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芸卻笑不出來，「襄王殿下可對我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顧九沉默，她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徐珍拉住女兒的手道：「他到底是聖上得意的兒子之一，高傲也很正常！」

歐陽清也是努出微笑，「這門親事，為父是推不掉的，連襄王自己都不能拒絕！」

歐陽治道：「成親是好事，吃飯吧，別再想有的沒的。」

楊瑛摸摸小腹道：「是，父親！」

今日算是男女同席，這是時代男女尊卑分的十分清楚，但是在歐陽家卻是沒有那麼苛刻。

顧九吃的很少，若芸問道：「定王殿下對錶姐你好嗎？」

顧九點頭，「還不錯，至少見面是說話的！」

「人人都說襄王心裏有喜歡的人，等我嫁過去，那個女子也要跟著嫁過去，可否有這麼回事？」

顧九一頓，「若芸喜歡襄王嗎？」

若芸點頭，「有點喜歡，但也不是很喜歡！」

「我以為若芸喜歡的是華家的二公子呢！」

若芸被說穿心事，臉上紅暈泛起，「他是駙馬爺，和三叔一樣，下個月就熬迎娶公主的，如意公主與我差不多年紀，對這門婚事十分滿意，只要他過的好，便好，我會祝福他的！」

顧九心酸不已，「若芸，遲早都會好起來的！」

歐陽清道：「襄王不會對你不好的，他還要依靠為父和你叔叔成大事，所以你放心吧！」

顧九點頭，「確實如此！」

若芸這才安心吃飯。

飯畢，若芸纏著不讓顧九離開，顧九便陪了她一個時辰，「表姐，我心裏隱隱不安，總覺得我們北齊會很亂，許多人都會死，包括我自己！」

顧九不自覺的抱住若芸，「怎麼會，有外公，有舅父在，我們就不會死！」

「我後悔當年沒有去五音谷學習，而是在東京與顧含玉等人一起學了私藝，顧含玉和孫藕月是學的最好的二人，而我卻學了半吊子，母親說女兒家遲早要嫁人，不需要知道太多的東西，因此，我現在十分迷茫。知識哪有嫌多的，表姐，你能給我講講嗎？」

「若芸，聖上想讓襄王做皇帝，你以後便是皇后，若是沒有任何閃失的話。」

「你說什麼？太子不是已經立下嗎？」

「蕭懷運還能得意幾天，你認為？今日我便聽說底下彈劾太子的奏摺一大堆，皇帝氣的當朝大罵太子，說太子徇私舞弊，貪汙受賄，黃河決堤案他是主謀等等，可是皇帝一副痛心疾的樣子卻沒有治罪，反而讓蕭懷運自己覺得皇帝是寵愛他的，這就是高級的陰謀捧殺。現在彈劾不算什麼，皇帝在等一個最佳的時機，一擊必殺！」

若芸心裏感受到害怕，「可是襄王做太子，別人能樂意？」

「所以皇帝把你嫁給襄王，歐陽家就算是為了女兒也得保住蕭南征，還要利用兄弟情，讓定王輔佐，再加上胡妍文的父親是武將，還在邊關守衛，你說這事兒是不是成了大半？」

若芸頓時倒吸氣，「聖上簡直是下得一盤好旗！」

「你明白就好，嫁給襄王如今都是你的責任，你若是不嫁，歐陽家都保不住！」

若芸含淚點頭。

顧九回到顧家已經是夜幕降臨，她去見了如今顧家新的女主人趙心月。

趙心月聽說顧九來拜謁她，甚是緊張，這個時候顧九怎麼來了。

顧九見到真人，倒是沒有驚訝，是和趙心靈有幾分相像，但是沒有趙心靈美麗，只不過趙心月對顧如海來說是新鮮而又年輕的女人。

她不太會打扮，粉色的襖子上套著藍色的袍子，土氣不說，還不倫不類，這身邊的嬤嬤丫鬟難道都眼瞎不成？

11月份冷。顧九穿著不算厚的大氅，進屋，取下，青杏接住。

趙心月道：「阿九怎麼到我這兒來了？」

「許久沒來看夫人，心裏過意不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青杏轉瞬手裏就捧著一個錦盒，打開著，裏面躺著金色的胡蝶簪子，做工精細，栩栩如生。

趙心月心動，「阿九是從哪裏得來的這麼好的東西？」

「是端妃娘娘賜的，便送給夫人吧！」

趙心月大喜，讓丫鬟收好，「謝謝阿九了！」

「不用客氣，我本來早該拜謁您的，可是一直臥病在床，還望夫人見諒！」

趙心月揉捏著手指道：「沒事，沒事，我知道你病著，也是沒敢打擾！」

顧九笑笑，「父親對夫人很好吧？夫人年輕而又美貌！」

「還行，我如今肚子不爭氣，今早去拜謁神醫，那神醫說讓我明日再去，說是找個女子陪著最好，阿九，明日你陪我去如何？」

顧九奇怪，還得有女子陪著？她倒要看看，這是何方神聖，便道：「好，我便陪您去就是！」

顧九借口養病期間，晨昏定省免了不說，院子裏所有的人幾乎不來往，她這一見趙心月，倒是激起千層浪，眾人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趙心月又道：「阿九賜婚的聖旨到了，明日開始，我便開始為你準備嫁妝，和太子妃的的樣，老爺說64抬嫁妝，一抬都不能少。」

顧九道：「準備嫁妝很是繁瑣，勞煩夫人了！」

「阿九，你也要綉一些東西。明日，我便讓人把你要繡的東西都會拿過去。」

顧九道謝告辭。

顧九一走，趙心月脫下醜陋的藍色袍子道，「這位小姐還是不要得罪的好，你們各個都聽仔細了！」

「是，夫人！」

顧九用內力聽到，嘴角上揚起來，對青杏道：「果然是扮豬吃老虎的高手，我差點就信了！這位夫人還是莫要得罪的好！」

青杏卻道：「她有那麼厲害嗎？」

「在我們面前故意扮醜，平日裏也是故意扮醜，其實在私底下肯定很討父親的歡心的。」顧九篤定張卿卿根本就不是趙心月的對手。

所以顧府越亂越好，也就無人管她了，她一個要嫁的女兒對他們來說無害。

可是顧巧玉被賜側妃這事兒，顧九有點頭疼，她不想帶著一個拖油瓶過去，好歹老皇帝說一年以後再嫁過去。

按照老皇帝的意思，一年以後連蕭南宸都沒了，還要個側妃做什麼，所以顧九想通了。

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的很正常，所以有個妹妹側妃也沒有什麼。

很快，顧九的想法就得破滅，顧老太太叫顧九去，就說說此事。

顧巧玉見顧九來，更是言笑晏晏：「姐姐，您身體大好，真是太好了！」

顧九站在門口，半晌都不進來，顧巧玉有點太著急了，她不喜。

老太太道：「阿九還不快進來，站在那兒磨蹭什麼呢？」

顧九這才進來，「祖母找阿九有事？」

「你這孩子，你都多久沒來看我了，有事沒事的，還不能聊聊？你以後都要和巧玉嫁到定王府去，可是自家姐妹，互相幫助，多好。聽說，定王府才兩個侍妾，你們進去省心多了！」

顧九頓頓，「他也許不能人道，所以那兩個侍妾也是擺設罷了！」

丫鬟嬤嬤都竊竊笑了起來，哈哈，定王，不能人道？

顧巧玉失驚，「姐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怎的就不能說，也許就是事實呢！」

顧老太太皺眉，「你怎麼可能，阿九，切莫胡說，傳出去惹人笑話不說，定王大怒你該如何交代？」

顧九卻一本正經地道：「我只是猜測罷了！」

顧老太太嚴肅一臉，「剛才聽到的話，誰都不能亂說！」

顧九更是低聲對老太太道：「祖母，聽說他毀容，臉特別醜，半夜還嚇死過一個侍妾！」

顧巧玉卻是聽的真真的，她捂住嘴，驚訝地要命，誰也沒見過定王的真容，她以為只是傳說，怎麼從顧九嘴裏出來，就那麼真切呢！

顧老太太一拍桌子，「胡鬧，怎麼會，阿九，不許胡亂猜測！」

顧九嘟著嘴道：「祖母，我害怕，我不想嫁過去，誰願意誰去！」

「放肆，這是聖上的旨意，你想讓顧家滿門抄斬嗎？」

顧九立即改口，「祖母，您別動怒，是阿九口無遮攔，阿九乖乖嫁就是去了，明天就開始綉嫁妝！」

顧老太太這才稍稍滿意，「讓巧玉也幫你吧，最好你們一起進門呢，一年時間久了些！」

顧巧玉嬌羞低頭，顧九卻道：「定王同意，我就沒有意見！」

顧九心裏卻想著，蕭南宸要是敢答應，絕對會讓他好看之內的話。

顧九不知道怎麼的，就是不想蕭南宸納側妃。

此時暫且這樣決定，顧九悶悶不樂回了琉璃園。

自己房間內，陸離駕臨，顧九還吃了一驚，想到幾個月未見，陸離眼神卻不大和以前一樣，顧九覺得陸離多了陰鷙，少了陽光！

「二師兄，怎麼敢到這兒來？」

「那些個皇親國戚哪個不知道你是若谷的徒弟，只是皇帝不說，他們便不說罷了！所以我和你相識又有什麼奇怪的，阿九？」

顧九不知道怎的，心裏隱隱作痛，「二師兄，我婚嫁在即，你卻還在他國榮辱負重，我實在是心裏難受的緊，你可否有計劃，我想先助你和柔陽回東離再說，今日在公主我見到了郡主，她很想念你！」

陸離道：「思念也得忍耐，我也很擔憂她的處境，蕭皇眼看著不行，太子又被彈劾，所以一切計劃都是失敗的！阿九，我不回去也罷，只要能看見你，師兄心裏也是舒服的。」

顧九心裏覺著不舒服，「不回去？師兄說的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