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臨走之前還是給蕭南征修書一封。

等蕭南徵收到書信，顧九都到了襄陽。

蕭南征沒想到，顧九會來幫他，但是顧九在書信上也說的清楚，她這次出動，一半原因是因為歐陽若芸。

歐陽若芸也沒想到，顧九能這麼順利的出來。

顧九走的那日，蕭南征站在正陽門送別顧九，又讓郭元正暗中保護。

他身邊是顧允玉陪著，顧允玉沒有郭元正活潑，此時此刻卻也猜得頭自己聖上的心思，明明不舍，還得讓去。

蕭南宸苦惱問顧允玉：「你姐姐，你了解嗎？」

顧允玉先是點頭，後又搖頭，「了解又不了解！姐姐令人難以捉摸！時而溫柔，時而強悍時而又可愛，時而又倔強，總之，聖上是要多操心了！」

蕭南宸忽而笑了，「朕是頗為頭疼，她要去北齊，朕不讓去都不行，挖個坑給朕跳！」

顧允玉頓時也笑了。

「朕有事要問你！」

「聖上，請講！」

「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錦瑟你覺得如何？她如今和你年紀差不多！」

「錦瑟姑娘很好，但是屬下並無意，屬下還沒」

「還是看上誰家姑娘了？說說看，若是合適，朕就給你們說和！」蕭南宸和顧允玉到底是像姐夫小舅子的關係，無比親切。

「還沒，屬下想過兩年再說！」

「你比郭元正還要年長一歲，倒是不著急？」

顧允玉笑笑，「碰到合適的，屬下肯定請聖上賜婚！」

蕭南宸輕笑：「你到底是和你父親不同，倒是與你姐姐幾分相似。婚姻的確不能強求，等緣分到了，自然就好！」

「是，聖上屬下就是這般想的！」

蕭南宸笑笑，但也沒猜透顧允玉是怎麼想的！

顧九如今到了襄陽，程榮肆出城迎接。

許久沒見顧九，程榮肆見到顧九還是吃了一驚，兩鬢的白髮，顧九也不遮掩。

顧九見程榮肆驚愕，笑了，「程將軍見本宮為何如此驚訝？又不是第一次瞧見？」

「娘娘您的頭髮為何白了？」

程榮肆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出來。

芳芳率先就不悅，「娘娘的私事，不勞程將軍操心！」

顧九擺手，芳芳住嘴，顧九道：「芳芳不得無禮，程將軍還是本宮的姐夫呢！」

程榮肆也是謙和之人，「芳芳姑娘直率，無妨！」

芳芳冷著臉。

顧九笑著道：「敏玉姐姐如今如何？聽說治兒都識得一百字了？」

「治兒調皮，都是誇大其詞罷了！」程榮肆謙虛。

顧九一身男裝，背著手，像極了翩翩公子，「我想去見姐姐，程將軍自便！」

程榮肆無奈，「不用臣下帶著娘娘去麽？」

「也是，你們在襄陽，我還真不知道姐姐住在哪兒！」

程榮肆瞧了一眼顧九身後不說話的歐陽如芸，「歐陽小姐是不舒服嗎？」

歐陽若芸確實不舒服，心裏著急，北齊內戰已經一個月有餘，她真擔心蕭南征撐不住。

顧九沉默，但聽歐陽若芸道：「多謝程將軍，我沒事，只是有些疲乏罷了，休息一會就好！」

顧九這才道：「程將軍為若芸單獨準備房間，我和芳芳一間便好！」

程榮肆應是，可是也知道，皇后和娘娘和婢女一間總是不妥，但是他其實早先準備了三間。

如今這程府不僅是府邸，也是軍營。四處可見操練的士。

塵土肆起，卻讓人覺得雄心壯志。

蕭南宸把程榮肆放在襄陽是正確的。

可是程榮肆身體不好，郭元正遲早來頂替。

顧九邊走邊考慮，走走看看，甚少評價。

程榮肆也猜不透顧九心中在想什麼。

還不到二十歲的人怎們能難以琢磨。

顧九瞧著程榮肆匪夷所思，便覺得可笑，「程將軍在想什麼？」

程榮肆有點兒尷尬，顧九竟然看穿他的心思。

「娘娘在想什麼？」

顧九呵呵一笑：「本宮在想姐姐這陣子做什麼！」

芳芳頓時笑了，自家主子又頑皮了！

程榮肆覺得尷尬，顧九卻一本正經道：「快到了，是不是？」

程榮肆又反應過來，「下臣卻忘記給娘娘準備轎子，路程比較遠！」

顧九卻道：「不喜做轎子，騎馬還是不錯的！不過，軍營和府邸一起結合，也是難為將軍了，家和軍營都要顧上才行！」

「只是讓敏玉跟著吃苦了！」程榮肆眉心都泛著點心疼！

顧九瞧到，甚是滿意，知道心疼妻兒，那就是不錯的，顧九在這兒更看重顧敏玉的幸福。

顧敏玉早早就出來迎接顧九，身邊就一個丫鬟，顧敏玉也是一身青衣，看著十分簡譜，髮髻簡單，釵環也不是值錢的物什，倒是氣色不錯，人也豐腴了許多，所以顧九相對來說比較滿意。

程榮肆其實很忐忑，顧九來不僅要看襄陽如何，還要看他這個姐夫是否當得稱職。

顧敏玉上前來就行禮，還要跪拜，卻被顧九攔住，「別，姐姐，在外面不需要這些禮數！」

顧敏玉卻眼眶溢出淚水來，「娘娘，你的頭髮怎麼了？」

「練功傷了內腑，過上些時日便好了！」

顧九說的輕鬆，可是顧敏玉心中卻越發不舒服，「你是皇后娘娘，身旁有人伺候，外出有人保護，又身居皇宮，還需練什麼內功？」

顧九自然知道這是顧敏玉的關心，自己內心也感動不已，「聽姐姐的便是，以後便不練了！」

顧敏玉抹淚，顧九也紅了眼眶，但是她不想哭，便改了話題，「治兒呢？」

「治兒在後院裏練功夫，才四歲，程將軍就非要讓練武！」話語裏帶著些自豪，也帶著些無奈。

顧九點頭，也安慰：「就當是強身健體了，珍兒在宮裏都已經拜師！珍兒比治兒還要小幾個月呢！話說回來，姐姐怎麼肚子再沒消息，這大傢夥兒都生兒子，我倒是盼個女兒，姐姐快生一個女兒吧！」

顧敏玉頓時又笑：「那麼盼女兒，娘娘為何不自己生一個！」

顧九忍俊不禁：「一切隨緣！」

顧敏玉瞧了一眼程榮肆，有點嗔怪的意味：「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到現在肚子裏都沒消息！」

顧九笑笑，這時歐陽若芸被芳芳陪著去安置了！

顧敏玉趕緊給顧九遞茶：「快喝口熱茶，我讓人把吃食都備好了，你可別嫌棄，襄陽比不得臨安！」

顧九接下茶，喝了一口，中等口味的茶，顧九心中便想，程家怕是銀兩短缺，但她也沒說破，「有吃喝就行，出門在外不挑！」

可是顧九不解，程榮肆是大將軍，按理來說，俸祿不會低的！

等飯食端上來，顧九還沒說話，顧敏玉還是道了實話；「程大將軍把他的俸祿都貼補殘疾士兵了！娘娘，寒磣了些，你可千萬別怨怪！」

顧九一頓，看向一直未說話的程榮肆，「程將軍，宮裏撥放的銀兩不夠麽？」

程榮肆無奈回復：「夠了，娘娘，只是我想讓他們更寬裕些，我們一家人夠吃喝就行！」

顧九皺眉，「姐姐跟著你可不是來吃苦的，錢糧不夠，臨安自會撥放，聖上還是有些庫存的。姐姐穿的這麼簡樸，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治兒我也還未見到，不知道寒酸成什麼樣！」

程榮肆趕緊認錯：「是，是末將的錯，末將以後會注意的！」

顧敏玉也不是真的怨怪：「娘娘，不是他的錯，他也是為別人著想，只是今日的飯寒酸，臣妾才沒忍住怨怪了！」

「無妨，吃食還是挺好的！」

芳芳這時進來，瞧見簡樸的四個小菜，頓時不悅：「娘娘來日來奔波，吃喝都是簡陋，好不容易到這兒，你們竟然就用這種飯菜伺候娘娘？」

顧敏玉和程榮肆慚愧低頭。

顧九吃了一口道：「芳芳，少說兩句，飯還是不錯的，趕緊給若芸送過去些。」

顧敏玉趕緊起身，「歐陽小姐的飯菜已經備好，我去送便可以，芳芳姑娘也備好著呢！」

芳芳沒好氣，坐在另外的一個小桌子，眼睛都快瞪破了。

顧九勸慰：「程將軍把俸祿都給受傷士兵了，所以這兒就節省些！特殊時期，特殊對待！」

芳芳臉色好了些，還瞧了一眼程榮肆。

程榮肆坐在顧九一側，也不敢吱聲。

顧九吃了起來，「味道真心不錯，這野兔夠味！」

芳芳桌上也有，嘗了一口，贊同：「的確是美味！」

程榮肆才心裏鬆了一口氣。

顧九從未想過程榮肆是個慈善的人，當年在雲州可是受了不少罪，如今還這番節儉，實在難得，程榮肆在顧九心中好感度大增。

歐陽若芸和顧敏玉是熟悉的，見顧敏玉親自給她送飯食，十分驚訝和感動，「敏玉姐姐，謝謝！」

「謝我做什麼？許久未見你，你倒是長大了許多！」

「姐姐依舊漂亮動人！」

「還是若芸好看，聽說華大將軍都向你提親了，你可應了？」

二人一見面就說這事。

歐陽若芸頓了頓道：「還未應，我還沒想好，他人很好，可是我心裏」

「好，姐姐知曉了，別想那麼多，等這次事情解決了，你心便定了！一切再說不晚！」

歐陽若芸卻道了一句：「華家和歐陽家聯姻，聖上怕是不想看到吧！」

顧敏羽一頓，只是道了句：「怎麼會？」但是心裏想著還是把這事告訴顧九吧。

歐陽若芸想的沒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