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給時間，而是，時間給的已經夠多了。

當然，這話慕謹梟沒有直接說出來，隻道：「我相信，賀昀灝也是這麼想的，我們三個是不可能共存的，至少，在感情的世界裏，絕對不行。」

「……」

梵梵抿著嘴，又不說話了。

可她就算是這樣，慕謹梟還是等了她一小會兒，直到確定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時，他才嘆了一口：「今天也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說完，他也沒給梵梵反對的機會，又道：「順便再好好想想這件事，如果你想明白了，真的想要和我一起走下去，你明天就繼續過來幫我補習，但……如果你還是想和賀昀灝在一起，明天就別來了。」

「慕謹梟。」

他不看她，似乎是在逃避她的眼神：「我是認真的，所以，請你也好好考慮……」

梵梵：「……」

她一直在考慮好嗎？

從知道他的腿有事，從知道他想讓自己做他的未婚妻開始，她就一直在考慮的……

可是，她不想背叛自己的心，又不想傷慕謹梟的心，但，這兩個完全相反的結果，是不可能達到平衡的，所以考慮什麼的，她真的覺得，再考慮下去也是一樣沒結果的。

問題不在於考慮，而是自己下不了決心。

無論是拋棄他，還是接受他的決心，她一個也下不了而已。

從慕謹梟的病房裏出來，梵梵真的很認真很認真地考慮著，但是，和之前每一次的煩惱一樣，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做不出決定。

她就那樣煩惱著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腳才剛剛踏進去，小灝已微笑著迎了過來：「回來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

說著，他伸手拉過梵梵的手將她牽到病床前：「來，過來，給我看個東西……」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呀？」

正問著，小灝已經將自己帶來的東西都拿到了她面前，梵梵一看，漂亮的眉頭一下子就擰了起來：「啊……這不是參考資料嗎？明明是最討厭的東西呢！」

確實是參考資料，而且是他昨天特意去買的。

他說：「可是，你不是最近在幫他補習嗎？有了這些，我先教會你，你再去教他比較好。」

「……」

一聽這話，梵梵不出聲了。

小灝卻還打趣地笑她：「怎麼了？學霸女神，你不是讓這些資料嚇到了吧？」

「資料怎麼會嚇到我，真正嚇到我的，是你……」

「我怎麼了？」

她怎麼了？

梵梵有點生氣，雖然，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生氣，但，衝口而出的話還是問了出來：「你都不生氣的嗎？」

「嗯？」

「我去幫他補習，你不生氣嗎？還幫我找資料，這……一點也不像你。」

原來她是說這個……

小灝笑了一下，臉色苦苦的，終於也說了實話：「是嗎？我還以為自己表現得挺好的，沒想到還是有破綻呢！」

「小灝……」

他擺擺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聽他把話說完：「我不生氣，一點也不……」

「為什麼不生氣？」

「因為那本是我應該去做的事，可是，因為我的任性才落到了你的頭上，所以，我又有什麼理由生你的氣？」

梵梵：「……」

說什麼是他應該去做的事，可是，無論是車禍也好，還是慕謹梟的愛慕之情也好，都是自己的問題，他為什麼一定要扛到自己身上？

梵梵很想這麼問他，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而這時，小灝也極中肯地說了一句：「我想得很清楚了，就讓你現在就扔下他也不合適，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起拉他一把吧！他的腿現在我們是沒辦法，但是，學習方面，一定讓他不掉隊怎麼樣？」

「可是……可是……」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嗎？」

梵梵臉色微微發白，好半天，才猶豫著說了一句：「他說，讓我做選擇，明天，如果去他那兒，就不能再理你，如果我選了你，明天，就不要我去他那兒了。」

「那就別去了……」

「啊？你……這麼快就幫我做決定了？」

小灝沉著臉，神情與之前的溫和截然不同：「如果他非要你在我和他之間做個選擇的話，我是不會讓步的，就算我覺得欠他再多，我也不可能放手你，所以補習什麼，如果你不能去，我去就好了。」

「可是，你不是說你面對他時不能平靜嗎？」

確實，他無法平靜。

不過他也相信如果遇到和自己同樣的事情，幾乎沒有幾個人能真正平靜。

但，不平靜是一回事，自己的底限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小灝決定了：「只要你徹底選擇了我，我再不平靜也會克服的，而且，說實話，慕謹梟這種直來直去的脾氣，我也不討厭！」

不討厭什麼的，這句話還真是讓梵梵吃了一大驚的。畢竟，從小灝之前裡的態度裡，確實看不出來他對慕謹梟有什麼好感。

但，他居然親口說了不討厭他那種性格，可見，他是直的不討厭了。

梵梵抿了抿嘴，有絲為難：「可是，我還是覺得對不起他。」

聞聲，小灝低聲道：「不是你對不起他，是我們都對不起他，所以，所有的罪，所有的責，我們一起來擔好不好？」

「這樣，真的對嗎？」

小灝說：「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我只知道，就算是錯的，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小灝……」

「梵梵，選擇我吧！一定要選擇我。」

微笑，淺淺……

梵梵心裏其實還是一片迷茫，但小灝的聲音，小灝的堅定，就像是她在迷霧之中僅能看到的一盞明燈。她願意去相信，只要向著燈光前行，就一定能走出迷霧。

所以，柔柔軟軟地點頭，她說：「好，我選你……」

相視一笑，一切已盡在不言中。

他們深望著彼此的雙眼，期待地想：也許，前路還長，也許，坎坷還長，但，只要兩人心意相通，一定能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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