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個小丫環過去？那可不成。

弄玉眼睛一轉，說：「侯夫人，要不還是奴婢去吧？那邊可不是好惹的，萬一她們還拿架子，小丫環也拿她沒法子。」

林嬌兒點了點頭：「沒錯，蘇予安那個賤人從來都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你去，好好地說與她知道知道，叫她明白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身份。」

「奴婢明白！」弄玉笑著朝林嬌兒行了一禮。

走到屋外，弄玉意氣風發地，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以前總是被綠晴那賤蹄子嘲笑，現在也要好好地讓她見識見識自己的威風與手段。

弄玉沒獨自前往，還帶了個小丫環一起去了本心堂。

走到院門口，弄玉示意小丫環叫門。

「大白天的關什麼門。」弄玉沒好氣地說。

小丫環拍了半天門環，裡面才傳出一句：「誰呀？」

聽到這一聲竟是綠晴的，弄玉的氣焰像是直接澆了一杓油似的，瞬間便旺了起來。

哼，綠晴你個小賤蹄子，你沒資格讓本姑娘與你答話。

弄玉朝小丫環使了個眼色。

小丫環點了點頭，然後大聲道：「綠晴姑娘，我們是升木居的，麻煩您開個門……」

小丫環話還沒說完，便被弄玉打斷，厲聲道：「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小丫環懵了，不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不這麼說那怎麼說？

「綠晴，你快些把門打開，侯夫人有話要問二少夫人。」弄玉沖著裡面喊道。

小丫環不禁縮了縮脖子，這麼厲害？她可不敢。

裡面卻沒什麼動靜兒，又過了會兒，弄玉都想找個石塊兒往院子裡扔的時候，門才被打開。

綠晴靠在院門口，瞥著弄玉道：「有什麼話要問的呀？你們那什麼侯夫人不是挺厲害的嗎，有什麼弄不明白的，還非得問我們家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弄玉一聲笑，「好笑得緊，我們家大爺都是侯爺了，你這還世子夫人？」

「聖上也沒說奪了我們家世子夫人的身份呀，你看聖旨哪個字兒這麼寫了？」綠晴朝弄玉撇了撇嘴，「上上下下的都是沒腦子。」

還有一句話綠晴沒敢說，你們家可是平陽侯，乾我們榮陽侯府什麼事兒。

「你說誰沒腦子？」弄玉指著綠晴道，「你們家世子夫……不對，你們家二少夫人故意坑侯夫人，這帳上都沒幾兩銀子了，還想著糊弄過去不成？」

「糊弄什麼呀？這帳上本來就沒銀子呀，侯夫人當家的時候年年虧損，公中的銀子原本就沒多少，又嫁了兩個姑奶奶，哪兒還有銀子呀。」綠晴一攤手，說得很是理直氣壯。

「這麼大個侯府怎麼會沒銀子？銀子呢？」弄玉氣得要死。

「這府裡現在誰是侯爺你找誰去呀，那帳要是看不明白就找個能看明白的，如果是帳有哪兒不對你再來，別光看有沒有銀子。」綠晴給弄玉翻了個白眼珠子。

弄玉聽綠晴這麼一說，不由得張大了嘴，難不成，是真的沒銀子？這怎麼可能，這可是侯府。

「你胡說，若是沒銀子，那之前侯府那吃的喝的用的是怎麼來的？」弄玉說著還看了一眼綠晴身上的襖子，這穿的還是緞子的呢。

「怎麼來的？」綠晴瞟了弄玉一眼，說，「跟你們說了也沒用，你們也學不來。」

「什麼叫說了也沒用，你不說怎麼知道沒用？你們就是故意的。」弄玉說完又瞟了一眼綠晴身上的襖子，恨不得把那身衣裳扒拉下來穿到自己身上。

「之前侯夫人一直都是挪東牆補西牆，得虧我們家世子夫人會掙錢，這不知道貼補了多少呢。」綠晴嘆了口氣，說，「你回去告訴你們侯夫人，她得慶幸之前侯府就分家了，要不然真要算起來，你們之前的月例不定都得我們世子夫人出，這算起來都得還回來。」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弄玉臉上一白。

「我的意思是，你帶話兒給你們侯夫人，既然已經分家了，我們世子夫人不會佔他們便宜的，但也別想著再讓我們世子夫人貼補。」說完，綠晴身子一扭，「啪」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弄玉氣得在外面罵罵咧咧地嚷嚷了好幾聲，最後迎接她的卻是從裡面潑出來的一桶冷水。

弄玉直接給潑了一身，好在襖子厚，一時之間還沒透過去。

但縱然如此，弄玉也凍得不行，她是跑回升木居的。

她這個樣子，自然不好去林嬌兒面前回話，只能讓小丫環先過去回了。

小丫環為人實在，一五一十地，幾乎是原原本本地將弄玉和綠晴的對話告訴了林嬌兒。

於是等到弄玉好不容易弄乾凈了，到林嬌兒面前回話的時候，還沒開口呢，迎接她的第一杯熱茶。

這若在平時，弄玉估計要嚇死。

但剛剛被那一桶冷水澆過，弄玉居然覺得也還好，也就一杯茶而已，還熱乎乎的，比冷的好多了。

「你說你有什麼用？她還是個世子夫人的時候，她的丫環橫行霸道，她現在什麼都不是了，你還讓她橫行霸道？」林嬌兒指著弄玉道，「我還當你多能呢，我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弄玉也覺得丟臉，但她又能怎麼樣，總不能真的叫人來砸本心堂的門吧。

便是要砸，也要有主子首肯啊。

「侯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弄玉趴在林嬌兒身前道，「奴婢想著，既然綠晴說府裡真的沒銀子了，要不直接跟侯爺說了這事兒？」

「跟侯爺說？那他不得怪我沒本事理家？」林嬌兒氣道。

「侯夫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不是您的錯，是世子夫人那邊做得太過了。」弄玉趕緊道。

「你還叫她世子夫人？」林嬌兒直接將茶杯砸向了弄玉。

「都是奴婢的錯！」弄玉躲都懶得躲，她有先見之明，在棉襖裡面還加了件棉背心。

林嬌兒罵歸罵，但心裡還是覺得弄玉說得有理。

蘇予安怎麼著也是住在侯府裡的，她再厲害，能厲害得過侯爺去？

「走，我們去找侯爺！」林嬌兒拿起帳薄道，「我就不信，帳上真的沒有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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