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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仙武錄》第十七章 熱鬧的禁閉室
是夜,花失容正在修練中,忽然感覺周圍有異。

一道黑影如鵬鳥般撲向自己。

不及細想,身子驀地向一側快速竄去,這個時候,施展「雷擊術」根本來不及。

「呼」地一聲,那道黑影貼著自己的後背落了下來,花失容就勢一滾,遠遠遁去。

但聽身後「砰」地一聲,重物撞牆、墜地,黑暗中,傳出凌玉寬「哎喲」的慘呼。

花失容站起身來,小心警戒。

凌玉寬摔倒在花失容的修練之地,一動不動,若不是口裡仍在哼哼嘰嘰地,花失容還真當他死了。

花失容明白了:凌玉寬趁著深夜花失容修練入定之後偷襲!結果自己反應快,躲開了。

而他撲殺的勢頭太猛,收不住,頭撞牆上了。

花失容暗自慶幸,若非自己昨天重創了凌玉寬,影響了他的行動,造成聲響過大,讓自己產生警覺,否則,剛才那一撲,自己是萬萬避不過的。

凌玉寬此刻趴在地上,沒臉起來,這樣的偷襲都能失手,傳出去,怎麼見人啊!

「說吧,接受什麼樣的懲罰?」花失容居高臨下,冷冷地盯著躺倒在地上的凌玉寬。

「要打就打,要殺就殺,皺下眉頭,就不是爺們兒。」凌玉寬硬氣。

碰上這種人,除非你真打死他,否則,拿他沒辦法。

不能打死,花失容也不能放過他,否則,這種偷襲會沒完沒了。

於是,一個「雷擊術」落在凌玉寬身上,在即將消失之前,花失容沖了上去。

沒辦法,受了傷的凌玉寬,實力也強過花失容許多,只有如此,花失容才敢靠近凌玉寬。

黑夜裡,丁字房內傳出一陣陣的慘嚎聲,聽著滲人。

半響,花失容喘著粗氣,站起身來,沒辦法,內力又沒了。

「從明天開始,你一天吃了一個饅頭。」

凌玉寬只剩下哼哼聲了,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花失容另選了一地打坐。

「如果不想挨老關頭的訓斥,晚上最好不要折騰。他老人家年歲大了,睡眠本來就少,再讓你折騰得睡不著,就慘了。」

花失容的聲音似乎永遠透著冷靜、理性,與世無爭一般。

......

果然,天未亮,老關頭就怒氣沖沖地奔來,沖著幾個禁閉室大聲吼叫。

「昨晚誰哼哼嘰嘰來著?弄得老頭子我心煩意燥,睡不著覺。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們好受。自今天起,停食三天。」

一聽停食三天,各個禁閉室內頓時響起了慘嚎之聲,原本一天就隻吃一頓了,現在還要停食三天,不是要人命嗎?

「昨天夜裡,誰他娘的騷情不睡覺的?趕緊地向關老前輩道歉認錯!丁字房的,趕緊出來個人承認了。不然,老子出去了,第一個就不放過你們。」

有人開始要追索原罪了。

凌玉寬不來丁地哆嗦了一下。

「甲字房的藍世海,你一定聽說過的吧?」花失容問凌玉寬,好像問一件無關的事情一般。

黑暗中看不清凌玉寬的臉色,但他身子已下意識地遠離了鐵門。

花失容走到鐵門邊,「藍世海,你聽著,凌老大說了,你出去也是半年之後了,那會兒,你找個鬼去。」

甲字樓傳來咆哮、爆怒的吼叫聲,「敢這樣說你家藍大爺?凌家的,報上名來!」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人稱易水第一帥,凌玉寬是也。」

花失容火上澆油。

甲字樓好一陣沉默,半響才傳出一聲疑惑的聲音,「凌玉寬是誰啊?藍某人沒聽說過!」

花失容回頭望了眼怒目相待的凌玉寬,「他都沒聽說過你,你說你做人是不是很失敗啊?」

凌玉寬忽然猛獸似地咆哮一聲,奮力向花失容撲來,花失容哈哈一笑,身體迅速地閃向一邊。

凌玉寬受了傷,速度受了影響,哪能撲得著早有準備的花失容?

但他畢竟是武徒境八重境界,雖說右手斷了,影響了發揮,但功底還是在的。

凌玉寬見花失容離開的窗口,便站在鐵門邊,大聲道:「藍世海,我就是凌玉寬。花失容這小子胡說八道,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我這就替你教訓他。」

無論花失容怎麼折磨他,他都不曾服軟,卻在面對藍世海時,態度、語氣就完全不一樣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說得一點兒沒錯。

凌玉寬一轉身,瞪著遠離自己的花失容,「你不想讓我好過,我先不讓你好受。」

花失容冷笑,「你是我的對手嗎?」

「打過不就知道了。」

花失容知道自己的劣勢。

這具軀體抗擊打能力太弱了,體能更弱,只怕沒過上兩招,自己就要累趴下了。

昨天若非自己一上來先發個「雷擊術」,哭爹叫娘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這會兒見凌玉寬向自己逼近,花失容也不躲避,冷眼以對。

心裡默念「雷擊術」口訣,手指快速掐訣,做好迎戰準備。

凌玉寬右手已斷,影響了他的動作。

左手的力道雖說也不小,畢竟不如右手順當,再加之昨天花失容將他一頓爆揍,已重傷在身,行走間牽扯傷口,疼痛加劇。

即便如此,他爆發出來的潛力,也不是花失容能抵擋的。

花失容盯著那快速接近的的拳頭,速度太快了,他躲閃不開。

輕嘆一聲,花失容將「雷擊術」擲出。

早就看到了花失容的動作,凌玉寬閃躲,奈何這「雷擊術「是法術,無形之物,如何躲得開?

「雷擊術」落臨在凌玉寬身上,靚藍色的電弧閃現。

凌玉寬再次不由自主地在房間內顫抖,集聚的內力瞬間潰散一盡。

花失容和身而上,昨天的一幕再次重演,慘叫聲重現。

這會兒,那小窗口被打開,露出老關頭那張老臉,一雙老眼往禁閉室內瞧了瞧,便冷漠地將窗口關了,面無表情地離去。

花失容終於停手,累得氣喘籲籲。

凌玉寬早停止了嚎叫,以左手護住頭部,他知道,無論自己叫得怎麼大聲,花失容也不會心生憐憫而住手。

於是,出現了個怪異的畫面:一個默默的揍,一個默默地承受。

花失容歇口氣,走到小窗口邊,大聲道:「藍世海,我老大凌玉寬說了,有本事你就來丁字房,別說什麼出去的事情,目前大家都出不去。」

甲字房立刻傳出一聲吼聲,「凌寶寬,你等著!你凌氏子弟,老子出去了,見一個揍一個。」

這會兒,從其他房內傳出聲音。

「藍世海,你當自己是誰呢?凌氏家族也是你能出口侮辱的?我凌玉海在此發誓,凌氏子弟誓與你藍家子弟周旋到底。」

又有聲音喝道:「我凌玉冰在此發誓,凌氏子弟誓與你藍家子弟周旋到底!」

「我凌玉江在此發誓,凌氏子弟誓與你藍家子弟周旋到底!」

一個藍世海,將凌氏子弟全招惹了。

花失容回頭望了眼龜縮一角的凌玉寬,感嘆道:「今天真是禁閉室最熱鬧的一天啊!你凌氏子弟都發誓了,你不來宣誓一番?」

「花失容,你莫得意,想想你離開禁閉室後的生活吧,我不敢說精緻多彩,肯定會無比絢爛。」

花失容從百寶袋中掏出一把小刀,輕輕晃蕩,「對死過一次的人來說,再活就是賺了,若是,死之前能拉上幾個你們凌氏子弟,就更好了。」

花失容走近凌玉寬,以小刀輕輕磕打他的額頭,輕聲道:「說不得,我心情好時,先拿你開刀。你說你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還幻想著我走出禁閉室的生活做什麼?」

凌玉寬駭然,「你要做什麼?」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凌玉寬喃喃自語:「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什麼意思?」

猛地看向花失容手中的小刀,面露恐懼之色。

就在整個禁閉室都沉靜下來之後,從丁字房傳出一聲駭然的驚叫:「花失容,你不得好死!」

這一聲驚叫,猶如刺入黑暗的一束亮光,霎時驚悚了黑夜;也似晴空當中一聲驚雷,頓時驚剎了時空;更似平靜的水面投入的石子,劃破了鏡面似的沉靜,蕩漾著漣漪,激蕩人心。

看似驚駭的一聲,卻透著一股邪異。

就連遠在禁閉室院門口的老關頭聽到了,心頭也不由地一緊。

而花失容只是突然以全身之力,猛烈出擊,打斷了凌玉寬的另一隻手臂而已。

斷了兩臂的凌玉寬對花失容就造不成什麼危險了。

花失容從容打坐,忽地輕嘆,「真是失誤!我應當打斷你的雙腿才是,否則,你吃飯還要我喂。我連自己都伺候不好,怎麼能服侍好凌公子呢?」

說著花失容站起身來,走向凌玉寬。

於是,禁閉室區域的所有人都又聽到了一聲更加驚悚、尖銳的聲音:「不要!」

聲音剛起便嘎然而止,更是透著一股莫名的詭異。

誰也不知丁字房發生了什麼事,在一一陣毛骨悚然的沉寂之後,突然,從其他禁閉室內迸發出怒吼聲:「花失容,凌玉寬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凌玉海誓將你碎屍分段。」

「花失容,凌玉寬若有個好歹,我凌玉冰誓替他報仇。」

「花失容,凌玉江走出禁閉室之日,就是要你小命之時。」

花失容剛才只是就勢走向凌玉寬,卻不料引起凌玉寬過度驚恐的反應,看來,他是被花失容的殘暴手段打怕了。

想想也是,一個只有十四歲的孩子哪曾見過如此殘忍、血腥的場面,而且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花失容心裡喑嘆,希望自己的舉動,沒給這個心智還不成熟的孩子留下心裡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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