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現在有了天羽集團作為靠山，已經掃平了前面的障礙，所以，菲菲現在要做的就是梳理一番，早日把這個位子坐穩。

菲菲自從住進醫院，菲菲想了整整一夜，菲菲一開始是想離開這座城市，去一個小地方，過簡單的日子。

但是菲菲越想心裏越不服氣，為什麼菲菲遭受了這麼多屈辱和痛苦，卻還是要逃離呢，為什麼菲菲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去改變自己、改變命運呢。

眼下，命運的天平已經開始向菲菲慢慢傾斜了，曙光乍現，菲菲已經有了轉運的機會，菲菲捫心自問，菲菲是否真的要放棄？

放棄。

不放棄。

放棄。

不放棄

……

菲菲在心裏這麼折騰幾個來回，還是放不下，這裏的誘惑對菲菲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如果說剛來這座城市的時候，菲菲潔凈的就像一張白紙一般，纖塵不染，那麼現在，菲菲已經是一副不完整的畫了，畫紙上已經被塗了各種顏色，五彩繽紛。

只是，這還只是一副殘缺的畫作，如果菲菲此刻放棄，那麼它永遠是一副殘畫，但是如果菲菲重拾畫筆，細細地描繪一番，說不定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所以，在當一個殘畫，還是當一副完整的藝術畫之間，菲菲更想給自己一個證明的機會，因為菲菲始終相信一點，就是苦盡甘來，這是菲菲悲慘人生當中唯一的信條之一了。

菲菲想，如果菲菲母親在菲菲身邊的話，她應該也會尊重菲菲的選擇吧，菲菲望向窗外，是一片燦爛，看著熱鬧的世界，菲菲對天上的媽媽說：媽，你也支持菲菲的吧！

菲菲吩咐小春把姐妹們送出醫院了，菲菲告訴她們，菲菲今天就會出院的，因為只要菲菲還在醫院，她們就不會放心的。

只有菲菲在酒店，她們才能安心下來，現在她們更像是驚弓之鳥，膽小，完全沒了方向。

小春送走姐妹們後，又折回來，她說，她想幫菲菲收拾一下，好接菲菲出院。這丫頭是真細心，菲菲確實需要一個人幫菲菲收拾一下，雖然菲菲修整了一晚上，但是方嘯天那幫傢夥對菲菲的折磨，讓菲菲筋疲力盡，受盡屈辱，不是那麼快可以復原的。

在小春收拾的時候，菲菲問她：「小春，剛剛講的那段詞，是你提前準備的嗎？」

「是啊。」

「哦，是你自己想的？」

小春停下手中的活兒，回過頭來，嫣然一笑，撩了一下劉海，道：「其實是凌總告訴菲菲的，他在開完全員大會後，把我叫到一旁，還給了我一張紙，說把上面的話給背熟了，馬上會有用處的。」

原來如此，居然是凌雲教她說這些話的，難怪了，菲菲本來就覺得奇怪，認為小春不可能有這樣的先手，還真是凌雲的招兒。

不過，小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背熟那些內容，也不簡單，同樣出乎菲菲的意料了。

「小春，那張紙在你身邊嗎？」

「哦，我帶在身上呢。」說著，小春從手包裡拿出一張紙來，遞給菲菲。

菲菲接過紙，是一張打印好的A4紙，上面寫了一些問答，菲菲詳細看了一遍，就是把菲菲所面臨的問題一一都羅列出來了，然後把小春幫腔的內容都寫上了，如何回答，如何銜接，上面都寫的一清二楚，稍有文化的人都能看得懂，言簡意賅。

看到這裏，菲菲才明白凌雲的苦心，他早就猜到了，這件事情一公佈後，天涯海角的姐妹們會來找菲菲，而菲菲勢必會獨臂難支，所以他才安排了這麼一出，讓小春做菲菲的幫手。

在關鍵時刻，幫菲菲搭腔，這樣一來一去，一唱一和，就顯得沒有那麼單薄了，這樣的話，那些女孩子也就更容易信服了。

凌雲的手段，菲菲當真是佩服，他用這種看似簡單的招式化解了菲菲就任負責人的第一場危機，確實是立竿見影。既幫菲菲樹立了威信，又安撫了天涯海角的女孩們，為他日後的部署服務，真可謂是一箭雙鵰啊。

到現在菲菲才明白，原來凌雲能快速繼承天羽集團的產業，順利上位，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的。從他在集團老二身邊安插親信，到他如今未雨綢繆幫菲菲渡過難關，他做事都是有自己的謀劃的，這是菲菲沒有想到的。

不過，菲菲現在想通，也還來得及。

菲菲把那張白紙給撕了，扔進了垃圾桶，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麼留著它也沒用了。小春沒有說什麼，繼續幫菲菲收拾，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就是菲菲的換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而已。

趁小春收拾的功夫，菲菲和她聊起天來，菲菲問她：「對了，小春，一直喊你小春，還不知道你真實姓名呢。」

「菲前老闆，我叫黃春，黃色的黃，春天的春，菲菲媽給菲菲起的。」

「好名字啊，再問你，你剛才說跟著我，可是想清楚了？」

菲菲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小春已經全部收拾好了，她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走過來，鄭重其事地對菲菲說：「菲前老闆，你以為這些都是凌總教我的套話？其實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這麼邪性，凌總寫給菲菲的話，就是我的心裏話。自從看到你給唐心姐出氣，我就打定主意了，就跟著你了，不為別的，因為啊，我從你的身上，能看啊哦希望，別人身上我看不到，只有絕望。」

不知為何，小春講這話的時候，滿眼含淚，情緒低落，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看到這裏，菲菲心裏明白了，小春和菲菲一樣都是苦命人，她為什麼會這樣傷心，她是想起她悲慘的遭遇了，這表情，這眼神，騙不了人的。

菲菲心裏也不好受，看到她，等於就是看到菲菲自己了，黃春何嘗不是自己另外一個翻版呢？場子裏幾乎每個姐妹的經歷都能寫一本小說了，而且還是那種特別虐心、淒慘的小說，可小說是假，她們的經歷卻是真的。

人們只能讀到小說裡的悲哀，卻看不到他們的悲慘世界。

菲菲把小春擁入懷中，輕撫她的秀髮，她在菲菲懷中輕聲啜泣，真是想到傷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