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外，那輛黑色的跑車還沒走，穆楚生半靠在跑車旁，似乎在等人。

看到顧璟時出了校門，他抬了抬眼，

「怎麼又回來了？」

顧璟時嗤聲一笑，

「你不也還沒走嗎？」

穆楚生扯了扯嘴角，多看了顧璟時一眼，

「看來你小子還算有點心。」

還知道出來。

「歡歡的病情怎麼樣？」

顧璟時抬眸看向穆楚生，開門見山。

他能發現的，不只是手上的傷，余歡的心理，似乎也有障礙。

會做噩夢，心情低沉的時候，右手會發抖。

「不容樂觀。」

「不過今天看來，應該好了很多。」

穆楚生點煙吸了一口，看向顧璟時，緩緩開口，

「兩年前，餘暉車禍身亡，後來公司也出了岔子，那時候我還沒來得及回國，讓一群混混把歡歡給綁了，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她渾身是血，躺在郊外的廢棄場裡，手上傷的很嚴重，一連著高燒好幾天沒退下來，差點就沒把人救回來。」

「自那件事後，她的右手就幾乎廢了，心裏也留下一道坎，身上的傷我能治，這兩年做過不少治療，就算是傷到了神經，可心裏那道坎，她必須得自己走過來。」

好好地一個小姑娘，手上忽然就沾了血，一時之間，誰能受得了？

更何況，從下她就跟餘暉親近，叔侄兩個關係很好，而餘暉走的又是這麼突然。

這讓人怎麼接受？

「歡歡的手，跟心理因素也有關，是嗎？」燃文

顧璟時聽著直覺心中晦澀，很難受很難受。

就算他早有了解，可聽穆楚生這樣說，還是覺得難受。

所以，就在他惱她不告而別，四處找不到她的時候，她有可能就躺在病床上，忍受著雙重摺磨。

「沒錯。」

穆楚生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歡歡有沒有告訴你，她患有中度的躁鬱症。」

顧璟時陡然抬起眸來，袖下的手驟然握緊，

「你說什麼？躁鬱症？」

穆楚生點了點頭，看向顧璟時，

「當年你出事後，接連餘暉也走了，歡歡又經歷了那樣的事，醒來之後就患上了躁鬱症，其實現在好多了，最開始的時候，她經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跟周圍的同學相處不好，也是因為這個，就算是修養回到學校，整個高二，她也沒去上幾節課。」

所以，她的成績才一塌糊塗到這個地步嗎？

顧璟時長睫微顫，聲音也有些顫抖，

「我該怎麼做？」

他問，

「我能做什麼？」

少年陡然抬起眸來，與穆楚生平視，長風吹過，額前的碎發揚起，眼底閃過痛意。

穆楚生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

「現在歡歡的病情已經好多了，也不用太擔心，你要是真的在乎她，就每天都讓她開心一點，不要受什麼刺激，不要讓她心情低落。」

看著面前的少年，又是想起曾經他為余歡擋的那一刀，穆楚生忽然覺得他也沒那麼討厭了。

畢竟，心口一刀，生死一線，一個敢為她豁出性命的人......

罷了，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他還是少插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