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玉嘟嘴道：「祖母，大姐回來了，以後祖母還是多疼姐姐吧，姐姐這些年可是在農村受苦了呢！」

老太太笑道：「疼你姐姐那是應該的，我不會偏心的，我會對你們姐幾個都好，放心吧！」

顧九嫻靜笑笑不說話。

老太太卻對著眾人道：「阿九也是個美人兒，劉嬤嬤教的很好，不愧是我們顧家的姑娘，你們說是不是？」

果然眾人符合道是。誰又敢說不是呢！

哪怕心裏嫌棄顧九，也是臉上笑著奉承著。

這兒除了走掉的妙玉和亞玉，剩下的嫡女庶女還有七八位，條件好的不想嫁給毀容殘疾的定王，可是幾個庶出的女兒可都是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

顧如松的女兒顧淑玉恨極了顧九，如今她覺得顧九回來就是搶她的定王妃之位，而她的父親也是被這個災星所克。

所以，正當大家交口稱讚顧九的時候，她忽然道了一句：「姐姐來自鄉野，卻會我們尚書府的禮儀，真是厲害。即使那位劉嬤嬤固然厲害，能把姐姐教的這麼識大體真是罕見，淑玉覺得這位姐姐的身份有待考證，畢竟如今顧家是高門大戶，伯父又官居二品，想要冒充的人實在太多，我記得兩年前，就來了位姑娘，自稱是顧九姐姐，但是後面一番查證並不是，記得當時還是大伯母趕出去的呢！」

這一說，立即就有人附和道：「老太太，是該查查才對，剛一進門，嫂子就說是大小姐誰都不像嗎？」說話的是人張氏——顧紅玉的親生母親。

顧紅玉看了一眼自己的娘親一聲未吭很顯然是贊成的。如今顧含玉是不會嫁給病殘的定王爺的，可是她是庶女，哪怕嫁給病殘王爺，好歹也是王妃，身份自然抬高了不少，可是這顧九一回來，她還哪裏有機會，如今除去這顧九，才是最好的。

顧九知道矛盾所在，這些人果然不依不饒，就看老太太怎麼說了。她低眸不驕不躁不氣，隨這些人亂說。

老太太看著顧九，一點都沒急赤白臉，心下更是喜歡，果然有嫡女的風範，轉身面對眾人怒道：「阿九剛回來，你們各個就不省心，盡出麽蛾子，太不像話！哪怕不是我顧家的孩子，老太太我還養不起一個女兒家嘛！」

歐陽清兄弟三人一直皺眉，聽到外甥女身份都被質疑，更是氣憤，歐陽雲率先發聲言道：「阿九是我姐姐的女兒，若是顧家不認，我們便帶回歐陽家就是！」

歐陽家如今也是官居二品，顧如海不敢得罪，隱隱更是後悔，聽了陳氏之言，把大女兒接回的遲了，更是道：「阿雲莫氣，阿九就是我的女兒，我認定的事情，旁人不能擅自議論，這一點歐陽家大可放心！」

顧九可不能到歐陽家去，否則，歐陽家肯定會和顧家作對的。

弟弟顧如梅正好犯事了，還沒抹平，哪敢再得罪歐陽家，這些婦孺慣會惹事，真是目光短淺。

淑玉不服剛要說話，就被母親張氏打眼阻攔，顧如海明擺著護著顧瑗，萬萬是不可再說的。

顧如海又對眾人道：「阿九是堂堂嫡出大小姐，你們無論誰以後都不能妄自揣測議論，若是被我得知，定會家法伺候！」

如今顧如海一家當家，自然陳氏也是耀武揚威。

顧九依然一言不發，她卻想著外祖家果然強大了，顧如海不敢得罪，三年前的謀劃算是成功了看來，。

花無城果然厲害，北齊朝堂都參與了，把偏遠的歐陽家都調到了京都，可見辦事之人本事不小，至少是一品大員，還深受皇帝喜愛。或者是哪位伯候。

這事暫時猜不透。不過她才剛回京，時日還長著呢，遲早會知道的。

顧九心底暗暗盤算一番，見顧含玉卻在觀察她，讓她有點不悅，便故意扭頭不看含玉，看向了三位舅舅。

好不容易坐了下來，女子們坐了兩桌，男子們坐了一桌，可見顧家的女人太多。

今兒的宴會，小妾算是許多都沒來，來的都是各自正房的女人和小姐少爺們。張氏算是例外，可見顧如海疼張氏。

據說這張氏是個官家小姐，在陳氏進門第三年，這位張卿卿隨即也進了門，如今算算年紀，三十歲還都不到，弱柳扶風的。惹得顧如海憐香惜玉也很正常。倒是怪不得顧紅玉也長的一副嫵媚的樣子。

張卿卿如此猖狂，是因為生了庶子顧允玉，聽說這顧允玉也是個人才，才華不比陳氏的兒子顧成玉差。年紀小卻天資聰穎。

顧九就想，陳氏除了厭惡她，肯定還恨張氏母子三人。

顧九也知道會有人憋不住的。

果然顧如海哥哥顧如風的媳婦寧氏便道：「老太太，今兒這日子，妾氏也能來？」

老太太聞言眼光掃向張卿卿道：「如海，這是怎麼回事？」

「母親，這事兒，是我弄錯了，卿卿也算不得妾室，家裏的事情她也有主持。今日阿九回來，我便來讓她見見，倒是我的錯！」

陳氏帕子都要捏碎了，那麼多妾氏唯獨最疼這個，還今日帶來丟人，真是打了陳氏的臉。

含玉立即道：「祖母，反正都是一家人，也就不分那麼清了，張姨娘畢竟生了允玉弟弟。算是勞苦功高，姐姐也不會反對，是不是？」

顧九一臉平淡，道：「也是，不過劉嬤嬤講過，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如今在這兒坐的都是明媒正娶的夫人，畢竟別的姨娘都沒來，在屋裏可不是都嫉恨了張姨娘，為了宅院寧靜，不來還是好的！張姨娘肯定也會理解的！」

這些話說的一點差錯都沒有，沒人覺得不妥，顧紅玉氣的叫囂道：「顧九，你個鄉野丫頭，你知道什麼？你才剛來，就一副先入為主的模樣，我娘在顧家多少年了，你算老幾！」

原本以為顧紅玉是個聰明的，原來這番蠢笨。

顧含玉卻不嫌事大，道：「紅玉妹妹，這是我們的長姐，你不該如此說話的，阿九姐姐，你可不要生氣，這紅玉妹妹平日裏性格最直爽，卻是沒壞心的！」

顧九搖頭道：「直爽也不該傷人，我雖然今日才來，也是含玉妹妹要問我的意思，我才說的，沒想到惹到了紅玉妹妹，我真是不該回來！」說完她又拿起帕子抹眼淚。

卻沒放過幾個小姐的狠毒眼神。

老太太怒氣叢生，一拍桌子道：「吃頓飯都不安分，簡直都無法無天是不是？老身說的話，你們都聽不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