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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仙武錄》第二百八十八章 冒名頂替
「治好你的傷病,這點錢不算什麼。」

鄭宏圖說著,伸出手來,扶著花失容躺了下去。

花失容乖巧地躺在床上,沒有說話,心裡卻在冷笑,申忌昕什麼時候這麼大方過了?

一根通靈棍僅送十萬功勛點的人,就別指望他有多慷慨。

這時,院中傳來申忌昕的聲音,「道全醫者,您老來了!」

聽上去,甚是恭敬的語氣。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進屋來,「傷者呢?」

鄭宏圖立即竄到房門前,打開了房門,靈猴似地閃了出去,站立門旁,「道全前輩,病人在房內。」

鄭宏圖的聲音高亢有力,態度像迎接將軍似的。

花失容隨即看到三道身影走到門口,鄭宏圖做了個虛請的姿勢,三道身影跨進房來。

為首的是一位華髮皆白、髯須及胸的蒼面老者,身著一襲灰白色粗布長衫,雖然衣著簡樸,但老者舉手投足間,無不透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讓人不由地生髮出頂禮膜拜之意。

老者身後緊隨兩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白無須,行走間甚是小心;而那女子二十來歲的年紀,身著寬大的道全醫館的製式衣衫,完全掩印了她的身段,展露不出妙齡少女的風采。

女子明眸生輝,面容嬌艷,不失為一位賞心悅目的美人。

申忌昕和鄭宏圖在三人進到房間後,才跟了進來。

老人走到床前,問花失容,「能動嗎?」

「能動。不過有點費力、吃痛。」花失容老老實實回答。

老人回頭問那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小飛,脫了他的衣裳。」

叫「小飛」的中年人應了一聲,走到床前,就要脫花失容的衣服。

「做什麼?」

花失容緊張地抓住被子,不肯鬆手,眼睛還不時地瞟向那年青貌美的女子。

「小屁孩,還知道害羞。」

女子展顏一笑,瞪著花失容,「姐姐行醫五年,什麼男人沒見過?知不知道醫者父母心?」

隨即,女子對那「小飛」冰道:「十八師兄,麻利點。小屁孩人不大,心思倒挺重。」

「申將軍,讓你見笑了。」

老者「嘿嘿」一笑,回頭轉向申忌昕,「忌顏是我的曾孫女,醫館內,前來就醫的婦人也不少,某些方面沒有個女醫官,總不太適宜。

這五年來,她一直跟在我身後,倒也學了點岐黃之術,為天寶府的婦人們解除了一些隱疾。

但她其性子跳脫,說話辦事,總沒個正形,還望將軍寬恕個。」

老者只是客套話,申忌昕哪敢怪罪,連忙笑道:「忌顏醫者聰慧靈巧,繼承了道全前輩的高超醫術,可是造福了天下百姓啊。」

花失容的衣裳被「小飛」強行脫下,露出傷痕纍纍的上身。

那「小飛」還要脫花失容的褲子,花失容死命抓住不放,怎麼勸說也不鬆手。

老人製止住「小飛」,湊到床前仔細察看花失容的傷勢,然後站起身來。

「傷口都差不多。」

老者對申忌昕說道:「這些天,我們醫館收診了十數名相似傷痕的患者,只是這位小兄弟的傷勢,較之其他人更深更嚴重,流失的血液也更多。」

說著,老者皺起了眉頭,重又湊到花失容跟前,輕輕嗅了一下。

沉吟半響,老者說道:「雲夢門的『靈清丹』,藥效還是挺好的,但也只是護持心脈,減緩血液流速,與患者的傷勢恢復並無好處。」

說著,老者的目光投向身旁的美少女,「忌顏,此種傷情,你當如何處理?」

少女忌顏略一沉思,便正色道:「回稟太爺爺,患者已服下『靈清丹』,其內腑已得到相應調理,我們只須清除創面及創面上殘留的雜質即可。」

「用什麼湯水?」老者又問。

忌顏張口就來,「清除創面及傷口,還應做到生肌活血的療傷,當以『四尾湯』最佳。」

老者輕捊鬍鬚,微閉雙眼,臉上卻滿是欣慰之情。

忌顏繼續說道:「『四尾湯』主要由靈牙草、子骨花、斷尾根、清明葉、紫頸花、毒狼草等靈藥,配以多種草藥熬煮而成。

每日須全面清洗創面兩次,既可清除創面上的汙穢,也能防止創面因外邪入侵而潰爛。」

忌顏說完,拉著老者的胳膊,「太爺爺,忌顏說得可對?」

老者給對方一個大大的笑臉,轉道對花失容道:「穿上衣裳吧。你的傷勢雖重,但有『靈清丹』護持,危及不到性命。

一會兒,拿著忌顏開的藥方去抓藥,清洗一次,會有所好轉。

歇息一晚,明天便離去吧,以後按藥方抓藥,熬煮成藥液,自行清洗即可。」

這就完了?

花失容大感奇怪,所謂的望、聞、問、切呢?

看一下傷口,聞到吃了『靈清丹』就行了?是不是兒戲了點?

不過,花失容沒說出口,即便沒有這些,回到武修院,運轉凡人訣,數天之後,傷情也會好個七七八八。

老者說完轉身就往外走,忌顏跟「小飛」緊隨其後,老者邊走邊問道:「老秦家的孫子在哪院?」

「秦旭嗎?寧心院。」忌顏回答道。

老者帶著兩個徒弟出了房間,申忌昕跟鄭宏圖從頭到尾一直恭恭敬敬地將三人送到小院的門口,直到三人走進了「寧心院」才轉身返回。

花失容躺在床上,一陣泛意襲來,沉沉睡去。

自費神應對杜清風等人的盤問,還沒來得及休息,秦嬌就來拜訪,接著就是一路奔波來到『道全醫館』。

這一天下來,費神費力,甚是勞累,加至尚未痊癒的傷勢,還在不停地折磨他,早泛得不行了。

鄭宏圖輕輕推開房門看了熟睡的花失容一眼,然後又悄悄地關上。

「怡心院」的院中有一小石亭,此刻,申忌昕獨坐於此,右手不停地以指輕扣石桌,整個人陷入沉思。

鄭宏圖走進石亭,輕聲道:「將軍,他睡著了。」

申忌昕「嗯」了聲,停止手指的動作,一雙犀利的眼睛寒光四閃,特意壓低了聲音,「此事,你……如何看?」

鄭宏圖抬眼回望了申忌昕一眼,也放低了自己的聲音,「既然人家拿出了監察司的令牌,我們就只有聽從一事。只是……」

只是什麼,鄭宏圖沒有說,申忌昕也沒有追問,似乎並不想知道。

只是聽了分析的申忌昕,似乎舒了口氣,不過,眉頭卻是緊皺的,「你也認為此次動靜過大了?」

鄭宏圖點點頭,面露擔憂之色,「不但動靜大,而且人數眾多!整個新軍抽調了五百多人,做什麼事情需要這麼多人?他們還是一群孩子,能做什麼呢?」

申忌昕「嘿嘿」冷笑出聲,「我一直對軍武自鎮學堂招募新軍持反對意見,現在看來,上面……大有新意,而且所謀不小。」

說到上面時,申忌昕有意用手指向半空指了指。

鄭宏圖心中自然明白申忌昕意有所指,寬慰申忌昕,「上層的心思,哪猜得透?依令行事便是了。」

申忌昕沉吟不語,半響,忽然問道:「他們走多久了?」

「大半個月了!」

鄭宏圖面露疑惑之色,「就在全城紛紛議論唐氏一族的『聽荷軒』被燒的風頭上時,他們悄無聲息地離開的,沒引起什麼人注意。」

申忌昕輕笑一聲,隨即就是一聲輕嘆,「監察司的人真她娘的會選時機。」

鄭宏圖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小心翼翼地問道:「莫非……唐氏的『聽荷軒』是監察司所為?這也太……」

申忌昕搖搖頭,說出他的分析,「唐氏追殺花失容,想來是查到什麼蛛絲馬跡的。

監察司抽調新軍,我想,應該是想趁著煉體聖地開啟之機,吸引了幾大勢力的注意力,才能悄無聲息地調走新軍。

可是,軍中遍布了各大勢力的眼線,能瞞得了多久?

這事兒,透著詭異,各大勢力恐怕都已得到了消息,這會兒,已展開暗中調查了。」

「尋找到了又能怎樣?」

鄭宏圖輕笑道:「能探查出個結果來麽?監察司直屬皇帝親轄,權勢傾天,誰又敢去調查?」

「既然如此,我們依令行事便是。」

申忌昕輕舒口氣,像是放鬆了似的,「此事,恐怕真是皇上親自督辦的,真到爆發時,定然山河翻湧,天地變色。」

申忌昕說罷,輕輕擺手,鄭宏圖便知趣地退開了。

申忌昕一人獨坐亭中,陷入沉思,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臉上陰晴不定的變化,顯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傍晚時分,花失容被一陣嘈雜之聲驚醒,睜眼看時,卻是鄭宏圖正指揮兩個醫館的勞役往房間的一個偌大的木桶內倒水。

看著熱氣騰騰的水氣,花失容明白了,這是要給自己葯浴了。

鄭宏圖看到花失容醒來,笑道:「醒來了!不然,還得拍醒你,惹你老大不高興。來吧,泡個葯浴。醫者說了,趁熱效果更佳。一大包葯,熬煮了兩個時辰呢。」

「多謝鄭長官。」

花失容雖然很不高興被人打擾了睡眠,但還是做出很感激的樣子,「申將軍如此厚待於我,讓我這個做下屬的心下惶恐,此次就醫,花費了軍部不少銀子吧?」

舊話重提,花失容心中老有種不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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