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祈修和喬欣芸怎麼也沒想到，一出機場就會看到葉幽幽和顧瑾寒。

而且，看他們的架勢，似乎是專程來等著他們的。

喬欣芸看見葉幽幽的那一刻，心裡驀地緊了一下，她看了眼喬祈修，小聲問道：「你告訴了幽幽我們今天回來？」

「沒有。」喬祈修也是一臉懵逼，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他看了眼葉幽幽身邊的顧瑾寒，「應該是顧瑾寒查到的。」

喬祈修和喬欣芸對視一眼。心想，顧瑾寒應該把事情都告訴葉幽幽了。

眼看著兩人已經快要走到面前了，喬祈修走上去打招呼。「幽幽，表妹夫，你們怎麼在這裡？專程來接我們的？」

顧瑾寒點了一下頭，視線卻落在旁邊的喬欣芸身上，「你說呢。」

喬祈修爽朗一笑，開玩笑地說：「早說要來接我們我就不約車了。浪費我錢。」

「不浪費。」葉幽幽看著喬祈修，臉上扯出一絲淡淡的笑，「我們不是來接你的。」

葉幽幽看向喬欣芸。聲音乾啞，「白夫人，我們是來接你的。」

喬欣芸看著葉幽幽泛紅的眼眶，這一刻她可以確定，她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呃……」喬祈修見氣氛不對，連忙道：「幽幽，我們……」

「祈修。」喬欣芸打斷喬祈修的話，從包裡拿出一把鑰匙遞給他，「這是大門的鑰匙，你和阿三先回去吧，替我照顧好詹姆斯。」

「姑媽……」喬祈修接過鑰匙，看了看葉幽幽又看了看喬欣芸。

「沒事的，你先回去吧。」

葉幽幽聽見喬祈修叫她姑媽，鼻子發酸得厲害。

喬祈修叫她姑媽，那她的身份……

「好吧。」喬祈修無奈答應道。

喬欣芸把手裡的皮箱遞給喬祈修讓他幫自己一起帶走。

顧瑾寒看著喬欣芸，道：「車在外面等著，請。」

「好。」

喬祈修最終還是上了顧瑾寒的車。

葉幽幽直接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顧瑾寒心疼的看著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然後和喬欣芸一起坐在後坐。

喬欣芸盯著葉幽幽的後腦杓，嘆了一口氣，她看向顧瑾寒，問道：「幽幽什麼時候知道的？」

「昨晚。」顧瑾寒語氣冰冷的回答。

「都知道了？」

「嗯。」

喬欣芸點了點頭，便沒再說話了。

車內一片寂靜，顧瑾寒看了眼窗外的景物，微微皺眉。

「這是上山的路，我們去哪兒？」喬欣芸也注意到了路況。開口道。

「我帶白夫人去見一個人。」葉幽幽頭也不回地道。

喬欣芸淡淡的笑了一聲，沒說話。

大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香山陵園大門口外。

葉幽幽從車上下來，眼眶發紅，「我聽瑾寒說，白夫人您自己說您和我媽媽是好友，可惜我媽死的早，我沒聽她提起過您，今天正好有時間。我自做主張帶您來祭拜她，您不會介意吧。」

喬欣芸盯著葉幽幽，她聽得出她話裡有委屈和憤怒。

葉幽幽說完，也不等喬欣芸回答，轉身就走進了陵園。

顧瑾寒對喬欣芸做了個請的手勢，也跟了上去。

喬欣芸的墓前，乾淨得一塵不染，墓前的鮮花也是今天早上陵園的該工作人員剛剛換上的，一束菊/花和一束白玫瑰。

葉幽幽站在墓前，心裡像是被刀割一樣難受。

喬欣芸盯著墓碑上的照片，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白夫人，您和我媽認識多少年了？」葉幽幽站在墓前。問喬欣芸。

喬欣芸：「……幽幽。」

「您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不等喬欣芸回答，葉幽幽就再次問道。

葉幽幽指著墓碑上喬欣芸的照片，眼神充滿了質問，「你知道在我心裡我媽媽是什麼樣的女人嗎？」

「在我心裡，她是這世上最好的母親，雖然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對她的記憶也不是很多，但是，在那些不多的記憶中，她始終是個高貴溫柔善娘又溫柔的女人。」

「她喜歡油畫，我記得，我小時候好像剛剛學會拿筷子的時候她就手把手教我拿畫筆畫畫，她是那麼的好，以至於即便她在我很小的似乎還去世，這麼多年我也一刻不曾忘記她。甚至，為了她報仇，對付葉宏升王雪薇。」

葉幽幽看著喬欣芸，眼眶蓄滿了淚水。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一個笑話。」

「天大的笑話！」

葉幽幽指著那座冰冷的墓碑。眼淚決堤。

「幽幽。」

顧瑾寒抱住葉幽幽的肩膀，心疼的為她擦著眼淚，可是卻越擦越多。

喬欣芸看著葉幽幽。她剛才的話一字一句，像是匕首一樣扎在她的心上。

這些年心裡對她的愧疚，對她歉意。對她的心疼，在這一刻也都湧泄了出來。

喬欣芸緩慢的抬手摘下了口罩，一張比墓碑上照片稍顯蒼老的臉露了出來。

「幽幽。」喬欣芸盯著葉幽幽。聲音沙啞，「對不輕，媽媽對不起你。」

二十幾年的不聞不問。又豈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說清楚的。

葉幽幽看著喬欣芸，捂著嘴哭得渾身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葉幽幽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指著喬欣芸，哭著質問，「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不要我，我不乖嗎？我不好嗎？」

她那個時候還那麼小，她難道就一點也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就算她有什麼苦衷，可是這都過去二十年了，難道還不能和她相認嗎？

之前她們還見過兩次面，她都是戴著口罩隱瞞了身份，很明顯，她根本就不打算和她相認。

葉幽幽想到這些心裡更是難受。

「對不起幽幽，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喬欣芸掩面而泣，心如刀割。

喬欣芸看著葉幽幽，她怎麼能不愛她，她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啊。

「媽媽不是不愛你，更不是故意騙你不要你，是我……當初……」

當初所有事情的發展也出乎她的意料，她也不知道她「死」後，葉宏升那個混蛋會這麼對待幽幽，更沒有料到，她後面會加入寂滅。

喬欣芸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想要伸手去拉她的手，卻又有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