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能證明自己的這個推斷呢？李好暗暗放出神識，仔仔細細的查看起研究院每一個角落來。有句老話說得好，有神識，好辦事！嗯，權當這是句老話吧。

終於，就在孫靜和何金一起乘車離去的時候，一個名叫盧美祥的員工的實驗筆記，成功引起了李好的興趣。

在他的那本實驗筆記某一頁的角落上，寫著一段潦草的記錄：

「就目前來看，這個方程式十分不妥！！成品的分子結構對實驗體的中樞神經，破壞率極高！非但不能止痛鎮定，反而會引起幻視、幻聽，成癮性極強。建議及時銷毀。」

幻視幻聽，成癮性極強，這說的不就是『天使』的主要癥狀嗎？

李好越發的肯定起自己的判斷來。可『天使』究竟會被藏在哪裏呢？

脫下警-服，李好幻化成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蹲坐在馬路旁邊，向自己對面的研究所辦公樓探出神識。

首先是檔案室……

天哪！這裏少說也有幾萬張軟盤，況且，化學上面的方程式，自己又不懂，即使找到了，也不見得認識啊。李好有些犯難了。算了，還是先從李潔娜的辦公室找起吧。

李潔娜的辦公室內還有一個單獨的臥室，裏面配有獨立的浴室和衛生間。雖然只有小小的數十平方，但裝修設計、佈局風格，還挺有些小資格調的。

李好分析這肯定是院長才會有的特殊待遇。其實有一點是他不知道的。在研究院裏，只要是擁有單獨實驗小組的高級工程師，都會分配到這樣一套辦公室。一來是方便工程師及時休息，二來是保證實驗的持續性。畢竟一出臥室就直接上班了！只不過李潔娜的那間臥室，被她找人裝修了一下而已。因為她平時就是個很講究的人，很喜歡這種清新的調調。

李好一邊用神識仔細掃過每一個地方，搜尋有沒有什麼夾層、暗盒之類的隱秘空間，一邊不斷的在腦海中快速分析，哪裏有藏匿『天使』的可能性……

會是儲存在電腦裡嗎？不會！很容易被別人發現，或是被人利用網絡盜取。

會是記錄在文件裡嗎？不會！她肯定沒有這麼笨。

會是在那一堆軟盤中嗎？不會！如果真的立案調查的話，這些軟盤鐵定會被挨個讀取檢查的。

……

唉，外面沒有！去臥室看看吧。

神識掃去，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座等身大小的果-體雕塑！底盤下面，還刻著兩行字——

致我親愛的女神，李潔娜小姐！夏爾。

1996年，聖地，布魯-克林，美-國。

雕塑栩栩如生，把李潔娜豐韻娉婷，身姿曼妙的軀體，呈現的帷妙唯俏！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手筆。

左手墊在腮下，右手自然的搭在渾圓的臀部上面，無限美好的上身，讓人一覽無餘。李好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首詩，一雙明月貼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圓！再往下，兩條水潤勻稱的秀腿微微有些彎曲，十根玉趾襯托出小巧的蓮足，似乎訴說著一種無言的妖嬈。尤其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絕倫，堅毅勇敢中帶著一絲絲少女獨有的羞澀。雙眼凝視著前方，像是對愛情的渴望，又像是對未來的憧憬，明目盼兮，巧笑倩兮。天上的仙女，也不外如是吧！

李好臉一紅，剛想轉移目光，不料，竟然意外的發現，在雕塑的胸部位置，裏面竟然藏有一張光碟！看外面的石膏印記，明顯就是最近才補好的。

什麼東西需要放的這麼嚴密？

對了！記得，猴子上次走的時候，曾跟自己說過。不要把儲存『天使』的工具，局限在那三張軟盤上面。

軟盤這種存儲工具，有很多的缺點：要遠離有機溶劑，必須直立放，不能重疊放，不能變形，不能高溫，不能受潮，更不能受磁。如果他是毒販的話，就會把『天使』刻成一張光碟，再藏到一個隱秘的地方。

雕塑裏面的光碟，會是『天使』嗎？

極有可能！

等等，盧美祥……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這次中毒案件的死者之一嗎？

神秘的郵件，背後的黑手，中毒的三人，實驗筆記的片段，還有眼前的光碟……李好把這些碎片重新一一拚湊起來，瞬間不寒而慄。這個女人對自己也太狠了吧！

如果不是李好擁有神識，沒有任何人，會猜想到『天使』會被藏在這個地方。即使有人站在雕塑的面前，也肯定不好意思一直盯著人家的胸部使勁看！有這一點就足夠了！李好今天確實見識到了，什麼叫心思縝密！

好吧！既然證據不充分，現有的法律暫時製裁不了你，而你又準備的這麼充分。我就讓你竹籃打水，空歡喜一場！

李好記下光碟的樣子後，馬上去市場上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順便還買了一些石膏粉和和打磨砂紙。

等他再回到研究院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為了保險起見，李好幻化成了蘇明道的樣子。神識觀察了一下，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手腳並用攀爬到樓頂後，從樓頂自上而下，潛入進了李潔娜的房間。把雕塑放進月宮，快速離開了現場。

回到宿舍鎖上門，把窗簾拉嚴實。李好用鑷子和小刀，一點點的摳-挖，小心翼翼的把那張光碟取了出來。做了調換後，再往裏面補上石膏，塗抹均勻。用吹風機吹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時間，才把石膏吹乾。然後又用砂紙，把剛剛新補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打磨圓潤。

也幸虧李好的身體異於常人，換做是其他人，還真受不了這麼高強度的運作。

一切完成之後，他這才又幻化成蘇明道的模樣，把雕塑放回了原處。

……

冰峰市陸軍總醫院。

李潔娜已經從ICU轉到了幹部病房。

黃小玲正坐在病床邊，給她削著蘋果，「以後再不許這樣了，都快嚇死我了。」

「沒事的，姐。我已經提前吃過稀釋劑了。再加上我喝的也不多。」李潔娜接過裝蘋果塊的盤子，用水果叉插了一塊送進自己嘴裏。

「那也不行！萬一搶救不過來了呢？我可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黃小玲後怕的拍了拍胸口，「娜娜，姐可是學心理的。你這種做法，在我們看來，就是過高估計了自己的計算能力，從而產生了一種盲目的自信！如果不馬上改掉，總有一天，你會在這方面吃大虧的。」

「有那麼嚴重嗎？」

「有！」黃小玲嚴肅的看著李潔娜，「我給你舉個簡單的例子。沒錯，你是把藥效起作用的時間都計算清楚了。但我問你，你有沒有算過，萬一路上有別的事情，耽誤了救治時間怎麼辦？比如堵車、封路、車輛故障……萬一醫院這邊準備不充分怎麼辦？比如血漿不足、人手不夠、院區停電停水、沒有專業的主治醫師……娜娜，你的前20年，過的太順風順水了！連我都能感覺到，你現在是有些極度自負了。」

黃小玲每說一句，李潔娜的臉上就難看一分。最終，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唉……姐，我錯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你把姐的話記在心裏就行了！」看到李潔娜這幅表情，黃小玲也有些心疼，「來，再吃一塊蘋果，姐給你剝根香蕉。」

李潔娜把蘋果盤，遞給黃小玲，又接過剝好的香蕉，咬了一口，「嗯，香蕉不甜！」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以身犯險的，」李潔娜把香蕉隨手扔到了桌子上面，「我要吃龍眼……可接到你的示警後，時間太急。我只有把高璿和盧美祥做掉，才不會暴露『天使』的方程式啊。」

黃小玲沒有接話，揪下一顆龍眼剝去皮，伸手遞給了李潔娜。

「啊……」李潔娜張嘴含住龍眼，順勢看了眼門口的方向，小聲的說道，「姐，你聽沒聽說過『冰』？」

「不就是去氧麻-黃鹼嘛。」

「不錯，只要你手裏有麻-黃鹼，利用簡單的工具，就可以製作出冰-毒來。所以，冰-毒也被稱做是『廚房毒品』。」

「這個我知道，但是在華國，麻-黃鹼是國-家管制藥品！很容易吸引警方注意力的。」

「呵呵，所以，咱們的『天使』才重要嘛！要知道『天使』的製作，工藝基本可以媲美『冰』，也是純化學合成的。而且，又比它更便宜，上癮又快。只要我們手裏有『天使』，那就是源源不斷的財富！說擁有一座金山，都是小覷它了！」

黃小玲聽了也是兩眼冒光，「對了，那三張軟盤你藏好了沒有？」

「軟盤的缺點太多，又不容易保存。我找人把它刻成了光碟。放在了一個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地方，就在……」

「別，千萬別告訴我。你自己守著這個秘密就好了。」黃小玲突然出言打斷了她，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過了這段風聲，我們需要重新尋找合作夥伴了。」

「嗯，關於這一點我早就考慮過了。我已經有了幾個目標，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天賜葯業。」

「天賜葯業？京都市那個賈天賜？」

「不，是賈天賜的弟弟，賈天顧的。我上個月和張副市長，一起去他的公司轉了一圈。說有機會想在他那裏建個實驗基地，他馬上就同意了。」

「他為人怎麼樣？精明嗎？容不容易控制？」

「哼，還不是老色鬼一個！他看我的眼神，有種瘋狂的佔有慾！」

「那你可要小心一點。」

「知道了，嗯，還有沒有什麼甜的啊？」

「等一下，我找找看啊！」

……

隨著黃小玲這條線索的失去，『清潔工行動』不得不草草結尾，給冰峰局留下了諸多的遺憾。

比如說，要是親戚的稱謂，每一個都代表一個人物的話，二爺爺又是誰？省廳對山水葯業做出的佈置，他怎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黃小玲背後的黑手，到底是誰？這些都成了謎團！

整件事情對長陽市政-府的影響，無疑是最深刻的。揪出了不少的害群之馬，尤其是公安系統的，諸如劉勝、石崗、張世傑之流，雙規的雙規，撤職的撤職，逮捕的逮捕。

李好在這次行動中的作用毋庸置疑，又一次榮獲了一個個人三等功。

冰峰局緝毒支隊獲得了集體三等功，『清潔工行動』小組和借調的侯智，獲得了全局通報嘉獎一次。消息傳到冰峰局後，所有人都不是很開心，畢竟最大的那條魚漏網了。

不過，對於李好來說，心裏倒是比其他人稍微好受一點。畢竟，他已經成功的把『天使』銷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