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幽幽看著W，眼裡冷意偏飛。

她不會真的將W視為敵人，不會真的對他開槍，但是，前提是他沒有觸碰自己的底線。

如果涉及到了顧瑾寒，那就另當別論了。

為了顧瑾寒，她是真的不介意和W拚個魚死網破。

W將槍放在桌上，慵懶的倚在沙發上，冰冷的面具在燈光下閃著寒光，「葉幽幽，我再給你兩個選擇，怎麼樣？」

他對上葉幽幽的眼睛。不緊不慢的說：「第一，你要離開寂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欠我一條命。這次和上次一樣，一命換一命，只要你殺了顧瑾寒，我就讓你離開寂滅，你也不再欠我什麼，如何？」

葉幽幽冷笑一聲，就知道這傢夥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她站直身體，臉上裹著一層冰霜。咬牙切齒，「你！做！夢！」

「W，我不會傷害顧瑾寒的，更不會讓其他人有機會傷害他！」

W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回答一樣。不怒反笑，「好，那就聽聽第二個選擇。」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繼續留在寂滅，顧瑾寒也可以不用死，我會讓雯雯定期給你解藥壓製他體內的毒，只要你聽話，我心情好，自然不會對他下死手。」

葉幽幽盯著W，似笑非笑，「不會下死手？說明也還是會下手。」

葉幽幽不是願意被人控制的人，W讓她聽話，以後等待她的，估計會是更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這其中難免有會涉及到顧瑾寒的事情。

W雙臂枕在腦後，悠悠然的看著他，「葉幽幽，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你自己考慮。」

葉幽幽搖頭，語氣堅定，「我不選！」

「別回答的這麼快。」W淡淡的開口，看了眼時間，繼續道：「葉幽幽，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一個月後。告訴我你的答案。」

說完，W站起來，走到窗邊，面具下如蒼鷹般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夜色。

「在我改變主意前，滾！」

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葉幽幽看著W的背影，轉而將目光轉向溫雯雯。

溫雯雯嘴唇動了一下，開口，「顧瑾寒，暫時不會有事。」

安魅看了眼澤光，然後走到葉幽幽面前，「小九。走吧，我送你。」

包間的門打開又關上。

溫雯雯和澤光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話。

包間裡安靜的嚇人。

直到W身體晃了一下，溫雯雯猛地一驚，大叫：「W！」

澤光和溫雯雯眼疾手快，立馬大步衝上去扶住倒下的W。

只見W面具下的雙眼閉著，唇角溢出一絲殷紅的鮮血……

溫雯雯臉色難看到極點，趕緊道：「快，扶床上去！」

……

安魅開車送葉幽幽回到酒店。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車子停在酒店樓下對面的路邊。

安魅點燃一根煙，徐徐的吸了一口，「小九。你鬥不過W的。」

葉幽幽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沒有急著下車，她看著窗外的景色，路燈投影下來的陰影遮住她半張臉。

「小九，一個顧瑾寒真的值得你做那麼多嗎？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真不知道你是傻還是癡。」

安魅吐出一口白色的眼圈，轉頭看向葉幽幽，「小九，聽我一句勸，好好考慮W的話，他的手腕比你想象的還要狠，今晚你是僥倖，下次就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師姐，謝謝你。」葉幽幽轉過頭看向安魅，眼裡沒有一絲感情，「還有，這次。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姐。」

說完，葉幽幽打開車門，走下了車。

「小九！」安魅跟著從車上下來，「你……」

葉幽幽頓住腳步，眼神冷漠的看向安魅，「我相信溫雯雯，我把她當親姐姐一樣看待，可是……」

沒有什麼比被自己深信不疑的人背叛更讓人難受的事情了。

葉幽幽想起自己以前對顧瑾寒說的話，她說，溫雯雯是她可以託付生命的人……

呵，她那麼相信她，結果呢，她卻對她最愛的人下毒。

即便是W的要求，葉幽幽也無法說服自己原諒溫雯雯。

葉幽幽搖了搖頭，語氣冷漠，「我們立場不用，我和你立場也不同，所以，我不會再叫你師姐了，我不想再被自己相信的人再次背叛。我不允許自己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跟頭。」

安魅渾身一僵。

她盯著葉幽幽，第一次見她用這麼冰冷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種眼神，她只在葉幽幽對待敵人的時候看到過。

安魅握緊拳頭，彈滅了手的香煙，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其實，她和溫雯雯一樣，早就背叛她了。

上次去燕城接近牧南楓盜取MG機密的時候，她就背叛她了。

安魅攤了攤手。依靠在車門上，「所以，好聚好散？」

葉幽幽沒有說話，轉身準備離開。

「小九！」安魅叫住她。似乎在回憶什麼，淡淡的開口：「還記得兩年前我去冰島出任務那次嗎？我大意失荊州，是你幫了我，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人情。」

葉幽幽回過頭。看向安魅。

「我用一個消息還你這個人情吧。」

安魅看向對面的酒店，語氣淡漠的開口：「W其實早就準備對付顧瑾寒了，上次我接近牧南楓，就是為了盜取MG的內部資料。現在W已經掌握了MG所有的機密。」

葉幽幽眼瞳一縮，「你說什麼！」

W已經掌握了MG所有的機密？

葉幽幽盯著安魅，滿眼的不可置信，卻又清楚。她從不屑於說這種謊話。

安魅撩了撩長發，「你說的對，咱們立場不同，所以將來成為敵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安魅看著葉幽幽，繼續道：「你的人情，我已經還了，下次見面，除非，咱們還是同袍，否者，我不會手下留情。」

說完，安魅不理會呆愣的葉幽幽，拉開車門坐進去。

紅色的跑車，如一道閃電一樣，在夜色中閃過。

葉幽幽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車子，緊緊的攥著手臂。

她現在腦海裡全是剛才安魅說的話，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斜對面的街道上，麵包車裡對準自己的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