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這意思誰能不明白，不過就是說蘇予安挑撥的，所以江天芯才不願意嫁到闞家。

蘇予安還真的沒對闞高義這事兒發表什麼意見，婚嫁這種事當然要當事人拿主意，有的人就喜歡渣渣，別人也沒辦法。

不過現在，闞高義現在渾身不是屎也是屎了，乾脆懶得解釋。

「母親，我不嫁給闞高義便是不孝麽？」江天芯一臉委屈地看著秦氏。

在蘇予安看來，江天芯對於秦氏還是有一份慕儒之情，只是秦氏未必能體會得到。

「你這樣瞪著我是何意？闞公子眉清目秀，又有功名在身。那日見過你之後，便對你一片癡情，又有哪兒不好？」秦氏問江天芯。

一片癡情？蘇予安不禁抬眉。

「我不想嫁到福建去，他便是有驚天動地之才，比我二哥長得還好看，我也不嫁。」江天芯說完便將臉別向一邊，一副沒有道理可講的模樣。

蘇予安想，這倒也是一招，尤其是面對秦氏這樣要面子的人。

果然，秦氏見江天芯如此，態度倒柔和下來了，頗有些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啊，還是太年輕，到了母親這個年紀你們便知道了，呆在哪兒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呆在一起，那個人若疼你寵你才是個好的，否則就算把女婿招進門來又如何？真的就能好好過一世不成？」

秦氏這話蘇予安倒是認可，只是這理論放在交通發達的現代沒什麼，但在這女子沒什麼地位的大周，還是不要了吧。

「你母親說得沒錯！」江侯爺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緊接著門簾子被掀起來，江侯爺帶著江起雲走了進來。

看到這一幕，蘇予安便發現，自己對秦氏還是不夠了解。

只是江天芯也沒有因為秦氏這樣說，而有絲毫的遲疑和為難。

彼此見過禮後，江天芯走到江侯爺面前眼淚汪汪地說：「爹，我不要嫁到福建去，如果嫁過去，我可能到死都看不到您了。」

江侯爺頓時愣了，他面目一向堅毅，據說剛從戰場上回來的那幾年，都有止小兒啼哭的功效，因此膝下雖有二子三女，但卻沒一個親近的。

江侯爺怎麼也沒想到，江天芯寶寶的時候都沒跟自己撒過嬌，這會兒居然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便有些受不了了。

「她既不喜歡，那便換一家兒吧。」江侯爺很沒原則地對秦氏說。

秦氏：……

算起來，秦氏嫁給江侯爺也十幾年了，卻從來沒見過他這般模樣。

雖然心裏不舒服，但秦氏還是耐著性子道：「侯爺，闞家公子著實不錯，再說了，他要在京都進學，這一時半刻不會去福建。」

距離下一次春闈還有兩年，也就是說闞高義至少還能在京都呆兩年。

但江天芯卻道：「那若考中了進士外出為官呢？」

秦氏一臉隱忍地說：「那你不想跟著也成，娘去跟闞夫人說可好？」

這時，蘇予安插了一句嘴，道：「若四妹妹不跟著夫君外出，不是得去福建侍奉公婆？」

這一句話補得，對於江天芯來說，可扎心了，還要侍奉公婆？當即就嚎了起來。

不光嚎，還朝江侯爺撲了過去：「爹，女兒就算是要侍奉，也在家裏侍奉您，做什麼要去福建侍奉不認識的人。」

江侯爺被江天芯嚇了一跳，但看她哭成那樣，也挺不忍心的。

「夫人，這滿京都兒郎那麼多，何必非得嫁給闞家？」江侯爺說到這裏，想到秦家早就沒落，秦氏也沒有什麼交好的人家，又道，「如若夫人尋不著，那本侯去找。」

秦氏聽了江侯爺的這番話，隻覺得額頭的青筋又在蠢蠢欲動。

「侯爺說什麼呢，天芯若真是不願意，那我回了闞家便是。」秦氏勉強一笑，但很快便又調整了臉色。

江天芯倒是愣了，這就……解決啦！

「爹……」江天芯看著江侯爺又哭了。

「這是怎麼啦？還有什麼不樂意的？」江侯爺看到江天芯這模樣兒，往後縮了縮。

女子果然就是女子，還以為這小女兒是個異類，瞧瞧這都快哭成河了。

「沒有，爹，女兒真的覺得您太好了，您是滿京都……不，全大周最好的爹。」江天芯臉上掛著淚，但神情卻異常地認真。

蘇予安默默地在心裏豎了個大拇指，這演技，絕了！

只是江侯爺臉上卻露出一絲尷尬，甚至不自覺地瞥了蘇予安一眼，想著有蘇之梁在，自己怕是成不了大周最好的爹。

但好歹得了女兒這麼一句真心的感激，江侯爺還是挺高興的，於是讓人叫來江起弘和江天芙，打算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頓飯。

為此，江侯爺還讓江昆去醉春居叫一桌席面回來。

江起雲卻撇了撇嘴，還醉春樓？都快被自己的福順樓給擠下去了。

江天芙進門的時候，便察覺到不對，怎地江天芯跟爹坐得這麼近？娘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女兒見過父親母親二哥二嫂四姐姐！」江天芙朝著眾人深深地行了一禮，那神情那動作那聲音可稱之為京都貴女典範。

只是江侯爺瞧了，卻隻抬了抬手，道：「不必多禮！」

江侯爺不是很喜歡這些繁文辱節，但秦氏一直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因此也就依了她，反正江老夫人深居簡出，整個侯府他最大，規矩到不了他頭上來。

但現在看到又哭又笑的江天芯和規規矩矩的江天芙，江侯爺便不由得開口道：「天芙，你眼瞧著也快要說人家了，在自己家別拘著，向你四姐姐學學。」

江侯爺原是想江天芙過得輕鬆些，沒想到，卻見她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

江天芙是真的很是驚訝，江侯爺哪怕說向蘇予安學，她都可以勉強保持理智，可居然是讓她跟江天芯學，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爹爹……」江天芙喊了一嗓子，然後便哽在那裏了。

「你這又是怎麼啦？」江侯爺問完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深吸一口氣，盡量有耐心地說，「爹讓你跟你四姐姐學，不是學她哭。」

「那爹爹要女兒學什麼？」江天芙紅著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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