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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第63章 驕烈
隻此一嘯,天地驟暗,月華頓泄。

虎骨神相化虛為實,捲風踏月而來,凌空躍下。

儼然也有騰龍境戰力,雙戰黎劍秋!

這邊天現異象,遠處雙蛟會本部終於察覺此處異動,一朵赤色煙花炸開在夜空。

這朵煙花,如同最後的鼓響。

無論是對虎骨面者還是對黎劍秋而言,都意味著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決出勝負。

因為雙蛟會本部的人趕來後,無論殺死白骨道教徒還是以虎骨面者的名頭抹殺黎劍秋,都是很簡單、也查不出真相的事情。

而就在此時,黎劍秋憑空拔身,以身合劍。

夜色四合,月色又開。

但月色彷彿成了血色。

無所不在的月光,便成了無所不染的血光。

劍如紅潮卷過。

虎骨面者靜止當場。

有春風一縷,有桃花一枝。

開在他的心臟上。

虎骨神相片片碎滅。

此乃黎劍秋所修,道劍之術。

虎骨面者憤怒於黎劍秋竟敢在他面前臨陣破境,卻沒有細想,到底是怎樣的劍,才能夠提前斬破天地門!

此乃天地之隔,多少修士在此前徘徊一生。

……

黎劍秋一劍畢功,沒有做其它多餘的事情,立即縱劍遠遁。

只要他活著,雙蛟會自然會老老實實把他同門的屍體送回故土。

其實一開始應對虎骨面者,他即使不敵,也有逃跑的把握。

但他不想跑。

他自己不想跑,他也不想讓虎骨面者跑。

他想殺人。

這個世界太大了,今日錯過,或許永遠也再找不到。

所以自刺天地門,不惜以未來的道途更艱難為代價,提前破境,展現桃枝的鋒芒。

舉城地陷幽冥這樣的慘事,他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王長祥死於探親路上,他在清河郡道院的本屆第一再無爭議。有人暗地裏議論,「楓林不幸劍秋幸」。之後那人被吊在郡院門口足足十日。院長親自發話,黎劍秋才將那個嘴臭的、奄奄一息的傢夥放下來。

沒有人能夠真正的設身處地,所以那些安慰或諷刺的人,都不可能完全感同身受。

他的父母親人朋友,師弟師兄師長,全都被埋葬。

莊帝舉白骨道為國讎,對他黎劍秋而言,是國讎家恨於一身。

唯血,能洗桃枝。

……

薑望獨自在臥室裡坐了陣,也沒有與新來的侍女小小知會一聲,便自顧出了門。在礦場裡閑逛起來。

胡氏礦場本就談不上戒備森嚴,況且薑望現在還是坐鎮礦場的修士,來去當然自如。

也不會有誰不開眼,攔住他盤問什麼。

這處天青石礦脈產量下降得厲害,無論重玄勝還是薑望本人,都覺得其間有什麼問題。

然而薑望此時親身走在胡氏礦場裡,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礦場裡的人各行其是,一切井井有條。

薑望隨便找幾個礦工聊了聊,發現此處天青石礦脈產量將近枯竭是事實。

至少這些礦工都很清楚。

他們都已經開始在發愁接下來去哪裏工作了。

重玄勝遙控的這座礦場,生活待遇各方面比陽國本地其它礦場還是要好一些。

結合胡氏礦場以修士名額吃空餉的事情,好像這就是簡單的青羊鎮亭長鬍由中飽私囊事件。

他吃了熊心豹子膽,在往年大筆貪墨屬於重玄式的礦脈。

因而造成了礦脈的提前枯竭。

但是問題在於,為什麼之前重玄家每次過來交接礦石的人,都沒能發現這件事呢?難道都被胡由買通了?

是重玄家的威懾力太弱,還是胡由本錢太雄厚?

不對……

薑望默默想著,不動聲色地轉回住處。

初來乍到,好奇礦區裡的生活很正常。但如果一直盯著礦工聊天,難免就要惹人懷疑了。

薑望決定還是先呆下來,看看情況再決定。

反正重玄勝那邊也沒有時間要求,而礦脈將要枯竭已是事實,急切無用。

他正好趁這段日子,消化前段時間的收穫,為衝擊天地門做準備。

回到院門前的時候,又遇到那個姓向的大叔走過。

薑望出於禮貌,微笑與此人示意。

這會他倒是沒有無視掉。

隻耷拉著眼皮看了薑望一樣,一臉的生無可戀:「是新人吶……唉。」

這話薑望真不知道怎麼接,隻道:「前輩你好。」

「前輩……」他搖了搖頭:「唉。」

薑望摸不著頭腦:「你……有什麼事嗎?」

「倒是沒有。」此人揮了揮手,便算是告別了。

又晃晃蕩盪地走遠。

又聽到他一聲長嘆。

這礦場裡的修士,有沒有一個正常人了?

薑望莫名其妙。

走進院中,小小便迎了上來,躬身禮道:「老爺。」

此時她明顯精心修飾過,長發好好的簪起,左眼的烏青也做了掩飾。衣衫雖然未換,但整個人已經截然不同。

顯出原本的姣好來。

算不得絕色,但也是中上姿容。

待得年紀再大一些,長開了,或許能更美幾分。

薑望隨口道:「在我這裏好生做事就行,不會有人虐待你。」

「是。」小小低聲應了,又道:「胡管事讓人送來了一壇虎骨酒,就放在正堂。」

「哦。他可說了什麼?」

「沒有。」

「行。」薑望點點頭,見小小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奴燒好了熱水,老爺要沐浴更衣麽?」小小咬著下唇,繼續道:「您的換洗衣裳奴也準備好了,您應該能穿得上。」

我是髒得侍女都看不下去了麽?

這一路過來,確實沒有考慮過這些方面。

薑望暗暗有些羞恥,胡亂岔話題道:「你怎麼知道我穿什麼尺寸的衣服?」

「奴小時候家裏是裁縫……」

她沒有再說下去。

薑望當然也不至於蠢到再去問。

「衣裳哪裏來的?」

「是奴問胡管事要的,都是沒穿過的、顯年輕一些的衣衫。奴覺得……老爺應該能穿得上。」小小說著,偷偷用餘光瞄了薑望一眼。

「我就出去轉了這麼一圈的工夫,你倒是做了不少事。」

薑望本打算這麼說,但轉念又止住了。

雖無惡意,但這麼說話恐怕會讓她多想。

她很顯然在那個姓葛的老東西那裏,吃了不少苦頭。

大約也只是很努力的,想要留下來吧。

「行,我便去沐浴更衣。」

小小當即掩了院門,引著薑望往浴室裡走。

浴桶裡已經倒滿熱水,還很有心意的撒了花瓣,大約是從屋後那片花圃裡摘的。浴桶裡熱氣裊裊,旁邊還立著一隻不小的木桶。

想來她便是拎著這木桶來回打水。

念及嬌小如她,提著滿桶熱水艱難來回,薑望不由得有些歉意。

上一次讓人打好了熱水再洗澡,都已經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他一回頭,不由得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此時在他面前。

小小已經寬衣解帶到一半,春光半現。

聞聲只是低著頭不說話,雖然沉默,難掩羞怯。

薑望轉念便明白了怎麼回事,在心裏嘆了口氣。

伸手過去,幫她把衣裳合上。

看著這個約莫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認認真真地說道:「在我這裏,不需要你做別的事情。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你只要平時收拾好房間,來客人時候奉上茶水就可以。明白嗎?」

小小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才點了一下頭。

……

……

ps:小目標還是沒有完成,均訂只有112。更新了這麼久的VIP,總訂閱都不到一萬,比不上人家一天的訂閱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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