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松至少目前是上進的，顧九是十分肯定的。

青杏十分好奇，「小姐，這三爺竟然如此聽你的話，真讓人奇怪！」

顧九卻道：「他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是顧家人很精明的，只是時運不濟罷了。日久見人心，且看著吧！」

青杏點頭，「小姐您說的是！」

隔壁安靜十分，青杏低聲詢問：「小姐，您知道旁邊是誰？」

顧九笑笑要搖頭，「我不知道，我且聽聽看！」

青杏頓時安靜，顧九動用內力聽了半晌眉頭皺的厲害。

青杏立即詢問：「小姐怎麼了？」

「聖上病重，我怎麼沒聽說，馬上就要大婚，這個時候聖上病重，該如何是好，這個老頭子還不能死！」

顧九終於感覺到事情不妙，猛然起身，便往門口走去，小二正在進門，菜被顧九猛然打翻，顧九的衣服也被弄髒。

小二嚇得跪在油水裏道歉，青杏呵斥：「真是不長眼的東西！」

動靜很大，隔壁雅間的人出來，顧如松也匆匆趕上來，詢問顧九。

顧九擺手，「無礙，是我不小心撞了他，不必責怪他！」

顧如松見顧九衣服上都是油漬，「這可如何是好？」

接著又對小二道：「還不快收拾掉下去！」

隔壁的人也認出是顧九來：「顧小姐怎麼在這？」

青杏給顧九用帕子擦油漬，便道：「小姐，該如何是好？」

顧九這才道：「沒想到襄王殿下和楊宰相在這兒用餐，真是讓人驚訝！」

顧九一副驚愕的樣子。

襄王蕭南征皺眉，「你在這兒幹什麼？」

「老闆是我叔叔，臣女過來吃飯。」

蕭南征卻又道：「你這著急去哪兒，還撞了一身的汙穢？」

顧九也沒想到蕭南征和楊威關係這般好。

「我不是著急去哪兒，人有三急，襄王殿下應該明了的！」

蕭南征眉頭緊鎖，對楊威道：「大人先行回去，本王要和顧小姐說話！」

楊威行禮走的很快。

顧九心中暗罵倒霉。

顧九被叫到蕭南征的雅間，青杏被拒之門外。

顧九開始打起了哈哈：「襄王殿下，這孤男寡女的不妥吧？再過幾日臣女也是您的嫂子了！」

蕭南征氣不打一處來，「外面都是人，我們能做什麼？你剛才是不是聽到我和宰相說話了？阿九，你不許告訴任何人，不要打亂我的計劃，否則，我會殺了你！」

顧九見他脖子商的刀傷早已經痊癒，粉嫩的肌膚都長了出來，心裏愧疚也減弱了幾分，「你們剛才說什麼呢？我要出恭，撞到了上菜的小二，還驚擾了襄王殿下，真是該死！」

蕭南征擰眉，「阿九，我們非要這麼說話？六年的情誼，你都打算不顧了！」

「你要殺蕭南宸，我們便是敵人！」

半晌，蕭南征道：「我從未想過要殺他！」

「他要是和你奪天下呢？」

「阿九，你是聰明人，立場不同那就是敵人，只要你肯跟著我，他不會死，只要你來襄王府，我為你找到食人花的解藥，並且我現在已經命人去四處打探了！」

顧九不知道該是如何的態度對待蕭南征，便道：「謝襄王殿下好意，顧九心心領了，若是立場不同，你大可以來殺我，只要你能殺掉！」

蕭南征苦笑：「好好說話可否？阿九，我們不該唇槍舌戰是不是？」

顧九嘴角噙著冷笑，半晌道：「我們到底以後立場不同了！」

蕭南征眉頭一直未舒展開來，「阿九，立場怎麼就不同了？十九哥身體不好，他不能陪你到最後的，只要你願意進襄王府，我這輩子再也不娶別的女人，府中的侍妾我也不會再過問。」

、「我到底是何德何能？我如今這般便也不奢求別的。我既然被賜給蕭南宸，我自然就不會變。」

「你到底還是喜歡上他了是不是？」

顧九半晌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可是我要說的是，我已經打算與他合作，便會合作到底！再說我和他目的一樣！」

顧九說完便要走，蕭南征電閃雷鳴之間捉住了她的胳膊：「阿九，今日別走，聽我的。你一旦走了，我們便是永世的敵人，阿九，這次成親，我有計劃，你可以順利嫁到襄王府。」

顧九既驚愕又失望，「若芸怎麼辦？你打算犧牲她不成？」

「阿九，她還是歐陽家的小姐。」

「你不依靠歐陽家，豈不是讓你父皇白費心思了。」

「阿九，別人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十九哥想做皇帝，他要復仇，他父親當年和我父皇爭奪皇位，我父皇贏了，他還失了母親。阿九他贏不了的，我和父皇都不會讓他贏的。」

顧九失望的瞧著蕭難征，「當年真的是如此嗎？皇帝的繼承人本來就應該是蕭南宸的父親。你的父皇奪皇位，殺人，還搶了他心愛的女人。」

「阿九，你是真的不懂嗎？權奪利成王敗寇，哪有數對孰錯？你能保證十九哥的父親若是奪了皇位，能不殺我的父親嗎？」

顧九不能保證，但是蕭南宸說了他的父皇不會傷害任何人。尤其是親兄弟。

顧九信蕭南宸。

「他說不會，我信他！」

蕭南征非常失望，「你信他卻不信我？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不能相信的事情，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沒有欺騙過你，沒有背叛過你，也從未想過要傷害你。我們六年的情誼還不如你們六個月的認識嗎？」

顧九卻道：「我從未想到過，你會是北齊的襄王。師傅告訴了我所有的事兒，沒有告訴你和蕭南宸的，我猜測你是西涼的人，或者是東嶺的皇子之類。我也曾經調查過你，但是卻都是無跡可尋。原來師傅也幫忙了，師傅幫著你隱瞞一切。讓我到北齊，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你是因為我對你的隱瞞而生氣嗎？」

顧九搖頭：「我從未想過某一天還能和你有交集，沒關係，就算以後我立場不同，我也會放過你，我不會殺了你。這就是對我你六年的情誼的補償。」

蕭南征鬆開顧九的手。

顧九再未說話，只是瞧了一眼蕭南征，然後背著手離開，像男子一樣。

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蕭南征半晌都走不出那雅間。

外面的人也是不敢打擾。

顧九出來，顧如松見她擰眉，「阿九，出什麼事情了？」

顧九擺手，「沒事，叔父我先走一步，還有事要處理！」

「好，下次再來！」

青杏邊走邊問顧九道：「小姐，襄王對您做了什麼？」

「以後便是敵人了！我又多了一個敵人，還勢力強大！」

青杏心疼顧九便道；「都快成親了，定王爺還不回來，他要是在能幫你分擔些也好！」

顧九臉上沒有笑意，「他是去為我尋葯，你切不可背後議論，青杏，你最近越發沒有規矩了是不是？」

青杏立即認錯。

顧九又道；「到時候怕是秦城會代替他娶我，所以你們一切就按照規矩來就是。」

青杏點頭。

皇帝召見蕭南征，見自己兒子一臉的嚴肅，便問道：「這是怎麼了？快要大婚了，你一點兒笑意都沒有，你讓歐陽家怎麼想？」

蕭南征卻只是道：「父皇，兒臣知曉！」

皇帝知道蕭南征的心思便道：「男子成大事，必須包容眾多事務，瞧瞧后宮那麼多女人，朕喜歡的又有幾人，女人如衣服，做上一件新衣服，猛然一看花色質地都不是自己喜歡的，可是久而久之穿著習慣了便也不好了。當然這世上還有一些東西和寶物求而不得，所以才要站在權利的最高峰，用盡一切手段都要得到。征兒，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蕭南征自然明白，道：「兒臣明白！」

蕭徹看著自己鬱鬱寡歡的兒子道：「你不想做皇帝的寶座？」

蕭南征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蕭徹又道：「權利越大越孤獨！」

蕭南征點頭，「我如今是一個真心朋友都沒有，以前十九哥待我很好，可是如今也是……」

蕭徹點頭，「他肯幫你最好不過，顧九的性命可是握在你手裏的，今日我便把那解藥交給你，他若是想保住顧九的命，便會毫不猶豫的讓給你！」

蕭南征心裏不是滋味，「父皇怎麼就會斷定，他會束手就擒！」

蕭徹道：「我了解他，他與他的父親一樣，重情義，這是優點，也是弱勢，只要利用好了，便可事半功倍！」

蕭南征點頭，「仙人求得終身服用解藥嗎？」

蕭徹道：「不可控制的人，必須用此法！」

蕭南征受教點頭，「兒臣知曉了，父皇！」

「征兒，得到顧九不可著急，這種倔強的女子，吃軟不吃硬的！」

蕭南征知道他的父親真的很疼愛他，連追求女人的辦法都為他提供，天底下哪有這麼細心的父親。

「父皇，您龍體可好？」

此時此刻躺在龍床上的蕭徹已經是頭髮花白，瘦弱不堪，說話都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征兒，我會撐到你大婚之後。」

蕭南征頓時紅了眼眶，「父皇，兒臣會竭盡全力保住您辛苦一身奮力保全的江山！」

蕭徹微笑，閉上眼睛，軟弱無力地道：「下去吧，父皇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