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少夫人，妾就是拚死，也不會讓你害了五公子的。」曹姨娘說出來的話聽著挺狠，但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在抖。

「薇薇……」周梓慶在曹姨娘身後感動地喊了一聲，然手用一副恨不得生吃了江天菱的眼神盯著她。

「嘁！」江天菱一聲冷笑，道，「你還以為她是真的在意你呢？只不過是因為你死了，她就什麼都不是罷了。」

「你胡說！」周梓慶和曹姨娘異口同聲道。

「胡說？」江天菱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曹姨娘，說，「曹氏，都是女人，你也別裝了。五公子的身子骨你是真的不知道嗎？你要是覺得我會害他，那就接到你那兒去，你保他長命百歲，可好？」

「好，我去你那兒。」周梓慶立即抓住曹姨娘。

曹姨娘卻不敢應，周梓慶這個模樣，她如何能保他長命百歲？雖然她也想。

緊接著，曹姨娘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周梓慶本來就沒幾天，她若真的接過去了，死在她那裡，還說是自己害的呢。

這個毒婦，自己才不會上她的當呢。

「怎地不說話？你是願還是不願啊？」江天菱一臉嘲諷地朝著曹姨娘。

「薇薇？」周梓慶在曹姨娘身後一臉著急地喊著。

「五公子，她，她不可能這麼好的，她肯定是有意要害我。」曹姨娘說完這句，連周梓慶的臉都不敢看，扭頭問江天菱，「我一個妾室，如何能接五公子過去？五少夫人，您明知如此，卻故意這樣說，究竟是何居心？」

「曹姨娘，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跟五少夫人說話？」含英一雙利目看向曹姨娘。

「沒事，我不計較！」江天菱似笑非笑地看著曹姨娘，問，「我倒是想問問曹姨娘，你說究竟是何居心？」

「無論你是何居心，你，那你也不能害了五公子。」曹姨娘聲音軟了軟。

「害他？他用得著我害？」江天菱瞟了一眼周梓慶，又對曹姨娘說，「你不就是怕他死了，你無枝可依嗎？你放心，他死後，你依舊會是伯府的姨娘，除了不能穿得像現在這般鮮亮，一依照舊。但前提是，你得站在我這一邊。」

周梓慶沒想到江天菱居然當著他的面，就這樣肆無忌憚地挑撥離間。

他就等著曹姨娘回懟過去，狠狠地打江天菱的臉。

可，曹姨娘說的話卻是：「我憑什麼信你？」

周梓慶看著還擋在自己身前的曹姨娘，一陣暈眩，這些女人，怎麼都這麼惡毒？

之前江起雲說女人可怕，周梓慶還嗤之以鼻，現在才知道，原來他說的是對的。

江天菱的笑聲猝然響起，驚得周梓慶後脊樑直發麻。

「你憑什麼信我？」江天菱看著曹姨娘，「你除了信我還有別的辦法嗎？要不，你去找夫人，看她會不會為你安排？我猜，她可能會趕你出去，當然，你的孩子是周家血脈，是不能帶走的。」

這一句，讓曹姨娘臉色一白。

她雖然是個姨娘，但她也是個母親，如果說周梓慶是她的天，但孩子便是她的命。

如果要和孩子分開，曹姨娘寧願死。

光這麼想一想，曹姨娘都覺得心肝兒都顫了。

可周梓慶一死，整個建安伯府誰能替她做主？誰會護著她？

「五，五少夫人，您，您到底想做什麼？」曹姨娘眼淚汪汪地看著江天菱，句子都連不成。

江天菱看著曹姨娘，卻沒有回話，但卻笑意深深。

而周梓慶的一張臉，已然煞白，渾身被冷汗浸透。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動靜。

很快，周夫人便走了進來。

「母親！」江天菱起身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臉上又是一副溫柔又悲傷的表情。

「賤妾見過夫人。」曹姨娘行了跪禮。

周夫人「嗯」了一聲，冷著臉看了一圈，才問：「你們又鬧什麼呢？」

江天菱和曹姨娘都看向周夫人，原本曹姨娘是要告狀的，但這會兒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周梓慶被曹姨娘攔在身後，他是很想開口的，但剛剛受到了驚嚇，已經虛弱至極。

周夫人看向曹姨娘，問：「你說，讓丫環叫我來究竟是為著什麼？」

江天菱眼裡一抹嘲諷的笑容一閃而逝，自己兒子病成這樣，過來看看難道不應該？

這周家，就是個地獄魔窟。

「我，我……」曹姨娘有些支吾，甚至眼睛還瞥向江天菱。

奈何江天菱連個眼光兒都不瞧曹姨娘一眼，卻端起一盞茶遞給周夫人，一臉柔順地說：「母親來得急，口渴了吧，要不先喝口茶潤潤再問？」

「不必了！」周夫人徑直走到床邊，就那樣俯視著周梓慶，問，「可好些了？」

這一句，也不知道問的是江天菱，還是周梓慶。

江天菱一聲嘆，周梓慶卻盡最大的力量撲向周夫人，但也只是挪到了床邊，連周夫人的衣擺都沒碰到。

「娘，娘，她，她們要害，害我……」周梓慶指向江天菱和曹姨娘。

江天菱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曹姨娘卻慌了。

她是不想和孩子分開，她是不想再得罪江天菱了，可如果這害周梓慶的罪名落到自己身上，別說和孩子分開，只怕命都沒了。

「夫人，賤妾沒有，賤妾冤枉！」曹姨娘「噗通」一聲跪在了周夫人身前。

「冤枉？」周夫人指著周梓慶，「這話，可是慶兒親口說的。」

「真的不是，是五公子誤會妾了。」曹姨娘說完又回頭轉向床邊兒，抓著周梓慶的袖子哭著道，「慶哥，我可從來沒說過要害你呀，我是來幫你的。」

慶哥？江天菱眉頭微微顫了顫。

「幫我？」周梓慶艱難地抽回手，道，「你分明，分明就是想跟她合謀，你們……你們蛇鼠一窩……」

說到這裡，周梓慶又開始喘氣。

「含英，把葯給公子咽下吧。」江天菱突然開口道。

周梓慶看著江天菱，以為她瘋了，自己親娘在這兒，她還想給自己下毒？

「娘，娘……」周梓慶將手伸向周夫人，「她，她要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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