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晚自習下課，他就喜歡來找她一起。

在班裏坐著也好，或者一起回家也好，總歸是兩個人單獨在一起。

只是那時候的余歡，沒現在這麼內斂沉悶，活潑起來像是一隻兔子，眼底有星星，看見他就提著書包撲了上來。

她一向不是安安靜靜的小姑娘，乖巧也就是披著一張皮而已，撩撥起人來，小嘴啪啪的，一張嘴比他能說多了。

銘城六中高一的晚自習本來是不強製上的，但也總有些老師喜歡拖堂到晚上講卷子，只是不會太晚，也就七點多的功夫就能放人。

她三叔工作忙，到家裏幾乎也就是她一個人，所以余歡時常會多在學校裡待一會兒。

也正好，等著他下課。

因為兩個人不是一個班，而顧璟時班裏的老師，時常喜歡拖堂。

....那是很平凡的一天，他因為老師拖堂一直等到第三節課晚自習下課才到她的班裏。

「你今天好像來的晚了。」

余歡很是順手的把書包給丟了過來，沒裝幾本書，但挺沉的。

顧璟時抬手接下，很是嫻熟的掛在肩上，

「老劉拖堂了。」

要不是她不讓他逃課，他早就過來找她了。

看時間，都已經八點多了。

整個樓道裡，除了他們班還沒走的那幾個人，估計也就他們兩個了。

時間已經算晚了，兩人也沒多呆，余歡關好了班裏的門窗和燈，鎖好門，就跟著顧璟時一起下了樓。

樓道裡有些昏暗，他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一陣冷風襲來，余歡就不自覺的往他身上靠。

女孩溫溫軟軟的身子靠近，顧璟時不自覺的一僵，呵斥了她一聲，

「大晚上的，別動手動腳的。」

余歡一點也不在意，環著他的腰就把手給插到了他的衣服兜裡，還沿著腰線摸了一把，聲音軟軟糯糯的，

「我冷，給我暖暖手。」

他身上暖和，外面冷。

這麼不知死活的揩油，顧璟時直想掐死她，可觸著小姑娘指尖的冰涼，又是不忍心放手，只能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穿這麼薄，活該凍死你！」

漫天繁星之下，女孩眼中帶笑，

「這不還有你嘛，凍不死。」

他身上暖和，嘖，腰也好細，抱著舒服。

「明天給我穿厚點。」

他又是開口。

小姑娘果斷拒絕，

「不要！太醜了！」

少年輕嗤一笑，

「說的跟現在多好看一樣。」

少女牙尖嘴利的懟了回去，

「不好看你還來招惹我？」

他哼了一聲，音色涼涼的，還有點拽，

「我瞎！」

「...........」

天幕之下，打鬧聲漸漸飄遠，唯一殘留的，是指尖的餘溫。

樓下，顧璟時放開余歡的手，

「上去吧。」

送到這兒，就沒什麼危險了。

余歡回頭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

「那你回家小心點。」

他應該是不住在這個小區，但畢竟也是很晚了。

顧璟時點了點頭，對著她一笑，難得沒有跟她作對的懟兩句，

「好。」

路燈下，少年形單影隻的站著，看著女孩一步步走遠，直到那抹身影消失，方才將邁著步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