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完課，秦路明回到家裏，看見左左和菜菜已經回家了，她們還洗了個澡，披散在身後及臀的長髮帶著些濕潤潤的氣息，格外的黝黑髮亮，隨著她們蹦蹦跳跳的動作輕輕搖晃著。

美麗的少女總是如此賞心悅目，她們踩著毛絨絨的拖鞋，跑到秦路明身邊，報告她們今天燒了好多座垃圾山。

秦路明醞釀了許久的氣勢，頓時被她們可愛的模樣壓製下去了許多，但是依然板著臉，「你們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是吧？」

「是薑仙子燒的！」左左馬上指著薑仙子說道。

薑仙子正坐在窗簾邊上，目光炯炯地盯著手機屏幕，秦路明看到她那警惕的樣子，肯定就是在盯著那個「歡樂鬥地主」的APP圖標。

聽到左左提到自己的名字，薑仙子扭頭看了一眼，然後又回過頭去繼續看著手機，露出慎重思考的表情，顯然沒有在意左左找她背鍋。

「對啊，我們就是跟著她跑來跑去，在旁邊加油而已。」菜菜難得和左左意見一致，擦了擦鼻子以後，舉起握著拳頭的雙手，小聲喊道：「加油，加油，加油！就是這樣。」

秦路明一時語塞，這兩個狡猾的小可愛。

「薑仙子真是太壞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我們沒有辦法阻止她，隻好助紂為虐了。」左左皺著眉頭說道，「她燒最後一座垃圾山的時候，我覺得不好玩了，就沒有加油了。」

「我一直在加油，因為我覺得還是很好玩的，但是我們是懂事又乖的女孩子，不能自己動手的。」菜菜指了指薑仙子，「路明哥哥，你去罵薑仙子吧。」

秦路明才不想犧牲自己去為垃圾山發聲，指著地毯，讓左左和菜菜跪下去，每人打了三下屁股，嚴厲懲罰了她們。

這時候薑仙子把手機收了起來，走到沙發前面坐下，剛好是左左和菜菜跪著的方向。

左左和菜菜連忙轉過身去，薑仙子肯定是偷偷佔人便宜，讓左左和菜菜跪拜她。

「薑神王，今天燒夠了吧？」秦路明客氣地措辭。

「嗯。」薑仙子威嚴地點了點頭。

「我們這個世界，因為發達的科技文明，會導致社會運轉以及生活方式，越來越像一座機器，破壞了某一個部件，也許會影響機器的正常運行，甚至導致它無法運行。」秦路明曉之以理。

「嗯。」薑仙子依然點頭，他說的很有道理，這個人就是喜歡講道理。

可是道理是一回事，怎麼做又是一回事，為什麼一定要按照有道理的方式去思考問題，去決定自己的行為呢？

神王是不需要講道理的。

秦路明看到她聽見了的樣子，也不想多說，總之她以後不要再去燒垃圾山就好，也不指望像教育小孩一樣，讓她保證什麼。

至於像左左和菜菜那樣打屁股，更是不可能的，儘管秦路明看著她扭動的腰肢下方有些手癢。

薑仙子不會來窺探秦路明的思想，這個打她屁股的念頭一出，秦路明還是自覺地打住了繼續幻想的衝動，以免褻瀆神王……最重要的是已經下意識地害怕她突然看出點什麼來，又開始大聲朗誦文章。

左左和菜菜趴了一會兒，發現秦路明只打了三下，沒有要繼續打的意思，便扭了扭屁股站了起來。

「我剛才坐在那裏的時候，已經發明了兩個十分強大的神術。」薑仙子像宣佈希麽大事一樣地慎重。

「什麼神術？」秦路明自覺地捧哏應答，畢竟神王大人都說了「十分強大」，要是沒有人接她的話，表示十分感興趣，豈不是讓她很沒有面子？

「第一個神術，叫神王禁止尿尿術。」薑仙子冷笑一聲說道。

秦路明愣了一下，五千零十五歲的神王大人，你老人家冷笑什麼？是覺得自己這個神術很厲害嗎？

「有什麼厲害的地方？」菜菜十分期待地看著薑仙子。

「因為地球上的人類過於弱小，如果直接殺死，顯不出我的厲害。這個神術就是為了顯得我厲害而發明的，中了這個神術的人，永遠都無法尿尿出來，最終膀胱爆炸。」薑仙子看著菜菜說道，「你想不想試一試？」

「好的，請務必讓我體會一下。」菜菜站到了薑仙子面前，十分乖巧地雙手貼著裙子，挺起胸膛。

「禁止尿尿術！」薑仙子大喊了一聲，手指頭輕輕一點。

菜菜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疑惑地看著薑仙子，沒有任何感覺啊？

「你回來才去噓噓了，現在當然沒有感覺啊。」左左替薑仙子解釋道，「還有另外一個神術是什麼？」

「永遠尿不盡術。」薑仙子說道。

「對我施展吧！」還沒有聽薑仙子說明這是個什麼神術，左左已經自告奮勇了，因為菜菜已經中了一個神術，左左也要中一個才公平。

「永遠尿不盡！」薑仙子大喊了一聲，還是手指頭輕輕一點，「你去尿尿的時候，只會一滴一滴地，實際上滴落的速度，還沒有你體內生產的快，只要你一直喝水，就一直尿不盡。」

「好厲害啊！」左左和菜菜異口同聲地說道。

薑仙子略微得意，同時看了秦路明一眼。

「神王大人，你接著讓她們試吧。我要去做晚餐了，不適合實驗這種神術。」秦路明連忙去廚房了，他知道涉及到晚餐的問題，薑仙子便不會隨隨便便給他幾個這種神術，那會影響到她的晚餐。

「這兩個神術，還有一個作用，便是會讓中了神術的人，十分想要喝水……」

秦路明聽著她們討論「神術」，搖了搖頭往廚房走去，今天晚上主食就吃鴨肝柴火飯吧。

這個飯是秦路明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從餐廳的菜單上學來的，稍微改良了一下，把米飯改成柴火飯，口感更佳。

再撕一隻帝王蟹烤一烤就差不多了，得給菜菜準備點蔬菜，菜菜什麼都吃，但是最愛吃蔬菜……如果秦路明今天晚上不給她準備蔬菜，她就會站在他的金彈子樹下盯著他的樹，讓秦路明產生危機感。

又或者到廚房裏拿生的菠菜或者白菜咬著吃，給人一種秦路明虐待這個小女孩，不給她吃飯的感覺。

等秦路明做好晚餐，走出來叫她們吃飯的時候，發現左左和菜菜一人抱著一瓶可樂坐在地毯上，渾身癱瘓了似的，目光獃滯。

「好玩嗎？」秦路明對她們說道，毫無疑問這是中了神術之後的後遺症，併發症之類的。

左左和菜菜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好玩是好玩，就是喝了好幾瓶可樂，現在小肚子漲漲的，身體就像到處都充氣了一樣，飄飄的，暈暈的。

「我已經撤銷了神術效果，很快就能恢復過來了。」薑仙子說道，還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們畢竟是拜手部落的神女，對神術的負面效果抵抗力還是很強的，要是普通人類，即便我撤銷了神術效果，也還是會喝上一個大海的水。」

「你發明這樣的神術是幹什麼的？」秦路明懷疑地問道。

薑仙子只是看著秦路明，沒有說話。

「神王大人，我是你忠實的僕人，我對你忠心耿耿，你的要求就是我的追求，在今後的日子裏，我必將竭心儘力滿足你的一切需要。」秦路明彎下腰，雙手握在一起鞠躬，誠心誠意地說道，他可沒有左左和菜菜那麼厲害的負面效果抵抗力。

無論是神王禁止尿尿術，還是永遠尿不盡術，他一個都不想中。

「放心吧，在給你打滿十二個印記之前，我不會對你施展我新發明的神術。」薑仙子很滿意秦路明的態度，趁著他在鞠躬，伸手摸了摸秦路明的頭。

就是隔著帽子，不能把手指頭插到他的頭髮裡撓他的頭皮，這一點讓薑仙子有點點不滿意。

秦路明鬆了一口氣，畢竟在薑仙子摸頭以後，她二十四小時不會記仇，他也就不用擔心她趁著新鮮勁給他施展兩個和尿尿相關的神術。

第二天早上，秦路明起的很早，因為今天上午三四節有課，他得早點把周南要的臘肉準備好。

看來上次的口味她們就十分滿意，秦路明也不用準備新花樣了，依然做了一個辣椒炒臘肉，只是份量要比上次的多。

煮大鍋菜還保持著小份菜的精緻口感，秦路明沒有那水準，隻好分三次炒好了菜，裝進了大食盒中，然後開車往黃土梁山裏的水壩趕去。

A市有江河貫穿，水汽充足，晨間容易起霧，秦路明駛出市區多花了一點時間，通往黃土梁山一帶的公路上車行稀少，他稍稍加快了速度，在第一縷陽光穿過霧氣，落在山頂的時候趕到了目的地。

秦路明本來是想聯繫攝政王的，他上次給了她們手機，自然記下了手機號碼，但是他無法確定哪個號碼是攝政王在用。

嘗試著用這些手機號碼搜索微信，發現她們並沒有用這些手機號註冊微信，她們用的是QQ。

這是一種很明智的選擇，微信的界面難看，功能落後，本來就是給中老年人使用的。

只是中老年人往往是家中長輩，工作中的領導和上級，他們用微信，年輕人和後輩也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了。

秦路明即便有攝政王的聯繫方式，今天也不適合聯繫她，否則的話周南又會懷疑秦路明想和攝政王在青青大草原上奔跑。

周南這麼想其實也沒事，可秦路明擔心她到攝政王面前講：那個土著也想騎著你。

於是秦路明給周南發了一條信息。

沒過多久，秦路明便看到一匹高大的半人馬踏空而來，她人高馬大，身形矯健，身體的隱秘處都覆蓋著精巧的鎧甲，渾身散發著璀璨的光輝，猶如天帝才能夠駕馭的神馬。

她降落在秦路明身前，便恢復了人形，身高兩米三的攝政王金師太俯視著秦路明，目光卻十分溫和。

「攝政王，怎麼是你？」秦路明有些驚喜地說道，他聯繫的明明是周南。

「陛下昨晚操勞軍機，晨間才剛剛入眠，嘴裏念叨著臘肉臘肉……臘肉的話語就睡著了。」金師太微笑著說道，「我看了一眼陛下手機的屏幕彈出的信息預覽，知道你來了。」

「是這樣啊……我昨天遇見了陛下，她想吃臘肉，讓我送點過來……她說要五碗，於是我做了五碗給她，額外又準備了五碗給攝政王。」秦路明把大號的食盒交給了金師太。

「有心了。」金師太接過食盒，打開聞了聞，閉著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真香……儘管知道你做的可能更好吃，食材也更加精緻，但是勾起的就是我小時候對臘肉的那種感覺。」

「你喜歡就好。」秦路明真的十分高興，這和昨天面對周南表示「十分高興」今天可以和陛下再見面是截然不同的。

他抬頭打量著金師太，這才是完美的女性形象吧，讓男人總是情不自禁地生出仰慕的情緒。

寬廣的胸懷充滿了母性的魅力，柔和的臉部線條總是帶著溫暖的笑意，那七分端正優雅還有三分嫵媚的眼神更是讓人想要注視著她的眼睛。

「陛下把昨天和你們見面的事情都和我說了，冒昧打聽一下，那一位神王的實力，是不是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有大幅的增長，或者穩定了下來？」金師太看著秦路明，有些憂心地問道。

「大幅的增長應該沒有……她畢竟已經是神王了，本來就是力量的巔峰了。可能是穩定了，最近我見過她射殺了另外一位神王……」秦路明有點難以形容地停頓了一會，「我建議皇帝陛下還是不要去招惹她的好。」

秦路明看得出來，金師太憂心的便是這一點……這也是金師太和周南的分歧。

金師太更現實和冷靜，她會很客觀地對待現實情況，分析敵我強弱。

周南就比較中二了，總覺得她可以戰勝一切，她背後的周國是不可戰勝的，根本不管神王在力量體系中處於什麼位置。

這也很正常，周南年紀不大，卻掌握了周國的一切：政權，歷代帝皇的力量傳承，整個國家的意志。

「根據上次她在結界裏的力量殘留分析，神王是我們從未接觸過的力量層級。」金師太神色慎重，「我希望以後有機會能夠和她保持友好的狀態。」

「我盡量從中斡旋。」秦路明也只能說盡量了，昨天薑仙子沒有對周南下手，只是因為薑仙子昨天的注意力都在那機械人戰車和放火燒山上。

「多謝了。」金師太拱了拱手，嘴角微翹，遙望著前方的山巒，「要不要到前面走走看看。」

秦路明點了點頭，儘管他知道這裏是荒山野嶺，除了水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風景。

可是和金師太走在一起，聽她說話，就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們現在已經站在結界的邊沿了。」金師太指著腳下說道。

秦路明順著她的手指，眼角的餘光略過那筆直修長的雙腿，看著腳下的草地，這裏離水壩的位置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陛下佔領的那個鋅廠，在重新修整以後，為結界注入了新的力量，也許是因為鋅廠源自本地，讓結界擴張時的斥力減少了許多。」金師太又指了指遠方的一座山麓，「目前這一片人煙稀少的山區，都已經被結界覆蓋。」

秦路明舉目望去，朝日的光芒讓遠遠近近的山巒披上了萬丈霞帔，霧氣瀰漫在山間，金師太手指的山麓到自己腳下，中間有蜿蜒的河道，還有四五座起伏的小山坡，作為一個據點感覺已經相當廣闊了。

「那個鋅廠，還能起到這種作用？它在我們這裏，原本的作用是生產出一些工業原料。」秦路明好奇地問道，原來周南收集這些廢棄的建築和產業，是為了這個。

「嗯……生產力這個詞，你應該是比較容易明白的。一座這樣的工廠，它是你們這個世界科技文明進步到一定程度的產物，它在這個世界的價值就是生產出鋅和相關製品。」金師太仔細想了想，以秦路明聽得懂的方式解釋，「實際上這種生產，就是生產力的表達。我們不需要它生產出具體的物資，只需要它擁有這種生產力，這種生產力便能夠轉換為我們需要的力量。」

秦路明有點兒明白了，也就是兩個世界對於這座鋅廠的利用方式是不一樣的。

地球世界中，這座鋅廠因為政策調整，產業結構調整，又或者經濟形勢等等，它不再生產產品出來，工人們也不再在這裏工作，它就沒有什麼價值了。

在周國就不一樣了，只要它依然具備生產的能力，那麼它就是有價值的，它所具備的生產力，就能夠貢獻出來，被利用起來。

真是厲害，難怪周南那麼熱衷於撿垃圾。

秦路明看了一眼前方的山麓，這裏的真實情況是覆蓋著周國的結界，那麼這段時間周南又搜刮到了多少「生產力」？

周南會不會用這麼一種方式，緩緩擴大她的結界，最終覆蓋整個A市？

「結界並不是能夠無限擴張的。」似乎察覺到了秦路明想的，金師太莞爾一笑，「我們鞏固結界，擴張到一定程度就會停止。」

「那就好。」秦路明放心了。

秦路明和金師太邊走邊聊，金師太和秦路明講述著周國的風土人情，也會詢問他一些這邊的風俗習慣，天文地理歷史文化等等，秦路明知道金師太作為攝政王，她的問話肯定不只是單純地感興趣而已，但是他也沒有覺得自己會泄露什麼機密資敵，因為他所知道的到網上都能夠查詢到。

正聊著，一道金色閃光忽然從水壩的方向疾射而來，周南穿著一身白色的常服出現在了秦路明和金師太面前，目光在秦路明身上掃視著。

「你果然是想……」

「陛下，我沒有。」不等周南說完，秦路明連忙打斷她。

金師太略微有些疑惑，陛下什麼時候和秦路明建立起了一些默契？為何陛下話沒說完，秦路明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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