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予安一笑：「瞧闞夫人這話說的，你這是說誰拆了誰的婚？」

闞夫人：……這還用說嗎？

明知道的事情還要問，總不能說是江侯爺去拆了闞高義和江天芙的婚吧，這話一說出來，闞夫人相信自己立馬會被趕出榮陽侯府。

「世子夫人，我的意思是，夫妻間小吵小鬧的事常有，我們做長輩和兄嫂的，應該撮合才是。」闞夫人使勁地擠出一臉菊花笑來。

「撮合？」蘇予安看向闞夫人，重複道。

「是啊！」闞夫人不知道自己這說法有什麼不對的。

「天芙都被你兒子打成了那個樣子，這叫小吵小鬧？這還撮合，我們榮陽侯府還怎麼在京都立足？」蘇予安一聲冷哼。

闞夫人聽到蘇予安這麼說，微微鬆了口氣，果然是為了面子。

但，如果真的只是為了面子，這把江天芙要回來也無用啊。

這麼一琢磨，闞夫人便有些糾結。

可瞟了一眼這松鶴堂的氣派，闞夫人又想，侯府終究是侯府，哪怕是藉著「侯府」兩個字的光，也比娶別人強上不少。

「世子夫人，我一定讓高義上門來賠禮道歉，好好地將天芙接回去。」闞夫人一副下定了決心的模樣。

賠禮道歉？蘇予安聽著這四個字都覺得好笑，真的想要賠禮道歉的話，闞高義這會兒就跟闞夫人一塊兒過來了。

這分明是闞夫人先過來探個底兒，免得闞高義白折了臉面。

當然，依闞家這德性，便是闞高義過來了，這和離也是定了的事。

趨炎附勢又目光短淺，是闞家骨子裏的東西，江侯爺原也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

和這樣的人做親家，不與他們來往，江天芙肯定會吃盡苦頭。

若與他們來往，肯定是會被他們拖累。

「好好地接回去？闞夫人打算怎樣好好地接回去？」蘇予安反問闞夫人。

「我，我讓高義親自向天芙賠禮道歉。」闞夫人回道。

「原來闞夫人之前的意思，是不打算向天芙賠禮道歉？」蘇予安瞟了闞夫人一眼。

「那，世子夫人，您的意思呢？」闞夫人暗自打算，不管蘇予安提出什麼要求，她都應了。

「我的意思？」蘇予安一笑，「你兒子向天芙道歉是應該的，至於她接不接受，我也管不著，但榮陽侯府丟了臉面，這個臉面怎麼著都得找回來。」

「那是！」闞夫人立即回道。

江老夫人都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蘇予安，不知道她要提出怎樣的要求來。

「天芙是被闞家打回來的，她那模樣所有的人都看在眼裏，滿京都的人也都知道了。」蘇予安說到這裏，扭頭看向闞夫人，「那就讓闞公子也如此，從闞家跪到榮陽侯府，三步一叩首，且要明言，是他錯了，下不為例。」

蘇予安的這個要求讓闞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江老夫人卻微微笑了一下。

闞高義對於闞夫人來說，是她對未來全部的希望，如果闞高義真的按蘇予安說的這樣做的，那等於是前程盡毀，這是她絕對不能允許的。

果然，闞夫人搖頭道：「不行，絕不可以。」

闞夫人之前聽到蘇予安連「親家嬸子」都不叫一聲，一口一個「闞夫人」，就知道這事兒沒這麼簡單能了的，可這個要求提得她完全接受不了。

蘇予安抬了抬眉：「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闞夫人盯著蘇予安，半晌才道：「我來，我替高義賠禮道歉，我從闞家跪到榮陽侯府，可好？」

在闞夫人看來，她已經做到仁至義盡，已經能夠表明自己的誠意，她相信滿京都沒有人會答應這樣的條件。

但蘇予安卻一聲冷笑：「你？闞夫人你覺得你不用賠禮道歉嗎？闞高義之所以對天芙動手，落我們侯府的臉面，難道不是你挑撥的？想要謀官自己上門來說，你居然逼著天芙過來，她不答應就打人？若這件事真的就這麼了了，回頭是不是你們家想要什麼只需要打天芙一頓就行？呵，你可真是個好婆婆！」

蘇予安這一席話，在闞夫人聽起來只有一個意思，就是不止闞高義要賠禮道歉，連她也要賠禮道歉。

闞夫人很想大吼一聲，你就算是侯府，也不能如此欺人太甚吧？

「那世子夫人想要我怎樣？」闞夫人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如果闞高義都做不到，闞夫人你怎麼做又有什麼要緊的？」蘇予安看都不看闞夫人一眼，而是拿起一塊點心輕輕地咬了一小口，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對江老夫人道，「祖母，這點心不錯。」

「你那邊的鈴蘭送過來的，你想為她求個賞就直說。」江老夫人嗔怪地看了蘇予安一眼，然後對德嬤嬤說，「惹她不起，回頭把我那串兒白玉蓮花手串兒給鈴蘭那丫頭送過去。」

「孫媳替鈴蘭謝過祖母！」蘇予安笑盈盈地朝江老夫人行了一禮。

「要你多事，回頭讓鈴蘭自己過來謝。」江老夫人故意冷哼了一聲。

江老夫人能讓鈴蘭來謝，那是給鈴蘭的面子，更是給蘇予安的面子。

闞夫人聽著心裏五味雜陳，這江老夫人對一個丫環居然出手打賞就是白玉手串，而對江天芙這個孫女兒居然隻字不提，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而蘇予安從始至終，強調的也是榮陽侯府的顏面。

「世子夫人，若真的和離，天芙的名聲也壞了，只怕也嫁不得個好人家，這又是何必？」闞夫人還想做最後的試探。

「這個就不勞闞夫人操心了。」蘇予安剛剛還笑盈盈的一張臉，瞬間又冷了下來。

見此情形，闞夫人斷定江天芙在江家是沒有丁點兒的位置了。

闞夫人不再求情，但也沒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江老夫人開口道：「考慮得如何？我這松鶴堂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想進就進的。」

這意思是，如果做不得親戚，那就要趕闞夫人走人了。

「求老夫人看在高義年紀還小的份上，給個轉圜之策。」闞夫人轉身朝江老夫人行了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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