阿九，朕沒有那個意思，你為求生而做沒錯，也為我剷除一個強大的政敵，如今朕能安之若素地待在歐陽府裡，也都是因為你的功勞。若不是你，朕都不能安睡。」

顧九知道自己撒謊，所以一聲為吭。

蕭南宸喝下茶，道：「看到你好好的，朕便安心了，朕是悄悄出宮的！」

顧九點頭。

蕭南宸起身苦笑，「以為你會挽留朕呢！」

顧九一頓，「聖上政事繁忙，臣妾不能打擾！」

「別說臣妾，說我，說阿九，朕喜歡你這樣說！」

顧九竟然無話可說，只是點點頭。

蕭南征走了，顧九去尋蕭南宸，卻聽曲歡道：「定王爺已經走了！」

顧九驚訝，他連道別都沒有，竟然走了？

曲歡道：「娘娘，您不知曉，王爺在外面等了許久，一直不見你們出來，便走了！」

「可曾留下什麼話沒有？」

曲歡搖頭，的確是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顧九輕微皺眉，很快就舒展眉心，走可也好，反正以後蕭南宸也少了一樣麻煩，她如今是惡毒的女人，以後也是天下容不得的女人。

顧九斜倚在美人榻上，曲歡又道：「娘娘，貴妃娘娘也回來了，正在前廳敘話！」

顧九坐起，然後卻又躺下了！

曲歡不解，但也沒問。

但是這沒情緒才是最可怕的。

曲歡有些不知所措，顧九眯著眼睛詢問；「你這是怎麼了？坐立難安的？」

「都不知道該稱呼您什麼，我叫您什麼，您都答應！」

顧九笑笑，「隨便叫，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算什麼，不倫不類的！」

「南秦這次有動作是因為定王暗中挑的事端，王妃您知道嗎？」

「知道！」

「定王他心裏有你！」

顧九坐起，「曲歡，我不會背叛他的！」

「那我到底該叫您什麼？」

「私底下叫王妃沒錯，宮裏叫娘娘沒錯，出門辦事男裝叫主子也沒錯！」

曲歡笑了，「王妃，您這來日來說了幾句話，我都能數的清楚。」

「你們不是都嫌我話多嘛，我這忽然說少了，你都不習慣了？」

「王妃，青杏真的懷孕啦？」

「嗯，到年底生，這孩子要冬天出生呢，肯定韌勁十足，像青杏還是像秦素都不錯，你和秦城怎麼辦？」顧九隨意就問出了口。

曲歡頓了頓道：「不知道怎麼樣，聽說他最近和公主不錯，二人還自請去了藏仙山最近的地方，聖上也允諾了？」

顧九點頭，「是如此，舅舅帶著十公主去藏仙山了！」

「可是那是王妃的秘密，十公主萬一告密怎麼辦？」

「舅舅不會做不靠譜的事情，十公主怕是也被說服了，且看著吧，我既然讓舅舅做這些事情，就得信任他，秦城人真的不錯，曲歡你可以好好考慮的！」

「王妃，我心裏只有他，別人怕是放不下的，秦城是不錯，可是我心裏一直」

顧九瞧了曲歡一眼，「當時來東京，我不知道該帶著誰，青杏成親，你和秦城又」

「這事兒不是您的錯，我是心甘情願來的！」

顧九點頭，「我到底是耽擱你們不淺哪！凌意被我派到東嶺，凌英也忙，還經常外出辦事，我要想辦法讓遠善和青靈入宮幫我呢！」

「聖上不允許？」

「外面的人自然進宮不易。宮內宮人很多，他的人我不放心」

顧九自然是顧慮重重。

曲歡點頭，想著顧九肯定有辦法吧！

到吃飯時候，歐陽清派人來詢問，顧九是和大家一起吃，還是獨自吃。

顧九說要獨自吃，歐陽若芸卻親自來請。

顧九有些意外，畢竟若芸早就與她劃清界限了。

顧九端坐著，讓歐陽若芸進來。

如芸臉上帶著笑，禮數周全，但是讓人覺得分外陌生。

顧九心中不舒服，但也忍著。

「皇后娘娘，如芸來請您去吃飯，您一個人在這兒，聖上會怪罪於我的！」

「聖上不會因為此等小事為難一個人，國事繁忙，哪有這些個閑心思！」

若芸變了臉色，「聖上說要給我一個孩子！」

顧九一頓，「表妹，他心中沒有你，你要孩子？」

若芸臉色更是難看，「沒我又怎樣？是有皇后娘娘，可是娘娘撒了彌天大謊，蕭南宸沒死，聽下人說昨日府中來了一器宇軒昂的男子，想必就是顧九你的夫君吧！」

顧九冷靜，面色淡淡，「表妹說笑了，我的夫君是聖上！昨日我寢宮走水，我才不得已沒回宮去，來了男子也是客人罷了，舅父應該告訴你了！」

若芸冷笑，「父親包庇你，我可不會！」

顧九有點生氣，「若芸你非要和我鬧到這一步嗎？」

顧九本打算要告訴若芸實情，若是現在看來，也是白搭！

「我鬧，顧九你若是不出現，一切都會好好的，聖上也不會瞧上你！」

「聖上和我在五音谷便相識，怎麼是我忽然出現，這是陰差陽錯的緣分，你怨我作何？我們姐妹一場，你怎麼能把恨意強加到我身上？我們的情誼竟然這麼脆弱？」顧九心裏發痛。

「情誼？所謂的情誼便是你搶了我的位置！」

「我若是不做皇后，聖上允許嗎？這不是我的旨意，是聖上的，我是有多大的本事還能讓皇帝改變心意？沒想到的是你竟然不理解我的心意，我一直以為你心中無聖上，在貴妃的位置上或者回府都是最好的選擇，華家的大公子嫡妻死了些許年，心中一直有你，這是多好的因緣，不過如今看來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顧九心痛至極，已經紅了眼眶。

若芸大笑不止，「憑什麼你做皇后？我要嫁給一個死了妻子的男人？顧九，憑什麼？」

顧九痛苦至極，「好，我把皇后這個位置讓給你，回宮我便求聖上！」

若芸痛苦不已，眼淚都禁不住，「顧九，你倒是打的一副好算盤？你想讓聖上徹底厭棄我不是？」

顧九無可奈何，「這也不行，那也不依，你到底想要如何？」

歐陽若芸眼淚流出，卻說話咬牙切齒，「我要你死！」

顧九拔出腰中軟劍：「給，殺了我，我不怪你！」

若芸不接，顧九硬塞到若芸手裏，「你既然如此恨我，便殺了我！」

「我殺了皇后，那得滿門超斬！」

「那我寫下遺書，與你無憂，與歐陽家無憂，你看如何？」

若芸踉蹌往後退了一步，把劍放到了顧九的頸動脈，「我不會讓你這樣輕易死掉，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她扔下劍，踉蹌出門，怒吼道：「回宮！」

顧九癱坐在椅子上，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