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了什麼事嗎？」秦氏瞟了秦月嬋一眼。

秦月嬋動了動嘴唇，她明白秦氏的意思，可是心裡卻還是定不下來，畢竟那倆人還在衙門裡關著呢。

「姑母，萬一他們招供了怎麼辦？」秦月嬋一想到這裡，覺都睡不好。

「只要你按我說的做，他們能招出什麼來？」秦氏歪在榻上，不以為意地說。

「那，她們會不會猜到是我們？」秦月嬋覺得這件事情，感覺處處都是漏洞，她甚至覺得秦氏多此一舉。

便是江天芯真的受了景，她還不是要嫁到南瑞，而且她是公主，南瑞頂多冷著她，還能對她怎樣？

以江天芯的性格，她一個人只怕也能過得熱熱鬧鬧的。

因為這個，自己倒冒這麼大的風險，值當嗎？

「你還是太年輕了，穩不住。」秦氏瞟了秦月嬋一眼，道，「猜著就猜著了，能拿你我怎樣？只要沒證據，她們就不敢多說什麼。再說了，她們還能蹦噠幾日。」

最後一句，秦氏幾乎是耳語。

「那，姑母，咱們等著不就行了嗎？」秦月嬋不解道。

「等著？個個兒都是人精兒，讓她們的腦子閑下來，就喜歡琢磨。」秦氏低聲嘀咕道，「反正江天芯這事兒，成是好事，不成也不打緊。」

秦月嬋隱隱中，似乎明白了秦氏的意思。

江天芙在門外聽到秦氏和秦月嬋的對話，臉色發白，然後匆匆離開了潤澤院。

而江起雲驚馬的事，江安也帶來了消息，在江起雲騎的那匹馬的腿部查出一根極細的鋼針，便是這根鋼針，使馬不受控制的。

「是誰？」江起雲問江安。

「曲運說，這鋼針應當是從特製的針筒裡射出來的，距離不會太遠，當時也就旁邊酒樓二樓包廂裡射出來可以做既準確又有力度，如今他已經問去了。」江安回道。

蘇予安聽了不由得連連點頭，只是曲運這個人以前似乎沒聽說過。

「你快去看看他查得怎樣，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江起雲道。

江安立即去了，蘇予安這才問：「曲運是誰？似是你身邊的人？」

「曲運是舅父給我的，自舅父回京後，以前依附國公家的一些舊人又尋上門來，舅父已經無心他事，因此便把這其中幾個最為得用的人給了我。」江起雲對蘇予安知無不言。

「從這事兒倒就能看出親疏來。」蘇予安頗有些感慨。

秦家表面上對江起雲極好，可從來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江起雲聽了這話，也很是沉默了一會兒。

但真的也只是一會兒，很快，江起雲便哼哼起來，說痛。

「很痛嗎？」蘇予安有些疑惑地看了江起雲一眼。

聽玉佩的意思，應該不嚴重啊。

「很痛！」江起雲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那，那我讓玉佩開一些止痛的湯藥？」蘇予安除了這個，也想不起其他的法子來。

「那倒不必，是葯三分毒，你在這裡陪著我便成。」江起雲趕緊道。

江起雲主要是怕蘇予安覺得他好些，又撇下他一個人跑到書房去。

想到書房，江起雲便不大樂意，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自己變成個書房。

「陪著就成？我成止痛藥了嗎？」蘇予安嗔怪地看了江起雲一眼，但還是在他身旁坐下了。

江起雲立即眉開眼笑了起來，覺得蘇予安真是無處不好。

「你說真的，到底痛不痛？」蘇予安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男人不是都挺能扛的嗎？

只是面對江起雲，蘇予安把不住這一點在他身上成不成，畢竟他是個極怕痛的人。

「倒是……還好！」江起雲耳根了微微泛紅，又急著解釋道，「小時候是真的很痛很痛。」

小時候很痛？蘇予安皺了皺眉，問：「小時候是破了皮的痛一些，還是沒破皮的更痛？」

江起雲頗為古怪地看了蘇予安一眼，回：「那自然是破了皮的痛。」

沒破皮的那種痛能叫痛嗎？破了皮的那可真是入骨入髓般地痛。

「其實，有的時候破了皮的也未必有那般痛。」至少差別不會那麼大，蘇予安想了想，回憶道，「去年你父親打你那回，比之小時候如何？」

去年打得那真的是慘，蘇予安親眼得見的，可不只是破了皮可以形容的。

這話江起雲聽了倒是一愣，道：「許是我長大了，倒沒有兒時那般。」

「那倒未必！」蘇予安看著江起雲，痛是世界上最沒辦法習慣和適應的一種感覺。

蘇予安又仔細問了江起雲當時痛的感覺，然後才道：「如果給你清洗的時候，在水裡加了別的東西，便有可能會痛些。」

蘇予安想起小時候破皮了，用碘酒擦拭傷口，那種痛喲，真的叫人想起來就心顫。

其實這件事蘇予安知道江起雲怕痛的時候，就有些疑惑。

只是那會兒蘇予安就算是猜到了，也不會說，說了他也不信，還浪費自己的口舌。

「加了別的東西？」江起雲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雖然蘇予安第一次提起這個，但他回想起小時候和現在的痛，這一對比，就不得不信了。

小時候因為太痛了，所以江起雲記憶猶新，和現在的痛完全是不一樣的。

再加上秦氏的真面目揭露以後，江起雲對她已經完全沒有信任感了。

「她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歹毒，我從來沒有坑過她。」江起雲難以理解。

在江起雲認識的人中，也有人繼母和繼子關係不好的，不算稀奇。

可他覺得自己一直對秦氏沒有任何惡意，甚至還認為她是一個好母親，對她很是喜歡，她為何要這麼對自己。

難道僅僅因為他不是她的孩子？這人的心得黑到什麼程度，江起雲難以理解。

又或者，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蘇予安看到江起雲的眸中有著濃重的懷疑，便不由得心疼了。

被打擊多了的人，一旦遇到事兒，最先學會的便是自我反省。

「不是因為你不夠好，這件事與你無關，我告訴你她為什麼這麼做。」蘇予安不由得摁住了江起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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