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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妾難當》第一百七十七章:令人神往
兩人後半夜都沒睡,直到天亮,青峰才走到凌霄馬車旁。

青峰在外躊躇了半天,一想到馬車中不止將軍一人,還有夫人時,他就為難著想要怎麼開口。

左右環顧間,他眼神一亮。只見不遠處的另一輛馬車旁,早起的燕兒端著臉盆毛巾等物就要朝這邊走來。

青峰馬上一溜煙跑到她跟前,低聲道:「燕兒,你等會給將......公子帶個信,就說我有要事與他說。」

為了安全起見,周圍的人都改口稱呼凌霄為公子。

燕兒瞅了青峰一眼,蹙眉問道:「什麼事?」

青峰看了眼周圍陸續醒來的高手,心想還是讓凌霄將軍定奪再做打算,就和燕兒說道:「你先去帶話就行。」

燕兒又看了眼青峰,這才徑直走到馬車邊。她在外小心地聽了聽裏面的動靜後,才輕聲掀開車簾。

凌霄此時已經起身,見是燕兒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在外等他。

等凌霄出來快速地洗漱完,燕兒才說了青峰的事。

青峰遠遠地站在一邊,見凌霄看過來,他馬上急奔而來。

「公子,昨晚我在解手的時候,突然看到有一個黑影一晃而過,等我再想去追的時候那人就已經不見了,此人武功看起來十分高強,而且十有八九來者不善。」

燕兒聞言大驚,看向凌霄,而凌霄蹙眉不語。

燕兒擔心道:「難道是韃靼的細作?」

「不會,既然達魯達蠟可汗已然放我們走了,就不會派人跟到大夏來,我們對他不再有什麼威脅。」青峰沉著一張斯文的臉,轉而嚴肅道:「不會是皇上發現了什麼吧?」

如果是皇帝,那就太糟糕了。

凌霄看著如臨大敵的兩人,終是說道:「先不要讓夫人知道此事。這兩日我們加快速度往吳江去,夜晚加派人手輪值,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報我。」

......

等凌霄再次踏入馬車,鄭芷還在昏睡中,她近來睡得有些多,有時候前一刻還在和他說著話,下一刻她已經睡著了。不過凌霄心裏還是欣慰的,畢竟她的傷口已經不似之前那麼痛了。

他靜靜地看著鄭芷美好甜怡的睡顏,心中劃過柔軟與不舍。

馬車滾動,似乎是有些顛簸了,鄭芷的眉頭微微蹙起,不安地想要翻個身。凌霄馬上用左手托住她,輕柔地幫她側過了身,防止她自己不小心掙到傷口。

鄭芷的眉頭舒展開,嘟噥了一下嘴,繼續睡得香甜。

凌霄不自覺地柔笑起來,他索性坐在地上,趴在了床邊,一眨不眨地盯著鄭芷看。

鄭芷的兩條小檀眉舒徐綿渺,顏色清淺,睫毛纖長但不翹,鼻頭小巧圓潤,嘴唇豐潤但唇色淺淡,一張鵝蛋臉讓她看起來溫柔嫻雅。

鄭芷是美的,但卻不是那種驚艷的讓人難忘的美麗,她的美更像是在日久相處後無意間地一瞥,帶著溫暖不知不覺就讓人失了神,等發現時,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日頭當空,等鄭芷醒來時,就看到凌霄趴在床前看著她。她睡得有些迷糊,見凌霄眼眸亮晶晶的,就隨口問道:「凌霄,天亮了嗎?」

凌霄勾著唇,嗯了一聲,仍舊笑著看著她。

鄭芷看到凌霄的神情,也笑了起來,迷糊中她沒了平日的拘謹,此刻她眯著眼,朝凌霄伸長了脖子,微嘟著嘴。

凌霄一愣,隨即眼中閃過狂喜,他站起身就要湊過去。

這個時候,簾外響起燕兒短促的稟報聲,「公子,柏大人到了。」

凌霄的動作一頓,鄭芷嘟起的唇抿了起來。

「知道了。」凌霄安慰地用手撫了撫鄭芷的臉頰。

鄭芷眼神中帶著癡纏定定地看著他,明媚的杏眼中是他濃黑的眉和柔情的眼。

「我去去就來。」凌霄柔腸百轉間,對鄭芷說道。

鄭芷不知是因為病著還是好不容易見到凌霄了,這些日子她變得少見的黏人。彷彿只有凌霄在她身邊她才能安心。

凌霄如哄孩子一般揉了揉鄭芷的頭髮,這才起身,在鄭芷的凝視下走出了馬車。

一下馬車,就看到風塵僕僕的柏子逸正把馬韁繩仍給明泉。見凌霄出來,他拍了拍青藍色直身上的灰土,這才朝凌霄走去。

「柏兄這一身的風塵僕僕,看來一路頗辛勞,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趕上我們的馬車。」凌霄對柏子逸頷首。

柏子逸微微一笑道:「事情都處理好了,就早些過來了。」他的嗓子透著乾啞,神色也有些憔悴。

「柏兄來的正好,我也有事與你說。」

等凌霄把青峰所見大致說了一遍,柏子逸神情異常嚴肅。

「看樣子,已經有人盯上了你們。」

「你覺得是誰?」凌霄望向四周休整的高手隨從們。

「也許是皇上的人,也許是張茂然的人。」柏子逸沉吟了片刻道。

如果是皇上的人,此次柏子逸在韃靼的動靜,想必他是知曉的。對於他們出韃靼皇宮後的異常,皇帝也許會有所猜忌。但是柏子逸在回大夏後,就立刻寫了奏疏闡明事情的經過。他對皇帝的解釋是,在韃靼的時候,他和可汗關於商貿合作達成共識,只不過在出城時,二王子哈爾達蠟被小人所蠱惑,誤以為他所帶的隨從中有之前逃走的大夏軍士,造成了不小的誤會。後來經過澄清,他們得以安全回了大夏。

而如果是張茂然的人,他必定是想打探消息,一探虛實,看他有什麼把柄可以拿捏。

「為今之計,你更是要小心些。」柏子逸看著凌霄,凌霄瘦削了許多,而且回來後又一直粗衣散發,和從前的鮮衣怒馬比起來,不是親近的人乍一眼看很難再認出是他。

凌霄沉默了良久不置可否,忽然他抬眸定定地看著柏子逸,問道:「你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的嗎?」

柏子逸眼眸一沉,「你指的是什麼?」

「鄭芷的事情。」

柏子逸垂眸不語。以他對凌霄的了解,他如此問定是知道了些什麼。

「那日韃靼大夫下車後,我從車簾的縫隙看見你們說了幾句話,之後你就臉色大變,那般的絕望傷心。」凌霄轉眸凝視著柏子逸,「你那樣的表情,不會因我而此,因為你也知道我的身體如何。那麼,只有鄭芷才能讓你那樣了。」

柏子逸收緊了手指,與凌霄的眼神在空中交匯擊撞。深邃的墨瞳絞著琥珀色的眼瞳,互不相讓,又同樣溢滿了傷痛。

「我是她的夫君,不管是她的好還是不好,我都要知道。」凌霄沉聲道。他盡量讓自己說的平靜,他不斷地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柏子逸把手握成了拳,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開眼,「她不能做母親了。」

凌霄呼吸一窒,胸前如炸裂開來,這個答案是他不曾想到的。他不禁道:「你......"

再也說不下去。

鄭芷,她在這個世間已經沒有至親之人,如今她沒有了延續自己血脈的能力,如若哪天他也不在了,那她,那她......

雖然已近春天,但是春寒料峭,寒風依舊冷冽,如刀子一般扎在人的肌膚上,順便扎到人的心裏去。

此時,兩個男人在寒風中一動不動地沉默站立著,只有兩人身上的衣袂不停翻飛。

不知過了多久,燕兒走過來低頭說道:「公子,夫人讓我來看看,說您怎麼還不回去。」

凌霄慢慢收起了臉上的神色,對同樣恢復了神色的柏子逸道:「一起去看看吧。」

柏子逸點頭,面上表情淡淡,步子卻走的很急,好幾次都快要越過了凌霄。

凌霄瞥了眼柏子逸,看似漫不經心道:「柏兄不必如此著急,實在容易讓人誤會。」

柏子逸這才腳步一頓,慢慢跟在了凌霄身後。

車簾被掀開,鄭芷正費力地往簾外看去,只見刺目的日光中凌霄正笑著看著她。

「夫君,你來啦,我等了你好久。」鄭芷嬌俏地撒著嬌。

話音剛落,凌霄身後又出現了一張臉,一貫的墨黑色眼瞳中閃過一絲嫉妒和傷痛。

鄭芷表情一僵,訝異地看向凌霄。

凌霄登上了馬車,拉著鄭芷的手解釋道:「柏大人從寧夏衛趕來,現下帶我們一起回吳江,有他在一旁照應著我們也安全些。他記掛著你的傷,來看看你。」

鄭芷看了凌霄許久,才轉眸看向柏子逸,扯了個無力的笑,「柏大人,我好多了,勞煩你記掛。」

接著,她再次把視線投向凌霄。

柏子逸從寧夏衛趕來,一路上幾乎沒有怎麼休息過。這些日子,他滿心都擔憂掛念著鄭芷,明知道她現在有凌霄的陪伴,但是他的心總是無法安定,他就是要早一些看到她。

現在他看到了,她的臉色已經比他離開前好了一些,她的眼眸還是那樣明媚。只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她如此小女兒撒嬌的姿態。

以前在柏府,她會羞窘,她會小心翼翼地示好,可是她卻不曾撒嬌。

原來,她撒嬌的模樣是這樣的。這樣的,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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