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鴛的丫鬟頓時害怕了，「娘娘，這可這怎麼辦？淑貴人去向聖上告狀了！」

紅鴛一副不怕的樣子，「怕什麼？回去吧，本宮累了，想臥床休息！」

「是，娘娘！」

紅鴛其實心裏忐忑極了，她怕蕭南征弄死她，說白了她就是一個無身份，無背景的婢女出生。能到今日這一步全靠蕭南征。若是蕭南征翻臉，那她就會一無所有，甚至還會搭上性命。

丫鬟又道：「娘娘，您真的不怕嗎？」

紅鴛頓了頓，「放心，一切有我！」

丫鬟似乎也安心了幾許。

顧淑玉哭哭啼啼來告狀，蕭南宸正在批閱奏摺。走了許久，積壓了很多摺子，窩了許多事，都急需處理。

顧淑玉跪在殿裏，哭的期期艾艾，讓蕭南征腦瓜仁都疼。

一旁伺候的袁照忽然附耳說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蕭南征眼眸一亮，沒想到紅鴛敢打顧淑玉。

蕭南征諷刺笑了笑，忽而嚴肅起來：「愛妃起來吧，事情朕已經知道了」

顧淑玉未起，又磕頭一次道：「求聖上為臣妾做主，遇到紅妃姐姐，臣妾真的行禮了，一旁的宮人們都可以作證！」

「朕晚一點再處理，現在很忙，你先下去吧，這幾日不要那麼招搖，老老實實在來福殿就是！你父親剛剛官升一級，你作為女兒這個時候要懂得避風頭！」

顧淑玉一愣，紅腫的半邊臉，哭也哭不出來了，「是，聖上，是臣妾不懂事！」

末了，蕭南征又道：「紅妃比你高幾品，尊重她，給她行禮是應該的，給你點教訓也是應該的，做人不能忘本！」

顧淑玉的眼淚又撲閃撲閃掉了下來，哽咽道：「是，聖上！」

蕭南征面無表情道：「朕知道你受委屈了，今夜朕過去陪你！」

顧淑玉一臉欣喜，蕭南征卻看都沒看，繼續低頭忙碌。

歐陽若芸聽到這一切，只是低聲笑笑。

蕭南征果然無情無義。

蕭南征在去顧淑玉的來福殿之前，去錦繡宮看歐陽若芸。

這一點愣是誰都沒看出來。

袁照更是不解：「聖上不去來福殿了？」

「先去錦繡宮！」

歐陽若芸從未想過這個時候，蕭南征會來。

她連忙跪下行禮：「罪妃拜見聖上，聖上萬福金安！」

蕭南征沒有冷淡，卻多了一絲溫和：「起來吧！」

「是，聖上！」

蕭南征先坐下，歐陽若芸瘦弱站著。

半晌，誰都沒有說話，殿內寂靜非常。

蕭南征終是開了口：「若芸，這幾年委屈你了，你可知道你一腳踢掉的是朕的龍種！」

歐陽若芸感覺心頭髮麻，這些年，蕭南征頭一次這麼溫柔的說話，她低頭道：「臣妾知錯！」

「知錯就好，好歹朕還年輕，你們也都年輕，所以子嗣以後還會有的！」

歐陽若芸頓時不理解了，這個時候蕭南宸說這話什麼意思，但她也應了是！

蕭南征又道：「西涼皇帝大婚，朕想讓你帶著使臣過去，幻兒大婚，她是我妹妹，預示著北齊和西涼要聯姻的！」

歐陽若芸總算明白蕭南征的意思。

原來是讓她說服蕭幻兒，讓西涼和北齊合作，而不是和顧九的蕭國。

可是她沒有信心說服，便道：「臣妾恐怕難以勝任，臣妾久居深宮，不懂外交之事！」

蕭南征倒是不急也不惱：「沒關係，朕只是嶽丈也要去，你們父女好久不見，該是敘一敘父女之情的！」

蕭南征扔出了第一個殺手鐧。

歐陽若芸頓時驚訝：「臣妾父親也會去？」

「自然是，每國都會去使臣的！」

歐陽若芸還有點猶豫。

蕭南征嘆氣道：「北齊貧瘠，不如蕭國富庶，再加上西涼和東嶺都在日漸強大，朕是夜不能眠啊！」

「聖上，請保重龍體！」

「若芸，讓你受委屈了，都是朕的不是！」邊說蕭南征起身，走近歐陽若芸，甚至握住了若芸的手。

歐陽若芸沒想到會這樣，手指頭都在顫抖！

蕭南征深情款款道：「朕知道你的心意，是朕負了你，給朕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歐陽若芸死命掐著手心，讓自己清醒過來，這只不過是蕭南征的計謀而已。

蕭南征這番，她覺得寒心，便道：「聖上，容臣妾再考慮考慮，這些日子臣妾一直病著，別把病過給聖上！」

歐陽若芸委婉拒絕，蕭南征倒也識趣，「好，朕明日再來，你的禁足便撤了，朕陪你去外面轉轉？」

歐陽若芸依然拒絕：「聖上很忙碌，還是去歇著比較好，畢竟龍體重要！」

蕭南征頓頓，皮笑肉不笑：「好，愛妃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出去，不遠，蕭南征問袁照：「知道朕的用意了沒？」

「屬下了解，聖上好計謀！」

「還要靠著貴妃拿下歐陽清呢，就算到時候不能為朕所用，但是也不能為蕭南宸所用。」蕭南征的眼睛裏此時此刻就寫著四個字：野心勃勃！

袁照讚許：「使臣要派胡大人去嗎？」

蕭南征點頭。

袁照默默跟著，和蕭南征來到來福殿。

顧淑玉準備好酒菜等著。

蕭南征沒有任何錶態，「朕吃完飯就走！」

顧淑玉著急，「聖上不在來福殿過夜嗎？」

「不了，來吃飯吧，別壞了吃飯的興緻！」

「聽下人說，聖上是從貴妃娘娘的錦繡宮裏來的？」

蕭南征剛拿起筷子，猛然又放下：「朕說了多少遍了，不要打聽朕的事情，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顧淑玉被蕭南征的話嚇到了，連忙告罪：「都是妾的錯，妾伺候聖上吃飯好不好？妾什麼都不會再說了！」

話說蕭南征為何寧可選顧淑玉，也沒有選顧巧玉呢，論相貌還是智商，都是顧巧玉勝一籌。

但是顧如松卻比顧如海可靠的多。

所以顧巧玉還跟著顧家人在路上逃命呢！

顧巧玉也從未想過有一天又離蕭南宸那麼近。

蕭南征點頭，「嗯，起來吃飯吧！」

吃完飯，蕭南征又去了胡研文處。

胡妍文正在抄寫經書，蕭南征進來也恍然未覺。

下人們也不敢出聲。

直到蕭南征從胡妍文身後輕輕握住胡妍文的手，胡妍文嚇了一跳，還扔了筆，之前抄寫的經文全部毀了。

胡妍文一臉不悅，蕭南征卻主動道歉：「都是朕的錯，這一頁朕幫你重新抄寫！」

胡妍文命人收好東西，對蕭南征道：「聖上這大半夜的來有事？」

「朕沒事，還不能來轉轉？」

胡妍文有些寡淡，去掉蕭南征的手道：「臣妾去給聖上倒茶！」

「不用了，朕剛吃過！」

「聖上，有事就說吧，臣妾照辦就是！」

蕭南征感受到了胡妍文的疏離，便道：「怪我寵幸別人，幾日沒來看你！」

「聖上想多了！」

「朕知道你就是這樣想的，你的性子朕又不是不了解，過幾日你父親要和貴妃去西涼，你想去嗎？」

胡妍文一驚：「去西涼做什麼？」

「西涼皇大婚，總得去使臣的！」

胡妍文想了想便道：「聖上是想和西涼聯合，還想把歐陽家也拉攏過來？估摸著東嶺也要讓華妃去的！」

蕭南征笑了，胡妍文性情溫和，人又聰明，當年的四大美人之一可是名不虛傳。

胡妍文有點沒好氣：「聖上在嘲笑臣妾？」

蕭南征更是輕笑出聲：「阿文果然最聰明，不若你也去吧，這樣朕更放心！」

胡妍文想了想道：「貴妃也很聰慧，她沒答應聖上？」

「沒有！」蕭南征也沒撒謊。

「這是貴妃娘娘在考驗聖上呢，聖上再去上兩次，估摸著就答應了！」胡妍文一臉精明。

蕭南征不置可否，「今晚朕不走了！」

「來人，給聖上準備沐浴更湯！」胡妍文順勢就說了出來。

蕭南征有個毛病，就是不在其他寢宮沐浴，胡妍文這是故意趕蕭南征走的。

蕭南征皺眉：「別，朕還是回自己寢宮！」

胡妍文卻沒好氣地道：「恭送聖上，慢走不送！」

其實這滿深宮的人都知道，蕭南征脾氣好的驚人，也很少擺帝王架子，更是很少懲罰宮人。

端太后當年教子有方，一度培養出兩個皇上。

如今這個時辰還在和惠太妃聊天。

端太后瞧著惠妃兩鬢白髮都出來，還要帶個孩子，心裏到底不忍心，便道：「明日哀家便告訴皇帝，放你去雲州！」

「姐姐，此話當真？」

「唉，其實前幾日哀家提過，他沒說話，等明日他來瞧我，哀家就再說，怎們都一把年紀了，兒子不在身邊，總是難受的！」

「謝謝，姐姐！」

「別謝了，這些年從未聽你叫過一聲姐姐，今日兒總算聽到了！」

惠太妃忽然淚眼婆娑：「后宮爭鬥從未停歇過，當年先皇慫恿我們互相鬥，鬥來鬥去，淑妃的兒子都沒了」

「不提，不提，提來也是難受」

「對，別提了，提那些事兒都是給自己添堵，雖然我們老了，但也得向前看不是！」

「恩，聖上能幹，不愧是姐姐調教出來的！」

「他能走到這一步，哀家也滿意，登基不久，他因為我乾政生氣，如今我什麼都不管了，他倒是隔三差五來看我！」端太后說著笑了起來。

惠妃點頭：「這樣倒是成全了我們，姐姐！」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