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凌雲反問宋雨瞳，凌雲想看看她的心思是怎麼樣的，是不是真的在乎李恆那個畜生。

「我不知道，但是知道，你肯定沒按什麼好心。」宋雨瞳撩撩額頭的劉海，臉上佈滿愁雲，她似乎對凌雲的行動有所察覺了。

絲毫不念及夫妻之情，她一門心思完全在李恆身上了。

凌雲沒有慌張，繼續追問道：「哦，你知道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在想你這樣做是早晚的事情，畢竟……」宋雨瞳欲言又止，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你知道又怎麼樣，你現在完全可以拿起電話，撥通李恆的手機號碼，然後大大方方地告訴他我的陰謀，來吧！」凌雲順手抄起旁邊的座機電話，丟給宋雨瞳，凌雲想進一步再試探試探她的反應。如果她真的執意要告訴李恆的話，凌雲得有新的策略。

宋雨瞳瞧了凌雲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她把電話放回原位，她眼眉低垂，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咳嗽幾聲，然後用佈滿血絲的眼睛瞪著凌雲，凌雲心裏有些發毛，這個女人該不會想同歸於盡吧

「給我一支煙吧，我心裏難受。」

凌雲沒想到宋雨瞳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凌雲把煙丟給她。

她熟練地從茶幾上摸索出打火機，自己點了煙，狠狠地吸了幾口，雙眼眯成一條線，眉宇間的烏雲並沒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了。

她沒有講話，整整一根煙的時間，她都是坐在凌雲對面，凌雲看著她吸煙，她眼神飄忽不定，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行屍走肉一般。

「哎，有些累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管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傷害到我的家人，你和李恆之間的恩恩怨怨，我也有責任，但有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宋雨瞳說這番話的時候，一邊抽煙，一邊哭泣，凌雲透過層層煙霧，能看見那張扭曲的臉蛋兒，上面寫滿了悔恨。

凌雲心裏也不是滋味，但這並沒有讓凌雲決定放棄復仇，凌雲只是想儘可能地少利用這個可憐的女人，雖然她對凌雲犯下了彌天大錯，但是終究不是她的本意，愛一個人沒錯，可惜她跟錯了人。

凌雲瞧宋雨瞳的樣子，似乎有些崩潰，凌雲不想再刺激她，所以沒有再說那些狠話。凌雲靜坐了一夥兒，覺得渾身不自在，便起身想走。宋雨瞳見凌雲想走，她忽然起身，從後面緊緊地抱著凌雲，說讓凌雲別走，別丟下她一個人。

凌雲知道她有些昏亂了，連凌雲是誰她可能都有些迷糊了，凌雲掰開她的手，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臨走的時候，凌雲還能聽到宋雨瞳陣陣的抽泣聲，越來越大，漸漸地，整個樓道都能聽到這個女人的哭泣聲。

宋雨瞳或許有些後悔了，她也知道自己跟錯了人，可惜她永遠也回不了頭了，她和她的母親一樣，她們一開始就走錯了路，註定不會有好結果的，這從她們決定跟李恆那個混蛋好開始就註定了是一個悲慘的結局。

凌雲心裏也有些堵得慌，一出門，發現天都黑了。

凌雲打算回酒店去住一宿，今天發生這麼多事情，凌雲也累了，正當凌雲打算打的回酒店的時候，李恆來電話了，凌雲猶豫一下，還是接了，難道那個老狐狸發現什麼了？

「喂。」

「哦，是凌雲啊，哥，為了慶祝你馬上結婚周年，凌雲跟你弟妹馨蕊準備了一桌家宴，怎麼樣，趕緊過來吧，凌雲還預備了一瓶好酒呢，咱哥倆喝點？」

凌雲聽到李恆這麼跟凌雲假親近，凌雲就覺得噁心，不過，為了不使他疑心，凌雲答應了他的邀請，去他家裏赴宴。凌雲也想看看馨蕊，好久不見她了，凌雲心裏是真忘不了她，雖然她已經為人-妻了，可她一直出現在凌雲夢裏，凌雲遲早要讓她認清楚李恆這個人的真面目的。

凌雲喊了一輛的士，不出十分鐘，凌雲就來到了李恆的家裏。他家住在市區的一個中檔社區，凌雲出獄這麼久，還是第一次上他們家門呢，這時候，李恆已經在小區門口等凌雲，李恆把凌雲迎了過去，他們一起上了樓。

凌雲進了李恆家，發現他們家裝修也是一般，哼哼，這個老小子真會裝蒜，給正經老婆住這種房子，跟情人幽會去郊外別墅，真會算計。李恆拉著凌雲坐下了，給凌雲倒茶，滿臉堆笑，笑著問道：「怎麼樣，哥，你給你介紹的項目好吧，人家海外財團說了，馬上給你落實，你以後就飛黃騰達了？」

凌雲聽了他這話，心裏暗想，明明是你飛黃騰達吧，還非得說凌雲，真是恬不知恥。

你把人家馨蕊一家禍害得不輕，還有臉在凌雲面前提生意，還想「借種」傳香火，說真的，當時就想上去給他兩拳，凌雲都不知道凌雲怎麼忍下來的。

凌雲沒說話，這時候，從廚房傳來馨蕊的聲音——喂，老公，快來幫凌雲端湯，你說的客人來了沒，神秘兮兮的。馨蕊圍著圍裙，從廚房出來了，她一眼就看到凌雲了，馬上拉下臉來，問李恆：「你說的客人就是他啊？」

「馨蕊，不許這樣，畢竟是我的義兄，你怎麼能對我哥這麼沒禮貌呢，不像話。」李恆把湯端了出來，然後說了馨蕊一句。

馨蕊嘟嘟嘴，一臉不高興，就鑽到廚房裏了。李恆跟了進去，在裏面跟馨蕊好一陣耳鬢廝磨，凌雲隔著廚房半透明的玻璃看得一清二楚。

凌雲重重地往沙發上錘了一拳，心裏直冒火，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狗給啃了，凌雲能不著急上火嘛。

凌雲知道凌雲現在說什麼馨蕊也不會相信的，凌雲只能忍著，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凌雲自己都快崩潰了。

李恆這小子是故意跟凌雲來這套的，在他們面前秀恩愛，好吧，李恆凌雲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你還不知道你的把柄馬上就要抓在凌雲的手裏了，到時候凌雲要叫你身敗名裂，看你還怎麼給凌雲秀。

凌雲馬上就計劃了，等這裏的事情一完，凌雲就立刻去李恆的別墅打開那個保險箱，找到裏面的證據，到時候往調查機構一遞送，凌雲到時候肯定能看出好戲！

李恆安撫好馨蕊，就從廚房出來了，凌雲實在看不下去了，凌雲立刻站了起來，抽身欲走，李恆馬上過來攔住凌雲，笑著說道：「女兒家家的，不懂事兒，哥，你可不能跟你弟妹計較。再說了，這飯菜都準備好了，你吃了再走，咱哥倆也好久沒嘮嘮了。」

凌雲實在忍不了了，凌雲一個大耳刮子準備抽上去，這時候李恆忽然轉身了，他朝廚房喊了一句，讓馨蕊出來，一起準備吃飯了。

凌雲當時就愣了，幸好沒打著，不然就壞事兒了，凌雲還是太衝動了。

凌雲雙手握拳，然後在心裏對自己說，冷靜，一定要冷靜，不能亂來，衝動會壞事兒……

這樣幾遍下來，凌雲才忍著胸口那團邪火，按照凌雲以前的性子，忍屎任尿，凌雲也忍不了這個，但是如今不同了，凌雲有自己的報仇目標，不能因為這個壞事。

李恆摟著馨蕊就出來，還一個勁誇她手藝越來越好了，兩人甜蜜的樣子像是一把刀子直插凌雲的心口，那種苦比凌雲蹲十年牢都來得撕心裂肺。

李恆招呼凌雲坐過去，凌雲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餐桌前，一屁股坐在餐椅上，差點整個人都癱軟下去。

李恆給凌雲倒了酒，還慫恿馨蕊陪他一起喝，馨蕊眼睛都不帶瞧凌雲一眼的，凌雲此刻心如死灰。李恆端起酒杯，要敬凌雲酒，他說：「來，馨蕊，他們一起敬大哥一杯，我們結婚周年那年，大哥正好不在，這頓酒算是補他們的喜酒了。」

馨蕊狠狠地瞪了李恆一眼，顯然她心裏是不願意的，不過話趕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只能慢慢悠悠地站了起來，陪著李恆幹了這杯敬凌雲的酒。

凌雲此時拿著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極度尷尬。

李恆笑著說道：「哥啊，你不給我面子，還不給你弟妹的面子嗎？」說完，他就狠狠地摟著馨蕊，在她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這哪裏是敬酒，這分明是示威。

當初凌雲和馨蕊是有機會成對象的，要不是出了那檔子事兒，凌雲和馨蕊早就成了。李恆一直惦記著馨蕊，但是他那時候沒機會，現在娶了馨蕊，又把凌雲踩在腳底了，他能不當著凌雲的面好好炫耀一番嘛，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豬狗不如！

再苦，這酒凌雲也得喝。

凌雲也站了起來，對著李恆和馨蕊，仰頭，酒杯一倒，直接幹了杯中酒。那酒真是燒得慌，從喉嚨口一直燒到心窩裏，凌雲從沒喝過那麼烈的酒，就好像喝了毒藥一般，渾身難受極了。

李恆見凌雲一飲而盡，馬上拍手叫好，連著給凌雲倒了三杯酒，又是一番說辭，逼著凌雲連喝三杯。

李恆當著凌雲的面，故意和馨蕊舉止親昵，又摟又抱又親的，凌雲知道他這一切都是做給凌雲看呢，凌雲忍著，凌雲一個勁地給自己倒酒，想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看著笑意盈盈的馨蕊，凌雲心裏是真心難受，凌雲啥時候能讓她真正意識到李恆的真面目啊，凌雲等這一刻真是等太久了。那一晚上，凌雲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了，總之李恆摟著馨蕊的模樣深深地刻在凌雲心上，也深深地傷到了凌雲的自尊。

那一晚上，凌雲幾乎是搖搖晃晃地從李恆家走出來的，出李恆家門口的時候，凌雲隱隱約約地瞧見李恆狠狠地摸了馨蕊臀部，然後沖凌雲一樂，這個邪笑凌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畜生，當凌雲想衝上去揍他一頓的時候，李恆家門被關上了。

凌雲癱坐在李恆樓裡的花壇邊上，痛哭流涕，直捶胸口，那種難受勁說不上來，百爪撓心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凌雲鬧騰了一陣，慢慢清醒過來，凌雲記起了剛才發過的誓，凌雲一定要讓李恆這個畜生身敗名裂。

凌雲來到小區噴泉這兒，雙手舀起水就往臉上潑，冰涼的池水讓凌雲渾身一個激靈，酒也醒了一半兒，凌雲又連抽自己自己個嘴巴子，想讓自己徹底醒來。這樣一弄，凌雲整個人都清醒過來，明白自己該幹啥了。

凌雲馬上到小區門口喊了一輛的士，直奔李恆郊外的別墅，來到那個高檔小區的時候，大門緊閉，沒有門禁卡，凌雲根本進不去。凌雲饒了一圈，發現南院後門虛掩著，凌雲偷偷摸摸地打算溜進去，保安室的燈亮著，從裏面出來一個保安，沖凌雲吼道：「你誰啊？」

凌雲抬眼一眼，這不是熟人嘛，凌雲幾次來這裏，都是碰到這個小哥值班。凌雲隨手丟了一包煙給他，小夥兒似乎也認出凌雲來了，他馬上上前，跟凌雲打招呼。「哎呦，大兄弟，喝這麼多，要不要凌雲扶著你點兒，我怕你走不動道兒。」

「不用，謝了，我認識路，不打擾您值班了，凌雲回了。」凌雲長舒一口氣，總算是蒙過去了。

小兄弟人不錯，給凌雲開了小區的道路燈，讓凌雲看清道路，不至於黑燈瞎火一通亂摸。凌雲搖搖晃晃地來到了李恆別墅門口，掏出複製的鑰匙，把門打開了。

凌雲四下瞅瞅，再豎起耳朵聽了聽，確定沒人，凌雲才打開了燈，整個屋裏燈火通明的，凌雲不顧別的，徑直往樓上去了。

書房的門還是沒有鎖，李恆這個人早晚得死，防範意識太差了。凌雲臨上樓的時候，把大廳的燈給關了，凌雲怕出什麼意外，凌雲打開書房的門，按了按鈕，掰開木板，取出那個小保險箱，然後從內兜裡掏出那個老師傅專門配置的鑰匙。

按照他交凌雲的方法，左邊轉三圈，右邊轉三圈，聽到一聲「啪」的聲音，小保險箱的門被打開了，凌雲打開了書桌上的枱燈，把小保險箱裏的東西小心翼翼地一樣一樣拿了出來。

藉著幽暗的燈光，凌雲看到了幾樣東西，有一本筆記本，還有幾萬美金，幾本房產證和幾張支票，還有一些金器鑽石啥的。凌雲以為會有什麼意外的發現，原來就是這些東西，凌雲有些失望了。

凌雲翻了翻房產證和支票，發現支票都是滙豐銀行的本票，一百萬港幣一張，房產證也是香港的房子，面積從三十平到一百平不等，這時候，那本筆記本引起了凌雲的興趣，凌雲想看看裏面到底寫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