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六姑娘的香粉我送了。」蘇予安對掌櫃的說。

掌櫃的哪有不聽的理，江天芙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蘇予安。

江天芙知道，江起雲和江天芯是一母同胞，因此蘇予安對江天芯比對自己親近多了，私下裡也給了江天芯不少好東西。

她再不甘，也只能忍著。

就在剛剛，江天芙還在想，自己之前的那番話蘇予安肯定聽到了，以她的脾氣，就算當著眾人不罵自己一通，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萬萬沒想到，蘇予安居然還給自己送，香，粉。

「二……二嫂不用了，我有銀子。」江天芙有些底氣不足的說。

「有銀子就留著買別的，到了二嫂的鋪子，哪裡還用得著你一個小姑娘花錢的理。」蘇予安笑眯眯地對江天芙道。

江天芙聽著又是羨慕，又是不平。

說起蘇予安也比她大不了幾歲，怎地人家底氣就那麼足。

江天芙的確是有銀子，只是真的不多，夠買香粉的錢，便不夠買口脂的，夠買衣料的，便不夠買首飾的。

秦氏對江天芙管得極嚴，一方面她想讓江天芙嫁到高門，怕她養成驕奢的性子，不討未來婆婆喜歡；另一方面，也想讓江天芙與江天芯在眾人面前形成鮮明的對比。

前些日子，雖然秦氏讓錢嬤嬤送了些銀子過來，但江天芙哪裡敢敞開了用。

對於蘇予安的好意，江天芙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也不想拒絕，因此也就半推半就地收了。

只是回到侯府，剛進自己的院子，還沒來得及喝口熱茶，便被秦氏叫了過去。

而闞高義恍恍惚惚地被小廝帶回家後，看到自家門口掛著的燈籠，倒是徹底清醒過來了，進了府門便直奔後宅正院。

闞夫人正拿著一個冊子和貼身嬤嬤說些什麼，見闞高義過來很是高興，招呼道：「義兒，你來得正好，過些日子你妹妹就要回京了，得給她備著衣料首飾，不能叫別人小瞧了，這是安瑞祥金鋪新出的首飾冊子你幫娘瞧瞧，哪個好看。」

安瑞祥金鋪不是京都最大的，但樣式卻新，頗得京都貴女的喜歡。

不過安瑞祥也是有名的量少，一個新的樣式絕對不超過三個，因此闞夫人想把滿意的款式早早地訂下來，免得沒有了。

闞高義這會兒哪有心思給妹妹選什麼首飾，因此隨便指了一個。

闞夫人的眉頭皺了皺，這是這一頁最普通的款式，於是看了一眼兒子。

「義兒，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闞夫人合擾手中的圖冊，看向闞高義。

「母親，兒子有件事想……想要問您。」闞高義坐在椅子上，朝闞夫人的方向微微伏身道。

「何事？」闞夫人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等闞高義說話，又問，「你今日出門是遇著什麼人了麽？」

闞高義見闞夫人這樣問，心裡便涼了幾分，神色頗有些淒惶地說：「母親是怕我遇見誰了不成？」

闞夫人目光閃了閃，故意做出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來，笑道：「這說的什麼話，你堂堂男子漢，母親能怕你遇見誰？只是你外出回來便如此模樣，便有此一問，說不說隨你。」

聽到闞夫人這樣說，闞高義心裡不免有些愧疚，覺得自己誤會了母親。

「兒子今天碰到了榮陽侯府的六姑娘。」闞高義回，闞夫人神色鬆了松，可接著又聽到闞高義補了一句，「還有江家的二少夫人。」

闞夫人握著冊子的手，再一次緊了緊。

那個江家的二少夫人雖然身份不怎麼樣，但卻是個難纏的。

「遇見便遇見了，打個招呼便好。」闞夫人還在故作淡定。

「可是母親，她們說……她們說江四姑娘沒答應嫁給我，讓我不要多想。」闞高義看了一眼闞夫人，才問，「母親，她們說得可是真的？」

闞夫人聽到這裡，終於知道自己心裡為什麼不安了，怕什麼來什麼，這榮陽侯府真是陰魂不散。

但闞夫人還能維持臉上的一抹笑，甚至讓闞高義把遇到江家姑嫂之事從頭到尾聲的過程細細地說與自己聽。

待闞高義說完，闞夫人臉色莫名。

「母親，她們說得可是真的？」闞高義緊緊地盯著闞夫人，希望她回話，又害怕她騙自己。

「唉，義兒，你覺得母親會騙你麽？」闞夫人頗為受傷地看著闞高義，不待他過多思考，便又問，「義兒，母親也沒想到那江四姑娘居然會出爾反爾，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值當你用心，娘倒覺著江六姑娘是個好的。」

「江六姑娘？」闞高義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完全沒記住江天芙的臉。

「母親，這如何使得。」闞高義差點兒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一心想著的是江四姑娘，如何能改成江六姑娘。

「如何使不得？江六姑娘比那四姑娘溫柔多了，而且是現任侯夫人嫡女。」闞夫人看著闞高義，示意他坐好，又道，「這雖然都是嫡女，但到底是不同的，顧家以前雖是公府，但已經被奪了爵發回原籍，這些年連京都都沒回，你能指望得上？那秦氏雖然之前一般，但現在娘瞧著倒是蒸蒸日上，以後於你定有助益。」

「可是……可是母親，那江六姑娘瞧著年紀不大，她也未必願意。」闞高義說到這裡，心裡酸楚得不行。

闞高義知道，如果他娘拿定了主意，是不會聽他的意見。

「江六姑娘已經十三歲，成親年紀是小了些，但訂下來，過兩年等你科考完了再成親剛剛好。」闞夫人觀察了一下闞高義的神色，又道，「母親也是聽你剛才的說法，估摸著這六姑娘怕是對你有意？」

「母親，切莫壞了人家姑娘名聲。」闞高義急道，又想到江天芙才十三歲，心裡便有些彆扭。

「壞人家姑娘名聲？義兒，你之前要死要活的攔著江四姑娘，怎麼不說怕壞人家姑娘名聲？」闞夫人淡淡一笑。

闞高義臉色一白，但在他心裡這是不同的，他是打算娶江四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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