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宸想摟住顧九，顧九拒絕，蕭南宸尷尬一瞬，還是低聲問道：「你也恨北齊是嗎？」

「我當然恨，我每一分鐘，每一秒鐘，時時刻刻我都想殺了蕭徹，他終究是死的太便宜了！」

蕭南宸抿唇不語，顧九該恨的，他不能阻攔的。

顧九又道：「蘇玉，你倒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是你的九妹，我是媛媛，我是蘇紫風，竟然就因為曲氏一句話，你便殺了我！那麼多死法，你偏偏卻要杖斃！為什麼？你告訴我？」

顧九不顧越來越大的雨衝到蘇玉跟前，拔出軟件，一劍刺穿蘇玉的大臂，鮮血渾濁的流出，蘇玉痛苦大叫，顧九無動於衷，「告訴我，為什麼不信我？為什麼要殺了我？說！」

顧九在血水裏怒吼，蕭南宸上前抱住她道；「阿九，你冷靜，他如今已經是失敗者，來日方長，明日雨停再問！」

顧九推開蕭南宸，聲嘶力竭道：「這些問題縈繞在我心頭已經很多年了，今天必須問清楚不可！」

蕭南宸無奈：「好，你問，但是不要動氣，也不要推開我！」

顧九又問疼痛不堪的蘇玉，「快說，你為何要殺了蘇紫風？」

蘇玉嘴角動動，半晌道：「朕知道你是九妹，可是天下人都在恥笑我，說我亂。倫，說我不愛江山愛美人，南秦的蘇家男人窩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被北齊欺辱多年，我想殺了你明智，我。日後也好勵精圖治！所以母后說你是假的，朕便順水推舟」

「你可曾愛過我？你但凡心裏有我，也不會狠心絕情至此？曲氏，對，曲氏呢，那個惡毒的女人去了哪裏，來人，帶曲氏過來！」

顧九已經情緒失控。

顧九站在屍體的中央，大雨開是漫延，血水泥水混雜了在一塊。

凌英出現勸解道：「阿九，無需這樣，杖斃了他便是，他對不起你，對不起袁家，對不起這南秦百姓」

顧九渾身都在顫。抖，蕭南宸心痛，眉心擠在一起：「阿九，孩子要緊，千別動了胎氣，曲氏可以再審，都不急於這一時對不對？」

顧九身子一軟跌在蕭南宸懷裏，「蕭南宸，我就是這樣一個女子，活了兩世還活不明白的女子，我不乾不淨，不清不楚的，你是不是也想殺了我！」

蕭南宸無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多麼艱難的日子我們都抗了下來，我們十萬兵馬拿下臨安，三十萬兵馬節節崩潰，我與你齊心合力，你又說動西涼抵抗北齊，我們殺了許多人，但也是為了今日的勝利。阿九，我們能共患難，難道還不能齊享福嗎？」

顧九流著眼淚，看著蕭南宸，喃喃道：「那你在乎我的過去嗎？」

蕭南宸搖頭，目光裡全是篤定：「阿九的過去我早就知道，若是介意我又何必在這兒苦口婆心的勸你？」

顧九累了許久靠在蕭南宸的肩膀閉上了眼睛，「那我們回去吧，曲氏杖斃，蘇玉軟禁，蘇家子孫全部遷到開封府。」

蕭南宸應了，抱起顧九：「秦素，按照王妃的吩咐去辦，這事兒你和林峰商議！」

曲歡、凌英終於如釋重負，顧九到底是被勸了下來。

秦城打傘，心中感慨，馬上又要翻過一年了，自家主子和王妃到底是苦盡甘來了。

南秦許多寧死不屈的老臣被斬殺，穆穎賞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南秦會被滅。

她知道顧九便是在五音谷的顧九之後，更是一度氣的跳腳。

在俘虜營裡大罵顧九，大罵顧九欺騙天下，欺騙五音谷，若谷老道不收女弟子，怎麼單單收了顧九。

她要見顧九，要問問顧九，她是有多大的臉，把幾國皇帝玩弄於鼓掌之中。

顧九坐在軟塌上見了多年未見的穆穎賞，上次南秦之旅匆匆，也未瞧見。

穆穎賞被帶了進來，瞧著顧九自信滿滿，人雖然瘦弱，但是眼裏渾身都散發著自信的光芒，看著普通的相貌卻也是讓人移不開眼。

她的一肚子話竟然無從說起。

顧九見她站著不說話，便問：「既然來了，怎麼又說話？」

曲歡瞪著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姐，一臉嘲諷。

凌英也是一臉嫌棄。

「顧九你真的是五音谷的顧九？」

「自然是，穆師姐是見過我的，難道不是？」

「顧九，你快放了我，我們好歹都是五音谷的弟子！」

顧九見她披頭散髮，卻依然滿臉的清高，讓人覺得反感：「你父親是第一個投降的，你應該不會死！」

「我知道我不會死，我是希望你放了我，顧九你要是不希望被天下人恥笑的話，你便放了我！」

然而這時蕭南宸進來，一身的血腥味，他呵斥道：「哪裏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彆氣壞了王妃，來人，帶下去，賜死！」

很快進來兩位士兵夾住穆穎賞往外扯。

穆穎賞大驚：「定王，你不能殺我，我是穆相的女兒！」

蕭南宸聽到此，冷笑：「住手！」

士兵鬆開穆穎賞，穆穎賞討好地笑著：「定王，小女給您請安！」

蕭南宸一眼未瞧，坐在顧九身邊詢問顧九：「阿九，你看怎麼處理？」

「穆家人一向貪身怕死，卑鄙無恥，我這師姐在五音谷的時候深受許多師兄的喜歡，聚彥師兄就是其中之一！」

蕭南宸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便送到浣衣院？」

穆穎賞聽著夫妻二人輕描淡寫地談論著自己的生死，驚恐萬分，她便破口大罵：「顧九，你真是狠毒的心思，我真後悔在五音谷沒殺了你！」

顧九氣笑，沒說話，蕭南宸擺手，「不用客氣，直接殺了便是！」

然而穆穎賞憑著自己身上的功夫忽然躍起，搶過士兵的劍便沖向顧九過來。

顧九未動，蕭南宸卻一個隔空點穴便定住了穆穎賞。

顧九這時起身，冷笑道：「我要是換做你，這會子就不會這麼大脾氣，穆小姐，在五音谷幾次三番想殺我，是為何？」

「因為離陽師兄心裏只有你！」

「看來你是早知道我是女兒身了？」

穆穎賞冷哼，她的確早就知道！

「那以你的性格沒有揭穿此事，真是奇怪呢！」

穆穎賞卻道：「若穀道長明知道你是女子依然收你為徒，肯定有他的原因，若穀道長德高望重說出去別人也不會信的，我只要殺了你便是！」

顧九鼓掌：「聰明！」

蕭南宸道：「阿九，殺了便是！」

穆穎賞臉色又變，眼前英俊驍勇善戰的男子竟然三番五次想要為了顧九殺她，連正眼都不給她一個，難道她就差到如此程度。

顧九玩心肆起：「嘖嘖，就是可惜了美人兒！」

蕭南宸冷哼，「蛇蠍女子罷了！」

顧九無奈：「穆師姐聽到了吧？我家夫君不待見你！」

「顧九，你不得好死！」

顧九氣笑：「真是愚不可及，你沒發現你的生殺大權都握在我手裏嗎！想殺你的人是我夫君，可不是我，你卻隻罵我，難道看著我夫君好看，捨不得罵？」

穆穎賞臉通紅：「這顧九你」

顧九已經不耐煩，「帶下去吧」

穆穎賞還要罵，蕭南宸直接給了啞穴，冷冷道：「聒噪！」

穆穎賞被帶下去，顧九喝水。

蕭南宸問詢：「生氣了？」

「生氣做什麼？從來都沒在意過，她連對手都算不上！」

蕭南宸滿意放心，「曲氏神志不清」

顧九道：「她死之前我必須是要見一見的！」

蕭南宸皺眉：「那種人不見也罷，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我幫你處理了便是！」

「她是我的仇人，我必須親自處理和解決！」顧九一意孤行。

蕭南宸無奈：「好，我陪你去！」

「不用了，臨安城休整好隻好，你也該獨樹一幟登基為帝了！大師兄他們還等著與你商議呢！」

蕭南宸拉住顧九的手：「你是怎麼打算的，說與我聽聽！」

「八師兄的信件你雖然燒了，但是我也知道他在催促，明日我便啟程去與他匯合，他久久不回西涼，西涼都垮了！」顧九還是說了出來。

蕭南宸頓時變了臉色：「阿九，我是不允許你去的，他要打，我便應敵就是，你是本王的女人，你在蕭南征那兒待了半年，我心裏一直氣的發狂，如今我們好不容易攻下南秦，你卻要去西涼，你讓作為你的男人的我該如何是好？你讓天下人如何看我？不許再說那些渾話，今日哪也不要去，好好在仁明殿養胎就是！」

他們已經住在南秦的宮殿，顧九住在仁明殿，離蕭南宸的太和殿也就是最近的一座宮殿。

顧九沒想到蕭南宸這兒有阻礙：「我們剛剛拿下南秦，國力虧空，千瘡百孔，又是冬季，百姓流離失所，缺衣少穿，建立一個國家不容易，我們再經不起戰爭了！」

「阿九，李驚雲耗不住的，幾十萬大軍得吃得喝的，他荒廢朝政已久。西涼群臣已經不滿！」

顧九一頓，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