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許玉球不再糾結徒弟的這個問題了，顧清雲也不主動去戳。

於是倆人終於能好好聊天了。

許玉球開始跟她說起了在她走之後醫坊的情況。

醫坊現在每天依然人流很多，但能治的病卻沒從前顧清雲在的時候那麼全面了。

許玉球雖然醫學天賦不錯，但終究也只是學了一年的醫術，其中大多的時間還都在自學，醫術要說多厲害，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他雖然醫術不是那麼高明，可是一般的傷痛病痛都能治療。

加上京都幾乎沒有什麼醫館，所以醫坊的生意每天都還是非常的好。

而且更加值得慶幸的是，因為經常給各種病人看病，增加了他的實戰經驗，許玉球的醫術提升的很快，連傷口縫合都能做的很好了。

許玉球高興的跟顧清雲說著這些。

顧清雲看著他這麼高興，心裡也為他開心。

她一直都希望把自己會的醫術教給這個世界的人，讓這個世界的人至少生病能有的醫治。

現在許玉球明顯很好的在傳承著她的醫術。

她很開心。

甚至覺得很有成就感。

「清雲師父，我待會兒有個病人需要拆線，你要不要在一旁看看？」

難得師父回來了，他特別的想讓師父看看自己現在的能力。

當然，他心裡有有那麼一絲隱隱的希望清雲師父在看到自己的能力後，能更加的希望自己。

最好是超越那個叫付永的師弟。

雖然跟這個師弟還沒見過面，但許玉球這會兒已經對他不爽上了。

顧清雲這會兒也不知道，她的兩個徒弟在將來有一天見到面的時候，會給她帶來怎樣一番雞飛狗跳的場面。

「好啊，反正我帶上這人皮面具，沒有人能認得出我。」

許玉球贊同的點點頭。

方才他就沒認出清雲師父。

他想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清雲師父，既然你現在易容了，大家都認不出你來，那你能不能經常來醫坊呢？」

「經常來醫坊？」

顧清雲之前是沒這個想法的，但這會兒聽到許玉球這麼一問，她倒是起了點心思。

且不說她在溟王府現在沒什麼事兒可乾，就拿許玉球是她徒弟這點，她都應該來醫坊。

身為師父，應該教導徒弟，那才叫師父。

若是身為師父什麼都不做，那她也承擔不起許玉球的這一聲師父。

「我會考慮的。」

顧清雲在心中想了一番，卻沒有給許玉球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想去問問單天溟。

她現在跟單天溟的感情越來越深，彼此也更多的介入彼此的生活。

來不來醫坊雖然是顧清雲自己的事兒，但若是她足夠尊重她的伴侶的話，就應該問問伴侶的意思。

顧清雲是絕對尊重單天溟的。

所以這事兒，她必須問問單天溟。

「好吧，師父，你別讓我失望啊。」

許玉球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放心吧，師父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心裡其實差不多已經有了答案，只不過還需要跟單天溟商量一下。

話說商量，其實就是要在告訴單天溟之後，他不同意的時候說服他。

她喜歡醫坊，很喜歡，所以也真的想來。

大概是身為醫生慣有的天生責任感吧，她想治癒更多人。

不是聖母，只是身為醫術，若是空有一身醫術卻不是使用的話，她會覺得自己很廢柴的。

至於大明……

她討厭大明，討厭大明帝，卻不會討厭大明的百姓，大明的人。

好吧，其實還是有那麼個別討厭的人的。

但也只是個別而已。

只要不給那些討厭的人看病就行了。

顧清雲這樣想著。

叩叩叩——

休息室門突然被敲響。

「誰？」

許玉球問道。

「許大夫，要拆線的病人已經來了。」

「好的，讓他到手術室等我。」

「好的，許大夫。」

葯童得到答覆後便離開了。

許玉球眼巴巴的看著顧清雲，滿是期待。

顧清雲把人皮面具帶上，對他道：「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帶上人皮面具的她，瞬間變成一個許玉球不認識的陌生男子。

他覺得有些怪怪的。

「怎麼？適應不了我的臉啊？」

顧清雲看出他那點心思，笑著問道。

「是啊，師父要一直帶著這個面具嗎？」

這個人皮面具做的太真，真的讓他看不出任何偽裝的痕跡，如果不是清雲師父當著他的面撕開又戴回去，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戴人皮面具易容出來的。

「是啊，你多看看就習慣了。」

「好吧，我知道了。」

許玉球也知道清雲師父現在的身份若是暴露出來的話會有些麻煩，所以他只能努力去習慣了。

「我會適應的清雲師父。」

他對著那張陌生的臉在心裡對自己說了幾遍：這是清雲師父，這是清雲師父，這是清雲師父……

幾遍後，再次看向顧清雲這張陌生的臉，他發現自己習慣多了。

顧清雲跟許玉球從休息室出來，快走到手術室的時候，葯童正好走了過來，他看到許玉球，頓時一臉擔憂。

「許大夫，你這是怎麼了啊？眼睛怎麼腫的這麼厲害啊？」

許玉球：「……」糟糕，剛剛哭多了。

丟死人了。

許玉球都想掩面走人了。

但想到自己平常在大家面前的形象，他隻好忍住。

他平常在醫坊裡的形象，可是非常高冷的那種，哭什麼的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落荒而逃什麼的，也絕對不可能是他會做的事兒。

「許大夫剛剛眼睛進沙子了，揉多了就紅了，不是說有病人的嗎？現在已經在手術室了嗎？」

顧清雲一開口，直接打破了這即將變得尷尬的氛圍。

許玉球感激的沖她看去。

「病人已經在手術室等著了。」葯童被顧清雲的強大氣勢鎮住，這會兒趕緊回答。

等到他反應過來後才發現，這不是一個陌生人麽，他怎麼讓一個陌生人給唬住了？

可是這個陌生人一開口，真的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聽她的命令。

真是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