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長點頭，陳氏領著貼身胡嬤嬤還有劉嬤嬤跟著道長進裏屋去了。

那道長念念有詞，這瞧瞧，那看看，還在床底下也找了起來。

最後卻是一無所獲。

陳氏氣急，自己安排的東西怎麼沒有，除非白秀叛變了。怒道：「被子打開找，每個抽屜每個角落都找。」

劉嬤嬤道：「夫人，這驅邪還要打開被子？」

陳氏心急不由罵道：「你這狗奴才知道什麼？」

半晌毫無收穫，屋子卻被翻的一團亂。一眾人等魚貫而出，劉嬤嬤在顧九耳邊耳語了幾句。

陳氏看向白秀提醒道：「白秀你是含玉的人，怎麼在這琉璃園？」

果然翻臉不認人，陳氏找不到東西自然要拿白秀開刀了。

顧九笑笑道：「母親忘記了，是你中午把白秀給我的。」

「怎麼可能？那是含玉的人，我豈可輕易給人！」

顧如海也覺得奇怪，這白秀一直在顧含玉身邊的，怎麼去了一趟水源村，便向著顧九了。

顧含玉沒有說話，今日白秀必須死，既然背叛了他們。

還有那東西到底放哪去了，她轉頭道：「父親，母親，女兒想起葯還沒有喝，不能誤了時辰，請允許女兒先去喝葯。」

毫無意外被允許了。

顧如海不想問白秀的事情，便道：「道長，法事可是做完了？」

「大人，小道查出一些事情，發現在琉璃園北處，有不幹凈的東西，大人可否跟我去一探究竟？」

顧如海皺眉，這北處便是陳氏的沉香榭還有顧含玉的弄玉小築。不去的話這道士已經當眾說出來了，抹不開大家的疑惑的眼光，略一思索便道：「也好，便隨道長去尋尋吧。」

陳氏才發覺事情不對，「老爺，北面是我和含玉住的地方，能有什麼？道長請你莫要亂說話。」

道長冷哼，「我是夫人請來驅邪的，自然要認真負責，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這琉璃園倒是沒什麼問題，這位小姐也是一身正氣，倒不是什麼不祥之人！」

之前安排的話不是這樣，陳氏慌神，「道長，你確定，你可是拿了五百兩銀子，若是什麼都找不到，那便是要把錢物還回來的！」

道長卻道：「好，若是什麼都找不到，本道自是會把那銀票還與夫人的。」說完打頭便往北面邁步要走。

陳氏急忙道：「算了，夜深了，既然沒有什麼那便罷了，五百兩自然也不會要回的。」

顧九卻跪了下來道：「父親，今日兩位妹妹落水的時候我是在場的，但是並沒有人推搡她們，可見這府裡是不幹凈的，道長既然說我這裏沒事，那就是其他人有事，還是讓道長調查清楚的好，女兒不想平白無故就被人安上不祥之身的名頭。今白日裏女兒也不敢出門，到處都是指指點點說我是不祥之人」她眼裏含著淚，看向顧如海，劉嬤嬤和青杏也隨即跪了下來，哭著讓顧如海查明真相。

顧如海嘆氣，「道長，那便麻煩你再查找一番吧。」

陳氏此時完全不明所以，又想到白秀的事情還沒解決，便想拖延時間，讓心腹婆子趕緊回去一探究竟。

不料，顧如海道：「這個丫鬟的事情先擱置，別耽誤了道長的功夫。」

陳氏的耳目眾多，自然已經到了沉香榭。當然顧含玉回去，也不是白白回去的。

陳氏知道阻攔不住，也不再強行阻攔，卻是惡狠狠地瞪了顧九一眼。

顧九卻也瞪了回去，暗自一掌便打落了陳氏的髮髻上的發簪，掌風過處只見陳氏驚呼一聲，眾人回頭看到陳氏已是批頭散發模樣。

呵，還跟我鬥，小樣，顧九假裝道：「怎麼忽然起風了？快去幫幫母親，她的頭髮都被吹亂了。」

顧如海抬頭看了看天色覺得奇怪，這好端端地哪裏來的風。

那道長卻是紋絲不動。

陳氏嚇得抱頭大叫道：「這是惡風啊，咱們府裡定是災星在作祟。」

那道長回頭道：「夫人言重了，這只是一股小旋風罷了。」

眾人一聽這話都冷靜了下來。故如海更是深信不疑，有點惱怒對陳氏道：「你都是孩子母親了，怎麼也這般大呼小叫，還不快回去把妝容整理好了再出來。」

陳氏頓感委屈，但也還是被胡嬤嬤帶著先抄著小路回了沉香榭。

路上頓時安靜幾許，顧九便想這些姨娘和庶女們還都是聰明的緊，竟然沒有一人出來看熱鬧。

顧如海忽然問了一句道：「阿九，你剛來，還住的習慣嗎？」

「回稟父親，自然是有點不習慣，我想著該會是越來越好的。」

顧如海欣慰道：「若是這樣，便是好了。」

「父親，前面的熱鬧我也不去瞧了吧？有您和道長定是可以解決的，夜深，我一個女兒家出門實在不方便。」

顧如海點了點頭道：「也好，那你便回去吧！」

顧九笑意盈盈帶著丫鬟婆子又返回了去。

顧如海幾人走到道長說的地方，便命人開始開挖，挖了不到二尺，便發現了一具屍體。

眾人大駭。

顧如海更是眉頭緊皺，對左右道：「來人，帶陳氏過來！」

這是陳嬤嬤，顧如海自然認了出來。

這老東西死在這，明顯是剛死不久，畢竟昨日才接顧九回來，而今日屍體就被埋在這，實在令人疑惑。

明顯是有人殺人誣陷。

陳氏被帶來，更是驚愕道：「老爺，這不是陳嬤嬤嗎？她怎麼死了？怎麼在這？」

顧如海一項不管這些內宅事務，猛然看到奴才死在院內，頓時覺得噁心作嘔。

他本是文人，自然是見不得這些的。

「你不知道？人就死在你的院子裏，難道還是別人抬過來埋的不成？這可是你的人。」顧如海疾言厲色。

陳氏暗恨，沒想到顧九會把死人埋在這，她明明埋在琉璃園的外牆一側的，怎麼會？陳氏猛然看向那道長，「你和顧九是一夥的，肯定是你們串通一氣。」

那道長不疾不徐，「夫人，休要血口噴人。我是你找來的道士，更是這東京的本地人，聽聞顧大小姐昨日晚飯才接回顧府，請問我怎麼與他串通一氣？」

陳氏還要罵，顧如海怒道：「夠了！真是不知所謂，最近你越來越不像話，處理下人傭人，有家法家規，而不是你這番殺人掩飾！」

陳氏痛苦辯解出聲，「老爺，我沒有啊，真沒有，這陳嬤嬤是我的陪嫁嬤嬤，我怎麼忍心下手，請老爺嚴查，給我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