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江二少夫人如此篤定。」皇后朝大宮女使了個眼色，「傳蘇妃。」

蘇予清很快就被帶了過來，大家瞧著，心裏又是一驚。

蘇予清已在妃位上，命婦們自然也是見得著的，以往都是一派雍容華貴的模樣，但今日卻是素麵朝天。

許是看慣了上妝後的嬌俏模樣，因此今日蘇予清的樣子，看上去便越發地滲淡，和「禁足」兩個字倒是挺搭的。

在皇后的授意下，大宮女上前一步幫著問話：「蘇妃娘娘，蘇庶人說九皇子是她所出，只是被你搶去了，而且也有江二少夫人作證，您可有什麼說法？」

「這分明就是誣告，本宮十月懷胎許多人看到過，而且還有太醫作證，如何成了是她懷的。」蘇予清瞟了蘇予涵一眼。

看著淡定，但蘇予清的心裏卻是一緊，貝芝不是說她已經病得起不來床了，怎地還能到皇后這邊來告狀。

貝芝也是心裏一驚，她還去冷宮看過一眼，那時候蘇予涵已經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

可這怎麼……

「這話，也有理！」皇后終於開口了，然後看向蘇予涵和蘇予安，道，「你們又有何說法？」

「皇后娘娘，九皇子真的是臣妾生的，蘇妃這個賤人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在人前出現的時候，她肚子上裹著棉花呢。」蘇庶人泣不成聲。

「那太醫呢？」大宮女問，「太醫也幫著蘇妃作假麽？」

蘇予安聽著不禁暗自好笑，這后宮她不知道，現代的電視劇裡，太醫幫著作假的事兒還真不少呢。

「皇后娘娘，臣婦多句嘴，是不是幫著作假，把太醫傳過來就是了。」蘇予安一笑，「只要太醫還在宮裏，就能查問得出來，就怕這會兒不在京都。」

蘇予清扭頭盯著蘇予安，道：「江二少夫人真是消息靈通，你怕是早就知道吳太醫回了老家，才這麼說的吧？」

蘇予安笑道：「你覺得我有那麼閑，去關注一個太醫的動向？這不過是個簡單的推理罷了。」

簡單的推理？有些夫人不禁低下頭，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皇后娘娘，您莫不是想因為太醫不在，便要治臣妾的罪？」蘇予清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並沒有回蘇予清的話，而是問蘇予涵和蘇予安：「蘇庶人，江二少夫人，這件事兒你們如果拿不出切實的證據，就是誣告了。」

「蘇庶人，江二少夫人？哈，蘇庶人恨本宮不念及親情，可她犯了宮規，本宮又有什麼辦法？至於江二少夫人，蘇家三房是庶出，一直和大房二房不和，她自幼便沒把自己當成蘇家人。」蘇予清一聲冷笑，「她們倆個說的話能信嗎？」

不得不說，蘇予清說得也有道理。

但凡是作證，都要避親和避仇的，因此不管蘇庶人和蘇予安怎麼說，這都沒辦法當成是證據。

「皇后娘娘可以找誠德宮的宮女和太監過來問話，再沒有比他們更清楚的了。」蘇予安開口道。

誠德宮的人？大家都看向蘇予安，有的認為她是腦子糊塗了，有的人覺得還是出身太低了，遇到宮裏的事兒，便什麼都不懂。

當然，也有聽了之後臉上帶上笑意，暗道，江家果然會選媳婦。

皇后看向蘇予安一眼，示意大宮女道：「把誠德宮的人都帶過來。」

「皇后娘娘對江二少夫人還真是言聽計從啊，這事兒居然都聽她的。」蘇予清笑著說。

「蘇妃若是心底無私，又何必怕問呢，反正你如今也閑著。」皇后神色淡淡地說，唇角帶著一抹笑。

這會兒，皇后是最不著急的。這會兒，不管蘇予安有什麼要求，她都打算滿足。

誠德宮的人很快被帶過來了，大宮女得了皇后的旨意，請去問話。

「接下來的話是皇后問的，你們想好了再回，若有不盡不實的，輕則罰去洗衣局，重則打死，都聽明白了嗎？」大宮女肅著臉道。

「聽明白了！」宮女和太監齊齊回道。

「那好，我來問你們，九皇子究竟是誰所出？」大宮女問道。

這話一問出來，四周便是一靜，宮女和太監們身子都低了一下，沒一個人開口回話。

蘇予清得意地瞟了蘇予安一眼。

雖然蘇予涵還能爬過來告狀，但在蘇予清的心裏面，蘇予安才是最要緊的。

甚至這件事情，蘇予清都懷疑是蘇予安指使的。

只是，蘇予安是怎麼聯絡上蘇予涵的，她倒是有些想不明白。

「皇后娘娘，他們不說，本身就是一種態度。」蘇予安朝皇后微微躬身道。

皇后的眉頭動了動，很快便明白了蘇予安的意思。

「江二少夫人說得沒錯，若九皇子是蘇妃生的，你們有什麼可沉默的呢？」皇后聲音一沉，說道，「本宮再給你們一個機會，若還是不開口，待本宮查出來，都是包庇罪。」

「皇后娘娘說得是，這件事事關皇家血脈，這包庇罪可是要連累九族的事兒。」蘇予安說道。

「蘇予安，你胡說些什麼？」蘇予清知道蘇予安在故意嚇唬這些宮女和太監，但她又不能說什麼，那樣會顯得她心虛。

「蘇妃娘娘，臣婦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蘇予安看向蘇予清，「要不，您說是什麼罪？」

蘇予清盯著蘇予安，動了動嘴唇，還是沒開口。

不管自己說是什麼罪，對於誠德宮的人來說，都會心寒。

可這種遲疑，本身也是一種態度。

這時，一位小宮女突然開口道：「皇后娘娘，九皇子是蘇庶人生的。」

「你亂嚼什麼蛆？」貝芝扭頭瞪著那個小宮女。

小宮女嚇得身子一抖，趕緊又重新趴到了地上。

「很好，那你說得細一些，若是有理有據，調到上書房服侍，還是出宮，隨便你選。」皇后笑著開口道。

進宮的宮女們沒有誰真的就願意做宮女，有的是為了討口飯吃，在宮裏當了這麼久的差，光攢下來的月例銀子就可以在外面活得挺好，自然是願意出宮。

有的是頗有姿色，想被皇帝看上，然後草雞變鳳凰，而上書房是皇帝經常呆的地方，自然也是機會最多的地方。

這兩條路對於宮女們來說，可以說是莫大的誘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