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越來越近的沈南城，顧青姿那平靜的心，瞬間的變的不平靜了。

「撲撲撲」的跳的很快，就像是要從喉嚨裡跳出來那般。

她很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如常，冷靜又鎮定，但卻無法欺騙自己。

在她面前站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米而已。

顧青姿幾乎都能感覺到他那噴出來的氣息，是帶著怒意的，但也是無奈與自責的。

那猛烈起伏的胸口，表示著他此刻憤怒。

那一雙赤紅的雙眸，就像是著火，又像是中魔一般，直直的盯著她。

顧青姿很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的與他對視，甚至於唇角還噙著一抹沒心沒肺的微笑。

「你想要我留下什麼？嗯？」沈南城直視著她，一字一頓說道，「顧青姿，你說！說得出，我一定留下來給你！」

顧青姿就這麼看著他，看進他的眼眸裡，有一種複雜的，百感交集的感覺襲來，讓她整個人都顫慄了一下。

是啊，她想要他留下什麼？

她又有什麼資格讓他留下東西？

顧青姿輕笑，還是一臉淡漠又炎涼的看著他，不緊不慢的說道，「抱歉，你身上真沒有什麼是我想要的。既然是衛小姐的贖身費，自然應該問衛小姐。旦看衛小姐值什麼了。」

沈南城狠狠的盯著她，咬牙切齒，「很好！顧青姿！你很好！」

「南城，速戰速決！」耳邊傳來雲鎮的聲音，「再這麼拖下去，我會暴露的。很有可能，對方已經察覺到我的靠近過了，以此來拖延時間找我。」

沈南城猛的一個轉身，面無表情的盯著蔣行磊，趁他一個不備，快速的奪過他手裡的刀，然後手起刀落……

「南城！」衛雅思的尖叫聲響起，滿滿的全都是恐懼。

顧青姿瞪大了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沈南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痛苦，自責，後悔，懊惱，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都一股腦的爬上她的心頭。

沈南城就這麼毫不猶豫的切下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

殷紅的血，染了一片地。

也刺痛了顧青姿的眼與心。

所以，在他心裡，衛雅思就這麼重要嗎？

重要到可以拿自己的一截小拇指來換？

這一刻，顧青姿死心了，也徹底明白了自己在沈南城心裡的位置。

到底，她比不上衛雅思。

準確來說，根本就沒得比。

他們之間的感情，就算過去了三年，只在衛雅思回來了，還是那般的濃烈與熾熱。

晏小玖說的沒錯，衛雅思是沈南城心裡的白月光，是他這輩子永遠都無法捨棄的女人。

衛雅思，就像是刻進了沈南城的身體裡，他們之間已經融為了一體。

顧青姿笑了，笑的有些自嘲，又有些苦澀。

別開自己的臉，不去看沈南城。

衛雅思衝上來，雙手捂住沈南城的左手。

血，順著她的手，不斷的往外流出來。

沈南城，直直的盯著顧青姿，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然，卻是什麼也沒有。

衛雅思朝著顧青姿恨恨的瞪去，那眼神，簡直想要殺人。

彎腰，想要去撿沈南城切下來的那一截斷指，卻被蔣行磊先一步。

「蔣行磊，給我！」衛雅思凌視著蔣行磊，咬牙切齒的說道。

蔣行磊卻是詭異一笑，「都說了，是用來交換你的東西，那麼自然是要留下來的。要不然，我把斷指還給他，你就走不了了。衛小姐，你考慮一下？」

「我們走！」沈南城面無表情的說道，從衛雅思的手裡抽回自己的手，朝著顧青姿又是意味深長的瞥去一眼，轉身離開。

衛雅思亦是朝著顧青姿惡狠狠的瞪去一眼，那陰森冷鬱的表情，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跟著沈南城，疾步離開。

顧青姿看著那一路滴遠的鮮血，眼神很是複雜，在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感在她的心頭升起。

然後隻覺得，自己的咽喉處一陣腥味傳來。

顧青姿忍住了，沒有讓那口血噴出來，而是很平靜咽了下去。

「怎麼樣？顧小姐，看清楚了沒有？」蔣行磊看著顧青姿面無表情的說，「沈南城選擇的是那他曾經的女朋友，而不是你這個現在的女朋友。」

「嗯，」顧青姿不鹹不淡的應聲，「所以現在，麻煩你給我鬆綁。表演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蔣行磊微微一怔，隨即淡然一笑，給顧青姿鬆綁。

然後……

「啪！」

剛松完，蔣行磊的臉上便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個巴掌。

顧青姿手起手落，不帶一絲猶豫，又狠又準的攉過去。

蔣行磊怔住了，怎麼都沒想到，顧青姿竟是會給他一個巴掌。

臉頰上，有火辣辣的痛意傳來，就連耳朵內，也都還有一股「嗡嗡」的響聲。

「這筆帳，我們沒完！」顧青姿看著他，一字一頓。

「啪啪啪！」

鼓掌聲傳來，軍哥一邊拍著手，一邊朝著這邊走來，臉上噙著一抹滿意的，欣慰的，輕鬆的微笑。

顧青姿直直的盯著他，臉上的怒意不減，可以說是隻增。

「老三，出息了！」軍哥瞥一眼蔣行磊，不緊不慢，「竟是被一個女甩耳光。不過，顧青姿，我還真是沒看錯你，有膽！」

確實，有膽。

上午的時候，拿酒瓶劃傷了他的手背。

現在，又攉了老三一個耳光。

「如果可以，這一個巴掌，我想甩在你的臉上！」顧青姿陰沉沉的盯著軍哥，恨恨的說道。

軍哥卻是不怒反笑的看著她，「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要會？上午那一下，我已經給你足夠的面子。現在，我還會給你第二次機會嗎？顧青姿，既然沈南城已經做出了選擇，怎麼？現在是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顧青姿凌視著他，「你覺得衛雅思會放過你？你就等著衛雅思來跟你算帳吧！」

「是……砰！」

一個「嗎」字還沒說完，只聽到一聲巨響，外面揚起一層白白的濃灰。

然後一個男人從那一層濃灰裡走出來。

「青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