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瞪向那丫環，喊道：「草丫，膽子肥啦？」

那草丫卻拎了一把生了銹的剪刀過來，昂首道：「薔薇姐姐，咱們都是當奴婢的，自然應該聽姑娘的，我有沒有膽子不也得聽？你可別怪我呀！」

「草丫是吧？說得好！」江天芙指向薔薇，對草丫道，「給我戳！」

「是，姑娘！」草丫拿著剪刀，目露凶光地朝薔薇走了過去。

「你幹什麼？你住手！」薔薇這才真的怕了，原來江天芙居然是說真的。

「上去兩個人，把她給我摁住。」江天芙指著薔薇道。

草丫出頭的時候，便有人後悔了，現在只是要摁住薔薇，因此很快便有一個婆子並一個粗使丫環過去了。

就在草丫舉起剪刀要動手的時候，突然院門處傳來一聲厲喝：「住手！」

所有的人都看了過去，原來是刺玫。

刺玫緊走幾步過來，看到這一幕，頓時驚得臉都白了。

「姑娘，您這是……薔薇如果做錯了事，您儘管罰她，可不能見血呀。」刺玫知道江天芙心思多，只是沒想到她狠起來竟會到這種地步。

「不可見血？」江天芙冷冷地瞥向刺玫，「我若就是要見血了呢？你是不是也要去告訴侯夫人？」

「奴婢……」刺玫突然福至心靈，回道，「奴婢對姑娘忠心不二。」

「忠心不二那就呆在一旁看著，看看對本姑娘不忠是個什麼下場。」江天芙給草丫遞了個眼色。

接著薔薇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芳林院。

刺玫嚇得腿軟，卻瞟見一個小丫環偷溜著出了院門，頓時心裏一松。

等到秦氏知道這件事，匆匆趕往芳林院的時候，薔薇的事已經傳遍了榮陽侯府。

雖說秦氏把持著榮陽侯府的後宅，但不反抗不代表不懂得保護自己呀，哪個主子不會放一兩個丫環在園子裏探聽消息呢。

薔薇叫得那麼慘，都不需要刻意去打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你這是要翻天吶你。」秦氏趕到芳林院，看到這亂糟糟的一幕，指著江天芙怒道。

「母親，您竟為著一個下人罵我？」江天芙一臉很委屈地看著秦氏，自己竟連個丫環都不如了麽。

「罵你算是輕的！容不得她你隨便找個由頭打發了就好，這樣當眾要打要殺的，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秦氏隻氣得眼前發黑。

「這是女兒自己院子裏的事，與名聲何乾。」江天芙小聲辯解道。

這滿京都後宅，哪個院裏沒點事兒，哪裏就跟名聲有關了。

江天芙覺得就是秦氏不喜歡她，所以才會如此小題大作。

錢嬤嬤見秦氏臉色異常難看，只怕她頭痛病又犯了，於是上前一步對江天芙道：「六姑娘，雖是自己院裏的事，悄悄兒的處理了，自然是無事，可這樣大張旗鼓的，若是被有心人知曉，又加以傳播，那就成大事了呢。」

餘下的話，錢嬤嬤覺得江天芙怎麼也能想得明白的吧。

關乎名聲就關乎婚嫁，這還不是大事麽？

可江天芙卻道：「錢嬤嬤，這可是榮陽侯府，我爹是侯爺，誰敢亂傳？」

秦氏緊緊咬緊牙關，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說出極為不堪的話來。

錢嬤嬤看了秦氏一眼，還是細心教導江天芙：「六姑娘，明面兒上是沒有，但這私底下誰知道呢？誰沒個三五知己，誰沒個新朋故舊，這一來二去的，可不就傳開了，而且查都沒處查。」

聽到錢嬤嬤這樣說，江天芙的臉色才白了白。

「這些下賤胚子們膽敢胡說八道，都給她們灌了啞葯。」江天芙咬牙道。

這話一說出來，滿院子裏的人都打了個寒噤。

若真的被灌了啞葯，還能伺候主子麽？怕是會被打發到偏遠的莊子上乾苦力。

因此有人嚇得腿軟，當即跪了下來。

這一跪倒好，呼啦啦地便跪一片，紛紛請六姑娘饒命。

秦氏氣得眼前發黑，她究竟明不明白，就算貴為千金小姐，身邊也要真正能得用的人才成。

就像那蘇氏，如果不是身邊有得用的下人，她獨木難支的情況下，還能作妖？還敢作妖？

錢嬤嬤一個做下人的，自然不好說什麼，只能在中間打著圓場道：「夫人，六姑娘年紀還小，好好教著便是了。」

秦氏狠狠地盯了江天芙一眼，道：「把草丫發賣了。」

江天芙一聽，便驚了，剛剛草丫還幫了自己，若這會兒就把她賣了，那回頭還有誰聽自己的。

想到這兒，江天芙上前一步道：「母親，草丫還是留著給女兒用吧！」

秦氏等的就是江天芙的這句話。

草丫的確是留不得，但卻不是這會兒能打發的，可唯有江天芙求情，才能讓大家對她還有點兒信任。

只是看到江天芙是真的想用草丫，秦氏又覺得腦袋痛，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丫頭，她居然也敢真的用。

草丫雖然留下來了，但摁住薔薇的丫環和婆子卻打發到莊子上去了，一併打發過去的還有薔薇。

至於其他人，錢嬤嬤連打帶壓的幾句狠話說下去，至少近段時間不會四處亂說了。

只是如錢嬤嬤所言，誰沒個親如骨肉的關係，這事兒就算不明著傳出來，恐怕私底下也傳開了。

這卻不是她能阻止得了的，錢嬤嬤暗嘆，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

到了天亮時分，錢嬤嬤又送了一批婆子和丫環過來，把江天芙院子裏的人換走了一大半。

江天芙的第一次折騰，以失敗告終。

此後越發地沒有丁點兒生氣，蘇予安不禁感慨，好好的嫡姑娘，硬是把自己活成了庶出。

經過上次江天芯的那件事，江起雲不再夜宿鳴翠山，他寧願每天早點起，晚上哪怕摸黑也要回來。

「你這樣不是太辛苦了麽？家裏也沒什麼事。」蘇予安見江起雲每日這麼風塵僕僕的，心裏有些不得勁兒。

「知道有你在不會出大事，只是回來一趟，自己心裏安心些。」說完，江起雲又問，「今日可還好？」

蘇予安隻得將當日從早到晚發生的事，件件說與江起雲聽，哪怕是江慎和小黑打架的事都說了。

難得江起雲居然聽著也不厭，居然隔兩日還抱了隻小白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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