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誰給我下的毒？」

秦氏的眼睛漸漸有些不對了，她一直以為她頭痛是自己的原因，當現在知道有可能是有人害她，便有些難以接受。

畢竟那個時候，秦氏可是榮陽侯府整個後宅的實際掌權的人，居然有人敢害她，那其他地方呢？

「那便不知道了，這後宅本就是險象環生，包括你茶水裏的硃砂，都是秦月嬋下給你的，你可有想到？」蘇予安笑看著秦氏。

「她究竟是為何？」秦氏突然覺得，她有可能在蘇予安這裏得到答案。

蘇予安看著秦氏，然後慢慢地搖了搖頭。

「很簡單，因為我和她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就是江起雲在世子這個位子上不要動。江起雲不動，她才一切都有可能。」

「而您呢，想要的是您的兒子當世子，您的兒子當了世子，她成什麼了，您說她為什麼要幫您啊？」

蘇予安看著秦氏都要笑了，說，「真是在山上呆久了，所以腦子就不會轉了嗎？您居然會相信秦月嬋會和您一起來對付我？真真是好笑，我若是真的倒了，就憑您對榮陽侯府多年的經營，她還能動得了您麽？」

秦氏臉色一白：「她在我面前起過誓的。」

「起誓？如果是您，您會把你起的誓當回事嗎？」蘇予安看著秦氏問，「我倒是好奇，她起了什麼誓，讓您居然這麼相信？」

這個誓秦月嬋都未必記得，但秦氏卻沒忘了。

「她說，若對榮陽侯爵位起了貪念，她的孩子便暴斃而亡。」秦氏一字一句地說。

「那會兒她還沒有孩子吧。」蘇予安道。

沒有孩子的人，所以可以拿孩子來隨便起誓。

而秦氏是當了娘的，所以她才當了真。

「照奴婢看，秦姨娘不定都忘了這事兒呢。」綠晴笑著首。

「綠晴，以後記著，不要隨便起誓，有的時候誓言是會成真的。」蘇予安瞟了綠晴一眼道。

「是，奴婢記住了。」綠晴笑眯眯地說，「奴婢也不會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想必也用不著起什麼誓。」

「那倒是！」蘇予安沖著綠晴笑了一下。

沒錯，有些時候誓言是會成真的！秦氏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好，我告訴你有哪些人是我的人，而且有些人已經交到秦月嬋手上了。」秦氏低聲道，然後緊緊抓著鐵柵格看著蘇予安，「我，想要活著。」

「那是自然，至少得讓您看到秦月嬋的下場。」蘇予安笑得一臉地溫婉，像是在跟秦氏拉家長一般。

「你是如何知道我頭痛是中了毒？」秦氏這會兒才想起問這個來。

「侯夫人，您忘了當初我還跟您說，我可以給你推薦良醫，結果您不信。」蘇予安一臉無奈地說。

「那現在……」秦氏一開口便被蘇予安打斷，「現在肯定是不成的，這都過了多久了，華佗在世恐怕都沒法子。」

華佗在世恐怕都沒法子，這句話就像是給秦氏下了最後通諜一般，叫她心肝兒都是顫的。

可又因為這句話，秦氏反而覺得一身輕。

反正也沒多久的活頭了，那一定要讓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蘇予安讓人送來筆墨遞給秦氏，直到秦氏把名單寫完，她看過之後，才笑了。

「這回我信您了。」蘇予安笑看著秦氏，「想必綠晴已經跟您說過，秦月嬋她肚子裏懷的，並不是她的種，這句話到時候我可以讓您說！」

秦氏看著蘇予安，然後深深地笑了一下：「蘇氏，我們秦家的人都不是你的對手，是我們不自量力。」

蘇予安看著秦氏，總覺得這句話有些深意，秦家人不是對手，那誰是對手？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蘇予安拿了秦氏寫出來的名單，和她之前掌握好的對了一下，果然有幾個隱藏得比較深的已經交到了秦月嬋的手裏。

回到本心堂，蘇予安將這份名單圈圈點點，有的已經棄暗投明的可以先觀察一下，有的直接趕出府，有的則留著麻痹秦月嬋。

秦月嬋過來找過蘇予安幾次，都被她攔回去了。

大概也知道蘇予安不可能說話算話，因此秦月嬋便再也沒有過來談論此事，居然就此安心在莫問軒安起胎來。

丹朱和綠晴都有些看不明白秦月嬋的路數，只知道景奴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秦家。

景奴究竟去秦家幹什麼的，蘇予安一直沒查出來，直到有一天結香少見的，臉上帶著笑地進了本心堂。

「世子夫人，秦家一個小廝時常會光顧一家瓷器店，那店兒不大，但卻是宮裏一個小宦官在宮外的聯絡點。」結香道。

「小宦官？他要做什麼？」蘇予安問。

「幫著宮裏的主子賣些物件兒，倒倒手。」結香回道。

「除了倒物件兒，恐怕也會倒消息。」蘇予安道，「盯著那個瓷器店，看能不能想辦法和小宦官接上頭，或者說，替換了那個和小宦官接頭的人。」

這，這怎麼接頭，又怎麼替換那個和小宦官接頭的人？結香聽了隻覺得腦子都在打結。

「世子夫人，這個奴婢不會！」結香老實地搖了搖頭。

「丹朱，你去辦吧。」蘇予安笑著說，這事兒對於結香來說，確實有些為難。

「世子夫人，景家少奶奶進京了，問您可有時間一見。」綠晴說著遞上了一個貼子。

景家少奶奶？蘇予安愣了一下，才想起了是杜嘉音，她嫁到了景家，自然就是景家少奶奶了。

這個稱呼，讓蘇予安有些不適應。

「回杜姐姐，明日清遠茶莊見。」蘇予安高興地說。

這些日子蘇予安真的覺得一刻也沒有松的時候，如果能和兒時的好友說說話，精神上也能放鬆一下。

第二天一早，蘇予安便去了清遠茶莊，沒想到杜嘉音已經在了。

「杜姐姐，你來得可真早。」蘇予安喜道。

「你又沒說個時間點兒，我可不得來早點兒，要不你得說我不看重你。」杜嘉音笑著說。

蘇予安突然察覺出杜嘉音似乎有些不對，再一看，發現她小腹微微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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