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韶華堂太嚴實了些，這會兒反而不好推斷，而且對方一擊不中，還會不會再動手也是個問題。

不管怎樣，蘇予安都不敢冒這個險。

「玉鉤玉佩玉玦，你們三個過來，我有話說。」蘇予安等三人都到了跟前，才輕聲道，「為今之計……」

一切都交待清楚了，蘇予安才離開蘇府。

只是出門的時候，差點兒碰到林氏的人，好在那婆子不夠警覺，因此蘇予安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走出蘇家，蘇予安腳步頓了頓，抓著凌宵道：「你再回去一趟，告訴玉玦，盯著二房的人。」

凌宵雖有些意外，但還是抬手道：「是，奴婢這就過去，只是二少夫人一個人……」

「沒事。」蘇予安指了指前面的茶樓，「我去那邊等你。」

茶樓是和江起雲約好的地方。

凌宵折回了蘇家，宋氏等人雖覺得意外，怎地突然之間，蘇予安就將目標指向了二房。

但因著對蘇予安盲目的信任，雖然不解，還是會按照她說的去做。

蘇予安到了包間，江起雲已經在那裡等著了，然後拿出一套頭面來，說：「這是我給你買的。」

蘇予安的眼睛不禁瞪圓了，前些日子還只有買金釵的錢，這會兒就可以買頭面啦？

「你不會是劫了人家鋪子吧？」蘇予安看著江起雲。

「那自是沒有。」江起雲解釋道，「我豈是那等無恥之人。」

蘇予安原也只是開個玩笑，但雖然不是劫的，卻也只怕是賒的。

想到這兒蘇予安也不再問了，回頭再補上就行了。

「你怎地一個人過來了？」江起雲看了看蘇予安身後，並沒有凌宵。

蘇予安便將自己的打算說了，江起雲卻是沒想明白。

「你如何認為和二房有乾係？」江起雲邊問，邊將事情的前後順了一遍，也沒發現哪兒指向了蘇家二房。

「我出門的時候碰到的那個婆子是林氏的，以她的性子，如果對我娘下毒，這會兒定是寢食難安，她下面的婆子不會如此鬆懈。」

「如果是老太太，恐怕整個蘇家的丫環和婆子都得提著心，可事實並沒有，因此唯一的漏洞就是二房。」

蘇予安說到這裡，眉頭又緊了緊，蘇之棟和蘇之國的確是從小就不對付，但為什麼要對付宋氏？這有些不合理。

就算這個孩子沒出來，蘇之國還有兩個兒子呢。

至於對付宋氏本身，蘇予安覺得，蘇之國的眼界還不至於如此。

不是他，那就是孫氏？

孫氏雖然整日笑眯眯的，但蘇予安的確是看得出來，她對於三房並沒有什麼好意，可兩家明面兒上也沒什麼矛盾，怎麼也不至於下這麼狠的手。

三日之後，果然玉玦來了消息，說是二太太身邊的青嬤嬤和廚房打雜的坎兒有來往。

既然如此，自然是抓了坎兒去問，一個廚房打雜的嘴能有多嚴，三兩下的便招出了青嬤嬤。

可青嬤嬤卻是不認，隻道是這坎兒和自己有隙，所以故意栽贓給自己。

孫氏為了保青嬤嬤，跑到蘇老太太面前哭訴，說青嬤嬤與三房無怨無仇，又做什麼要害宋氏。

這一點，蘇予安也想不明白。

「凌宵，去查一下，孫氏究竟和我母親有什麼仇怨。」蘇予安的話音剛落，江起雲就推門而出，道，「娘子，我已經查了。」

那日在茶樓上聽到蘇予安的一番話，江起雲便動手了。

三日的時間，足夠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弄個清楚明白。

但蘇予安卻一臉驚詫地看著江起雲，他沒錢沒人的，怎麼查？

「娘子，你大概不知道，這孫氏最早原是要聘給嶽父的，只是孫家不知道什麼原因，拖拖拉拉地沒有回復，而嶽父正好這時候對嶽母驚為天人，嶽祖父便將依了他，這最後孫氏便聘給了蘇家二老爺。」

那些紈絝查這些後宅私密最是起勁，不但查出了這些事情，甚至還知道孫氏當年出嫁的時候，哭得有些過。

竟然還有這一出？蘇予安愣愣發看著江起雲。

「娘子，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江起雲不禁有些忐忑。

「你是如何知道的？」蘇予安是真的好奇。

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便是凌宵去查，只怕也難。

「我有人。」江起雲雙眼放光，然後將之前和賀參李澤宇商量的理說與了蘇予安。

「這般要緊的事，你就這樣告訴我了？」蘇予安不可思議地看著江起雲。

「這般，重要的事？」江起雲很是不解，這有什麼可重要的。

蘇予安一臉無語地看著江起雲，這是坐擁寶藏而不知啊。

滿京都大部分紈絝都在圍著你們轉，這對於皇帝來說，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一股強大的力量吧。

經江起雲篩選後的紈絝有什麼特點？貪玩、好打聽、家世好、膽子苕大，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一般不聽別人的話。

這一點太厲害了，憑著這一點，真的聖旨來了，只怕也會陽奉陰違。

像江起雲這樣缺錢的紈絝沒幾個，而且他們家裡都還有些小後台，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被別人威脅，而且做事的路數，往往出人意料。

這些人白天遊走在市井，夜裡卻回到自己的鐘鳴鼎食之家。

不論是百姓還是朝堂，他們都能夠打聽出一二來。

這樣的一些人卻心甘情願地為江起雲所用，甚至以此為榮，這……蘇予安覺得江起雲是不知不覺地把京都的情報網掌握在自己手裡了。

「你收攏這些紈絝打算幹什麼？」蘇予安低聲問。

「我、我怕我不在京都的時候，有人欺負你。」江起雲有些不自在地將目光投向別處。

只是……為了我？蘇予安張了張嘴。

這樣，也挺好。

皇帝需要的是人才，滿朝俊傑，應該不會注意到沒個正形的紈絝，而紈絝原本就是喜歡混在一起，就算是拉幫結派也不會太引人注意。

想想，蘇予安決定還是不跟江起雲說什麼了，免得嚇到他了。

「娘子，嶽母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江起雲輕聲問蘇予安。

江起雲知道，蘇予安對爹娘兄弟都特別看重，青嬤嬤居然敢動宋氏，對她肯定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